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許檸有些暈頭。

她沒搞懂狀況。

司雅晴醒了跟自己有什么很大的關系嗎？

跟陸衍舟就更沒關系了。

“你特意交代同事盯著她的吧，如果她醒了，就告訴你？”看到男人起身穿衣，許檸也跟著從床上坐起。

這都很晚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司雅晴是他很重要的人，以至于立馬就要趕去醫院。

男人利索披上大衣，走去窗前掀了掀簾子。

快到年關，天氣一日比一日的冷，昨天冰雹，今夜已經小雪。

街燈下細碎的白色顆粒絨絮一樣飄蕩，襯出幾分清寒。

“你先睡，現在太晚，”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我應該明天再回了。”陸衍舟重新把簾子關上，走過來親吻她的額頭，“乖，不用擔心。”

話雖如此，許檸一顆心卻已經懸起。

她知道陸衍舟對司雅晴一點興趣都沒，如果這么在乎那邊的情況，一定是跟自己有關。

畢竟剛來醫院時他就把自己喊到樓上去專門問過情況。

但許檸覺得這事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便勸道，“你又不是她的主治，會診團隊里都沒有你，還是別去摻和了。”

陶也那件事，搞得大家都心有余悸。

然男人下了決心的事也很難更改，陸衍舟對她總是溫溫柔柔的，可耳根子一點不軟。

“我有點事要搞清楚。”說著走向門口。

許檸一骨碌從床上爬起，火速穿衣，口中道，“那我也去！”

男人轉頭，“嗯？”見她是認真的，立馬垂了眼尾，“不行，這么晚了，外面又冷。”

“你都能去，我當然更該去，畢竟司雅晴昏迷前還說了我的名字，不是嗎？”穿了個及膝的羽絨服，許檸利索的把頭發一扎，“走吧，一起。”

她不是很倔的人，但自己的事沒理由讓別人沖在前面。

來到陸衍舟身邊，她昂著腦袋跟他對視。

最終仍是他服軟了。

伸手捏了捏她小臉，“真是沒辦法。”

寵溺的語氣叫許檸忍不住偷偷笑。

兩人下樓，出到門外時寒氣像鉆骨的針，讓許檸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還只是在車庫，等到了醫院，直接在外面下車，那才叫冷。

不過這種風景，許檸也算是頭一回見。

站在沒人的外廣場，路燈下，她昂著腦袋好奇的看雪花在大團的光色下飄揚。

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也沒覺得太涼。

只是濕潤的，一下就化開。

“冬天真好。”她道。

陸衍舟平靜的注視她，等她玩夠了，手都冷透了，便張開大衣，一把將她裹在懷里，跟抱著個小粽子一樣，“每年都下雪，還沒玩夠？”

“沒，下雪太好玩了。”故意的斗嘴中，兩人到了住院部大樓。

進了門，許檸便不敢跟他那樣親密。

這個時間點走廊里沒人走動，只有值班的護士站有聲音傳來，靜謐的氣氛里，看不出任何風浪。

然來到司雅晴病房前，推開門，跟她對視上的時候，許檸的心忽然一咯噔。

她說不上原因，就是一種感覺。

好似司雅晴的眼神摻雜了恨，跟陶也那種陰森的眼神有點像。

仿佛在她心底，藏著一場風浪。

“司雅晴。”既然她來了，反而沒有讓陸衍舟過來。

他去跟同事確認情況，若是第一時間趕來，顯得很奇怪。

許檸出現在這里自然也怪，就連看護司雅晴的家人都愣住。

但他們沒有多想，以為是兩人感情好。

等許檸進去，病床前只剩下她一人時，司雅晴才開口，“你怎么會來？”

“聽說你在昏迷前喊了我的名字，”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許檸也不想賣關子，“我不確定是不是我，所以來看看。”

那會司雅晴應該意識不清，聽她一說，有些詫異，“你的名字？”

可隨即，她眼珠子一轉，像是明白了什么，那眼神就像長了釘子，又死死的盯著許檸，“嗯，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么了？”許檸一頭霧水，可看司雅晴的樣子，似乎在暗示她應該懂自己說的什么。

司雅晴靜靜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又挪開視線，“我現在有點累，等明天曲經理他們來了再說吧。”

如果這么說，似乎是公司的事。

司雅晴是病人，許檸不方便多問，只能起身，“那你好好休息。”

見到許檸起身要走，司雅晴看著她的背影，忽然又開口，“許檸。”

“嗯？”她轉頭。

“我的孩子沒有了。”司雅晴道，“你說陶也會難過嗎？”

很難講。

許檸無法回答，說了再見，轉身離開。

第二天，曲昭他們果然得到消息，又安排公司買了花籃一起來看望。

今天的司雅晴精神比昨晚好，說話也有力氣些。

不過畢竟剛醒，大家也沒寒暄太多，說了幾句，便囑咐她好好休息。

“交警那邊已經查出事故原因了吧？”客套過后，司雅晴忽然問。

曲昭便安慰，“放心吧，就是一起簡單的意外。”

“是意外，”司雅晴說著，忽然把視線挪向許檸，“也不算完全的意外。”

許檸皺眉。

她直覺有點事在這里頭。

果然，等所有人都感覺司雅晴眼神不對，全部順著她視線看向許檸時。

司雅晴才開口，“我當時走神，是因為我看到了許檸，她跟我的男朋友陶也，偷偷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