許檸意外的回頭，目視趙娢背影離開。

自己跟她能有什么話說？

這里是病房，也有其他人要過來探視，許檸跟陳淵也沒聊什么，陪了幾分鐘便出去，果然在走廊看到了等她的趙晗。

“這邊。”趙娢對她看著挺友好，招呼她去人少的消防通道那邊聊。

兩人站在樓梯口，趙娢再一次用審視的目光將她打量。

許檸出于對她的好奇，也認真的把她凝視一遍。

各自把對方的形象看清楚后，趙娢忽的笑了，“你跟我，竟然還有些像。”

她似是無意一句話，沒摻雜刻意的想法，可許檸聽到，心口卻猛一咯噔！

兩人氣質不一樣，打扮不一樣，所以之前她沒注意這點，被趙娢一提醒，仔細去看，她們的身高，臉型，甚至嘴巴輪廓確實挺像的。

沒等許檸去細想里面的深層邏輯，趙娢便主動點破，“難怪他最后會選你。”

是因為這樣嗎？

許檸五指攥向掌心。

原來自己被陸衍舟選擇，只是因為跟趙娢有幾分相像？

“趙醫生找我，就為了說這些嗎？”縱使心情有所波動，但許檸看上去還算平靜，只道，“我覺得你這么說，不太禮貌。”

為何不能說趙娢跟她像呢？誰都是獨立個體，憑什么以她為基準。

“你別誤會，我只是感慨，”趙娢溫和的笑，看著倒沒那么有攻擊性，“我知道你跟衍舟的關系，雖然你們沒公開，不過我算他半個家里人，這事我也會一樣幫你們保密。”

想到之前出差，趙娢明明有機會把他們的事搞到人盡皆知，可她確實沒有，這點上，許檸相信她。

便客氣道，“嗯，那挺好，麻煩你了。”

“不麻煩，”趙娢雙手放在大口袋里，往她面前走近了一步，“還有件事，我也知道。”

許檸眉頭皺起，眼睛直直的盯著她，有點猜不透她的想法。

“你跟衍舟是合約夫妻，現在時間過去一半，要不了多久，得離吧？”趙娢的從容篤定顯然對答案很有把握。

可這件事知道的沒有幾人，許檸難免覺得，是陸衍舟透了風給她。

“這些事，你可以去問他，而不是跟我聊。”她平靜的抬眸，心里有些說不上的滋味，“其實我跟趙醫生不熟，你要是聊心事的話，我不見得有空聽。”

她說的有些生分，可趙娢并沒在意，反是笑了，“我其實沒有惡意，只是感激你做的一切，畢竟衍舟很氣我，有意的疏遠我，幸好還有你陪伴他，”一副女主人的姿態說完這些，她又指了指病房方向，“我知道你對陳淵有意思，既然跟衍舟只是假結婚，倒不如伸手抓住真心對你的人，這點，我可以幫你。”

“謝謝，但不必，如果沒事的話，我得回去了。”許檸無意跟她多聊。

趙娢的意思她懂，就是宣告主權。

只是想到陸衍舟的做法，她便覺得，這主權宣告的或許也理所應當。

卻多少有些膈應。

許檸不愿多想，轉身去了電梯間，準備離開。

門一開，卻沒想剛好撞上從樓上下來，一臉憂郁的司雅晴。

“司雅晴？”看了看樓層指示燈，許檸詫異道，“你是不是走錯了地方，陳律師在我這層。”

被她連喊兩聲，司雅晴才回神，勉強擠出尷尬的笑容，“沒走錯，我不是來看陳律師的。”

許檸注意到她懷里抱的保溫飯盒，遲疑道，“那你是來——”

“看陶也的，他住院了，”電梯到了一樓，司雅晴擦了擦眼淚，語氣很低落，“醫院食堂的東西他不吃，你知道這里哪兒的東西口味好嗎？”

這醫院附近許檸確實蠻熟悉，便領著司雅晴出門，指了指馬路對面的小籠湯包店，“你可以試試那家。”

“謝謝。”兩人一起過馬路，司雅晴在外面排隊，許檸則站在路旁等車。

位置靠的近，彼此不說話，氣氛倒是有些尷尬。

尤其，司雅晴抱著飯盒，依舊在哭，引來一些人不斷側目。

許檸看不下去，便遞給她一包紙巾，拍了拍她后背，“他什么病啊，很嚴重嗎？”

沒想到，她不問還好，一問，司雅晴反而抬眸以古怪的眼神將她打量，“你難道不清楚？”

“沒聽說啊。”

“那天晚上你們一起去夜跑，”司雅晴看似在提醒，但腔調有些怪怪的，似乎在試探她，“我聽說你跟陳律師都遇到了小麻煩，大家都關心你們的情況，卻沒人注意陶也不見了。”

“噢，”許檸臉上毫無波瀾，“所以他也受傷啦？”

她心里覺得陶也是活該，但可能眼神表現的太明顯，被司雅晴看出，竟收起了眼淚，問她，“你覺得他活該吧。”

許檸尷尬的扭頭，看著車來方向，“倒也沒有。”

“你也不必裝，你肯定什么都清楚，”不過，司雅晴似乎沒在意她的態度，只是話鋒一轉，意味深長道，“只沒想到，陸總下手會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