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義看著何正言帶著小胤離開，心下狐疑，楚琚白就這么放過他了？

思及此，孟義快步走進去，對楚琚白說道：“楚大人，何正言交出來了嗎？”

楚琚白抬眸看了他一眼，將桌上的包裹往前推了推，“孟大人，這些足夠你回去交差了。”

孟義連忙上前翻著包裹，越看，眉頭皺的越緊，“這些……就是何正言收集到的證據？”

“那孟大人以為是什么？”

孟義想了想，將包裹收起來，他還以為何正言有多大本事，也不過如此，真是白擔心一場。

“多謝楚大人相助，下官就先告辭了。”

孟義沒有多留，心里急著回去交差，他出了衙門便連夜趕回京城。

片刻后，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屋內，楚琚白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抬起頭，那人拉下面巾，赫然是一張女子的臉。

若是秦洛在此，定然能認出此人，正是萬順賭坊的老板，無瀾。

“得手了？”

無瀾點點頭，笑了一聲，“相爺果然神機妙算，那個人，正是半年前因藐視圣威而被貶至到江州的張翰林。”

“原來，皇帝早在半年前就開始計劃了。”楚琚白手指敲打著桌面，若有所思。

“皇帝？他對相爺你……”

楚琚白抬手打斷她的話，望著桌上燃燒的燭臺，微微垂眸，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陰影，看不清情緒。

“他大概，心中已經有了繼承者人選。”這是在為將來新帝做打算，開始剜除朝中毒瘤，這戶部尚書楊宭，就是第一個。

無瀾聽出他話里的意思，說道：“不過相爺，我逼問過了，剩下的證據不在他身上。”

楚琚白點點頭，說道：“我知道，在何正言手里。”

“那你……”無瀾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想不通，剛才那么好的機會，為何要放走何正言。

似是看出無瀾的疑惑，楚琚白解釋道：“皇帝派給何正言的搭檔死了，何正言現在孤立無援，已經無法向皇帝交差，即便那些證據交到皇帝手上，皇帝也未必會相信。”

無瀾張了張嘴，總算明白過來楚琚白的用意，“原來如此，何正言來見你的事，現在應該已經傳到了皇帝耳朵里，若是他真的將證據交給皇帝，皇帝定然會懷疑這證據的真假，不敢輕易動作。”

無瀾越說越心驚，連帶著看楚琚白的眼神都變得驚懼，不管何正言會不會交給楚琚白證據，張翰林一死，何正言與楚琚白的關系就撇不清了。

何正言現在面臨兩個選擇，一是投靠楚琚白，二么，就是等著被皇帝或者李絳除掉，選擇前者，那么何正言就必須拿出誠意，將剩下的證據交給楚琚白。

這樣一來，楚琚白不僅將何正言收入麾下，還拿到那些可以牽制其他重臣的證據，如此，楚琚白在朝中的地位，可謂是無人可以撼動了。

即便是何正言選擇后者，那也對楚琚白沒有任何威脅，反而會讓他自己進退兩難。

每一步，都計算的如此滴水不漏，這樣的人，太過可怕了。

與他對上，絕對沒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