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藍玉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二人后倒也不算意外，畢竟在宮府能做到這種程度的，除了三夫人和宮嘉月就沒有其他人了，何況在最開始，一眼撞破并咬定她殺人的丫環就是宮雪心的人。

宮藍玉早就懷疑二房了，此刻不過是更加確定。

“是……”她剛要開口，方原急忙打斷。

“不是不是！不是她們……”

他連忙否認，目光卻偷瞟了宮雪心一眼，那神情分明是恐懼與忌憚，其中又夾雜著一抹深深的恨意。

這奇怪的反應讓宮藍玉微微皺起了眉。

對上方原無比痛恨的視線，宮雪心置若罔聞，仍舊溫柔端莊地笑著，“方原，有什么話你就說出來，爹在這兒，他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宮鴻廷看出方原心存顧忌，不由沉聲道：“你盡管說出實情，無論是誰，只要確定是他做的，我都會依法處置。”

方原不說話，只是拼命搖著頭，蒼白憔悴的面容上挾著濃烈的疲乏。

宮藍玉靈機一動，對宮鴻廷等人道：“他的情況不太穩定，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我還得再為他施一次針。”

她的語氣像極了一個行醫多年的大夫，自然又冷靜，宮鴻廷深深地看了宮藍玉一眼，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棄如敝履不屑一顧的女兒居然還懂醫術，而且還解了很多大夫都束手無策的毒，這讓他大吃一驚。

若仔細算起來，似乎從安瀾山回來之后，宮藍玉就變得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行為處事、性格言語都像是換了一個人，如果不是模樣沒有分毫變化，宮鴻廷真要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將內奸安插進府中監視他。

宮鴻廷等人去了外堂等候，王大夫了解方原的情況，明白是宮藍玉和他有話要說，所以找了借口將其他人支走，于是他也跟了出去。

等內堂只剩他們兩人，宮藍玉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沒有話要跟我說么？”

聞言，愧疚一點點爬上了方原的臉龐，他低著頭不敢看宮藍玉的眼睛，聲音低低地道：“大小姐，小人對不起您……”

“別說那些沒用的。”宮藍玉沒心思聽他廢話，“安瀾山一事，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方原身體一抖，回答她的依然是搖頭。

見狀，宮藍玉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沒什么溫度的聲音響起，“我救你只是職責所在，這并不代表我會原諒寬恕你做的那些事，倘若你不把真相原原本本說出來，我會再讓你感受一下瀕死的那種痛苦。”

冷硬的威脅讓方原臉色變得更白了，可他還是咬緊牙關打算死扛到底，“大小姐，小人真的不能說！您的救命之恩小人來世定當做牛做馬報答，可唯獨這一件事，小人死都不能說！”

他的態度格外堅決，看不出一絲動搖或猶豫。

宮藍玉不說話了，手指輕輕點著桌面。

方原對宮雪心與“忠誠”二字根本沾不了邊，那是什么讓他執意維護對方？

宮藍玉忽然想起了紫苑之前曾說過方原有妻兒，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