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當事人戳破心事，還是很尷尬的。

但許檸想了想，若說不是更讓氣氛僵硬，索性誠實道，“嗯，你們三人看上去沒什么，但是趙醫生今天的做法讓人會聯想很多，”她甚至覺得不問白不問，大膽道，“我都沒看出來她是想讓你吃醋，還是想讓陸總吃醋，你們兩個都沒給出回應。”

約摸是客氣一句，霍啟塵也沒想到她一張嘴問這么清晰。

拘束的人見多了，第一次見她這樣的，霍啟塵忍不住暢笑幾聲，“你挺有意思，難怪陳淵一直放不下你。”

這話很難接，許檸選擇沉默。

霍啟塵觀察力很敏銳，察覺后便主動轉移話題，說回了自己，“小娢的心里肯定是裝著小舟的，她跟我已經是朋友關系，我們不會再有任何可能。”

聽起來是簡單幾句話，但許檸卻感覺這背后一定有什么故事，不然怎么總結出“沒有任何可能”這個定論的？

“我聽說以前陸總追她很久，她那時候沒答應，現在后悔了么。”在認識趙娢以后，許檸見過多次她跟陸衍舟的互動，看上去實在不像她被追而且拒絕，倒像是反過來的。

所以，好端端的趙娢干嘛后悔？

這句話叫霍啟塵也有些失神，眉頭微微擰起，“我也不清楚，他們的事我不好奇，但也許人成長了，想要穩定，或許發現了從前沒發現的值得珍惜的人事物。”

他又打回比方，“就像是陳淵又回來找你了。”

許檸沒理會這句，不過此刻一抬頭，卻發現那兩人已經沒在聊天，而是各自上車，前后腳離開。

他們說的話題一定是不愉快的，所以注意力完全沒挪向周遭，忽略了她跟霍啟塵。

“霍總，我的車到了。”許檸的手機響起，前方一輛車打著雙閃過來。

“陳淵晚上有事嗎？沒有送你。”看到的士過來，霍啟塵再次將許檸打量，若有所思的問道。

她沒多想，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兩人禮貌作別，許檸很快就回到家。

一進屋，不免又想到陸衍舟不在，心情仍然是怪怪的。

在沙發上坐了小會，她手機忽然傳來消息提示音。

許檸以為是陸衍舟，拿起一看，卻是陳淵。

原來他剛剛跟霍啟塵打電話，說起工作的事，聊點往事，于是霍啟塵順嘴把他遇到許檸的事給說了。

“下次還是我送你吧，穿幫也挺麻煩的。”陳淵道。

許檸頓了頓，“陳學長，其實有件事我想跟你說的。”

他們這樣的關系維持的太煩心，許檸覺得是時候找個理由“分手”了。

只是電話里說卻又顯得不恰當，哪怕是假的分開，也需要當面聊，考慮到雙方公司的合作關系，還不能大張旗鼓，要大家心照不宣便可。

陳淵不知道她的打算，便以為是許波安的事，“是家里的事嗎？你如果有新的想法確實可以和我溝通。”

聊到這，許檸更不好意思，便答應道，“我確實有打算，等我處理好了就跟你見一面。”

這樣一來就可以聊正事為主，不至于讓人尷尬。

許檸打定主意，心情便松緩些，晚上跟陸衍舟照常通了視訊，沒聊太多，都是不痛不癢的家常話。

她心里想的卻都是今天他跟趙娢的那些事。

可能是信息接收的太多，晚上許檸睡得不好，做了奇奇怪怪的夢。

趙娢竟然在她的夢里都有了具體的臉，好似跟陸衍舟最終雙宿雙飛。

醒來后，許檸無語的用冷水洗了幾次臉，然后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去關注陸衍舟跟趙娢的事。

可世事這樣巧，本來她跟趙娢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卻在公司樓下買早點的時候偶遇了！

趙娢跟她幾乎是同一時間注意到彼此的，這會若不主動開口，反而顯得心虛了。

許檸只能道，“趙醫生早。”

“早，”趙娢在人前總是很得體的，揚揚手里的文件，“我都快成了跑腿，又給衍舟送東西來了。”

許檸道，“你可以交給我。”

反正她是陸衍舟的秘書。

可趙娢卻誤會了這句話，笑起來，“你吃醋啊？不想我跟衍舟見面？”

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但許檸感覺到她眼神里藏的兩根針，便跟著笑，“你跟陸總見面，那是你們的事，如果不需要幫忙，那我先走了趙醫生。”

許檸轉身，卻又被趙娢喊住，“等下。”

她上前來，跟許檸并肩，“一起進去吧。”

許檸由著她，但猜想趙娢沒必要對自己熱情，大約是有話想要說。

果然，走了沒幾步，氣氛安靜的很是詭異，到公司門口時，趙娢開口了，“許檸，你是不是喜歡上衍舟了？”

許檸心里咯噔，但臉上沒什么表情，徑直走到電梯旁，“這是我的事。”

“當然，我只是禮貌提醒你，”電梯門開，很多人進去，趙娢跟她都默契的等下一趟，顯然有些話不方便人多的地方說，“我之前傷害了他，不跟他好也不讓他碰，我是比較矜持的，所以他遇到了你是覺得一時新鮮，而且又能消遣，男人嘛，肯定是有需求的。”

一番話，沒有一個臟字，卻將許檸罵了個遍。

趙娢越說越笑的開心，“你人很好，別耽誤了自己，在他這里拿到了好處就早點走吧，省的他玩夠了，反而要傷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