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滿面為難，“不好講，我以為許小姐心里有數的，您不如想想，身邊有哪些人有這個條件幫你還錢？”

他們顯然是受了警告，不敢把那位老板的姓名說出來。

可許檸冥思苦想很久，確實想不出會是誰？

最大的可能是許波安自己還的，但他不久前還找自己要錢，斷不可能良心發現。

有這個資金實力的實在找不到第二位，一次性還清所有債務的，必然是身邊親近的人。

把父母排除，了解她家底的只有陶也，那自然也不可能。

所以，只剩下一個人，陸衍舟。

會是他？

許檸不敢想他有那么多錢，況且有又怎么樣，錢不是大風刮來的，為什么給了她合約費用，還要偷偷的幫她做這件事？

況且，債務她仍然在還，只是債主變了人。

她不確定，于是跟刀疤作別后又找了其他一些債主詢問。

結果卻都是一樣，每個人都不敢說，也有些完全不知道情況，只是由刀疤領頭，安排這么做。

但是債務確實一個不剩。

許檸滿腹疑惑，回到家躊躇很久，然直到夜深，也沒有等到陸衍舟回來。

且這種問題無法當面問，若他會承認，就不必這樣周折。

思來想去，她最終拿出轉賬記錄，看著上面的賬號發呆。

還能找誰去查證？

小公司的關系網比她預料的復雜，光靠法人是查不出東西的，許檸最終想到了一個地方可查。

司雅晴。

之前陸衍舟的私事都是由譚為負責，可后來他被降職，專門做起司機，那管理陸衍舟私人事物的就是司雅晴。

這個賬號如果真是他的，那一定有轉賬記錄。

等不到第二天，許檸當即背上包包，打車去了醫院。

入夜后的京州寒涼異常，外面小雪紛紛揚揚，許檸站在門口，手已經凍得紅透。

哆哆嗦嗦的手機都拿不利索。

出發前，她給司雅晴發了信息，說醫院見。

上次答應了要幫司雅晴探探陶也的心意，只不過趕上陸爺爺的事，所以往后耽擱許久。

司雅晴也沒催問，不知道跟陶也攤牌到了哪一步。

路上擁堵，許檸心里又急，車子跑的便尤其顯慢。

等到了醫院時，司雅晴依舊沒有回復。

許檸一路往上，奔到她的病房，卻看見里面只有她一個人，正在收拾行李。

大約身體沒有恢復太好，司雅晴動作緩慢，收拾的很費勁。

原地看了兩秒，許檸從她背影覺察出失落。

“司雅晴。”她輕輕開口。

聞聲回頭，司雅晴沒太多情緒，笑了下，“你怎么來了。”轉身在床上坐下。

“準備出院了？”許檸想到曾經在辦公室張揚的女人，如今因為一場戀愛把自己弄到這個地步，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司雅晴點頭，“嗯，”然后笑笑，“你看起來很同情我。”

“沒有。”性格高傲的人不喜歡被人同情，許檸也沒有那種居高臨下的心態。

只是單純覺得世事無常。

“我爸媽這些天太累，我讓他們回去了。”司雅晴道。

“陶也呢？”許檸在她身邊坐下，這一會倒仿佛跟她沒有隔閡，像是從前那樣。

司雅晴垂著腦袋，無奈的撇了嘴角，“聯系不上，算是分手了吧。”

在未婚妻車禍流產后分手的，陶也真是渣男實錘。

只不過許檸沒覺得意外，他的本質，許檸早已看透。

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兩人短暫的沉默。

過了會，司雅晴平復了心情，問道，“你專門來看我的？”

“不是，”想起要緊事，許檸從包中拿出手機，找到那段錄音，“記得上次我答應你，會幫你去搞清楚整件事的緣由。”

這不算是幫司雅晴，也是撇清自己，至少讓司雅晴知道自己沒有針對她，更不可能跟陶也有瓜葛。

其實司雅晴的心里應該有數。

但她仍抱有希望，“放吧。”

許檸便點開錄音。

熟悉的對話聲一句句傳來，縱使經歷過一次，但眼下再聽，許檸還是覺得憤懣。

陶也無恥的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聽完，司雅晴整張臉卻是麻木的。

“看來你早就猜到了。”許檸道。

“嗯，不意外，不然出了這事，他怎么會不來看我，”放平心態，司雅晴眼里黯淡無光，“無所謂，我跟他已經分手了，現在無牽無掛，還可以重新開始。”

許檸沖她笑笑，“你心態很好。”

“我的家庭不錯，在找一個一定比他好。”果然是司雅晴，到了這個時候也不肯跟人示弱。

許檸仿佛看到過去的她，笑著點頭，“祝福你。”

司雅晴也露出感激的笑，然后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謝謝你幫我，之前太多誤會，也讓你受了委屈。”

兩個女人就該互相幫助，現在一切說開，許檸覺得這趟來的很值得。

“不用謝，我有件事還想你幫忙。”許檸將手機收起，誠懇道。

“什么事？”

許檸將紙條遞過去，“這個賬號，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看下，陸總是否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