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以前就喜歡吹冷風，因為這樣，可以讓我清醒。”聶澤之說著抬起手撐著下巴，繼續開口，“尤其是我煩躁的時候，我就喜歡在花園吹著冷風，那樣，整個人都可以清醒過來，讓我瞬間冷靜。”

聶澤之說著，想起這些年，在聶家他要對付二房，又要強大自己，他總有鉆進牛角尖的時候，他也有煩躁的時候，他也有失落的時候，他也有低谷的時候，可是，他都必須忍，他都必須讓自己冷靜。

樂小蔚看著外頭，想起了催眠的時候，自己清醒了的記憶。

聶澤之回過頭看著她，面色又變得溫柔了。

“你還沒跟我說呢，你想起了什么？”聶澤之看著她，唇角噙著暖笑。

樂小蔚似乎有些沉默，好一會兒，她才開口。

“我想起了四歲前全部的記憶。”樂小蔚說著嘆了口氣，聶澤之伸手握著她放在桌上的手，輕輕開口，“沒事，你還有我，我永遠在你身邊。”

樂小蔚回過頭看著他，他說的那么認真，他的眼神那么的真摯。

樂小蔚心里忍不住的感動起來，暗了暗眼眸，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我身邊。”

聶澤之點頭，“對，我永遠在你身邊。”

樂小蔚知道，他會在自己的身邊。

他當初為了自己，連聶家都可以放棄，樂小蔚知道，他愛自己。

可那時候的自己并沒有勇氣去愛他。

“我夢到了，我小時候的事，在佟家，佟如因，她虐待我。”樂小蔚想著記憶，笑的十分的苦澀。

聶澤之并不見得意外，因為蕭云飛之前就說過，樂小蔚是因為小時候的虐待所以自我潛意識的封印了記憶。

而佟董事長和佟夫人是不會虐待樂小蔚的，所以，唯一的人選，就是佟如因。

聶澤之道：“她……挺狠的。”

樂小蔚點頭，非常的苦澀。

“她打我，我并不覺得她惡毒，她惡毒的，是她那樣小的年紀，就有那樣的惡毒心思。”

聶澤之淡淡的‘哦’了聲，“我聽著，我是你最忠誠的聽者。”

樂小蔚眼神變得溫柔了，就像女人看著男人一樣的溫柔。

這樣的溫柔眼神，聶澤之從未在樂小蔚眼睛里看到過，所以，他現在的心情更加的好了。

樂小蔚偏過頭，看著外頭冷冷的黑夜，繼續開口。

“你想，那時候的佟如因也才八九歲，可是心思就那么的深沉了。”

“那還那么小，就覺得我會搶走她的東西，就會動心思了。”

“澤之，其實，佟如因并不是帶著我丟到河岸邊那么簡單的。”

“當時，父母都不在家，是她帶著我偷偷的溜出了佟家，帶著我走了很遠很遠的路，把我丟到了僻靜的河岸邊，他對我說，‘嘉羽，你就在這兒等我會兒，我去買點東西就回來。’”

“我當時信了，就在那河岸邊一直站著，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可是，她回來，卻告訴父母，說我被黑手黨綁架，這樣的心機很縝密的邏輯，這才是她的惡毒。”

樂小蔚說著，暗了暗眼眸。

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就已經會嫁禍別人，用黑手黨為自己背鍋。

樂小蔚實在是想不到，佟如因才八九歲，就那么重、那么惡毒的心思了。

屋子里又安靜了，安靜的樂小蔚連心跳聲都能聽到。

樂小蔚卻并沒有覺得尷尬了，因為她沉浸在了自己的記憶里，那四歲之前的記憶，那段久違的記憶。

那時候，佟如因不但打她，打的特別的厲害，給她造成了心理陰影。

還弄壞了她喜歡的玩具，弄壞了她喜歡的衣服，砸了她的糖果。

那些長年累月的虐待，這才給年幼的樂小蔚造成了心理陰影。

聶澤之只是聽著，他心里很疼，佟如因，為什么她死的那么容易。

“那時候，你被佟如因虐待，你父母都沒有發現么？”聶澤之提出了疑問，樂小蔚苦笑搖頭。

“她又不是那根針刺我，也不是拿鞭子打我，這樣都會留下傷痕，她是就用手打，打身上，你也知道，用手打身上，雖然會出現紅痕，但很快就會消失的。”

樂小蔚想到這個冷笑，“她的心思，真的很縝密。”

聶澤之暗這眼眸，的確，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就已經懂得不留痕跡。

這樣的心思才可怕。

聶澤之拍了拍她的手，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接下來的時間，就要回佟家住么？”

樂小蔚并不多想的點頭，“是啊，媽媽遇上了這樣大的打擊，我想陪陪她。”

聶澤之點頭，這件事如果是他，他也會這樣做，可是理智明白，感情上總有些失落。

感情和理智本來就是矛盾的。

“也好，陪陪岳母也好，她失去了你這么多年。”聶澤之違心的說著，有些痛苦。

樂小蔚聽著點頭，看著聶澤之，突然想起什么事似得。

“澤之，你剛剛說，你以前的想法，想做的事，是做游戲？”樂小蔚看著她驚喜的問。

聶澤之毫不猶豫的點頭，“是啊，可是最后，還是要回來繼承家業。”

聶澤之說著情況去嘆息，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實在是大的令人心驚。

樂小蔚聽著嘆了口氣，“澤之，也許，我也是這。”

聶澤之看著她輕笑，“是不是岳母要你回家，去佟氏上班？”

樂小蔚沒想到自己才說了個頭，他就已經能猜到尾巴了，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是啊，媽媽雖然也說我自己做主，但是我知道，佟氏是爸爸的心血，她希望我回去繼承爸爸的公司，我……我其實真的是想做律師，真的對做生意沒什么興趣啊。”

樂小蔚說著嘆氣，可是嘆氣又能怎么樣，依舊是沒法改變現實的。

聶澤之摸了摸她的頭，“你不想做就不做，去律所繼續上班。”

聶澤之很正經的說著，樂小蔚卻搖了搖頭，“我現在，就跟你當年一樣，雖然有自己喜歡的事，卻還是不能做。”

樂小蔚有些失落，“不過現在也很好啊，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