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放貸
- 和離后,渣男世子跪下喊我娘娘
- 衍曦
- 3240字
- 2024-04-17 14:10:10
秦媽媽帶著一眾丫鬟來了萬福堂。
鄭老夫人一個一個問話過去。
這些丫鬟中,只有兩個識數認字。所以賬本都是她們兩個人輪流寫。
她們都說,閆姨娘怎么說,她們就怎么寫。
賬本上的數字究竟從何而來,她們也不知道。
燙手山芋,又被丟到了閆玉萍這里。
可閆玉萍真的說不上什么理由,只一口咬定,自己沒有碰鄭家的錢。
鄭老夫人也無奈,命令她三日內把這個賬本上的賬查清楚。
閆玉萍心中沒底,但也只能答應下來。
回去以后,她懷著一肚子氣,揪著丫鬟們的耳朵一個個盤問。
她懷疑這些人在賬本上做了手腳。
按理說,綠綺院外的人,是不會碰到這本賬本的。
但丫鬟們都不知所措,任閆玉萍怎么打罵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閆玉萍只好作罷。
她叫人去皇宮里送信,讓鄭少翎回來后趕緊來綠綺院商量辦法。
閆玉萍知道,這種事,鄭少翎遲早會知道的。
與其讓鄭少翎在暗地里懷疑自己,不如她先主動表露自己的委屈與無辜。
大約戌時,鄭少翎回來了。
他原以為閆玉萍只是小題大做。畢竟她在府中,整日只知吃穿二字,有什么非和他商量不可的要緊事?
結果到了綠綺院,閆玉萍哭啼啼地跟他說,府里的賬出錯了。
她本沒有多少眼淚能擠。但她有意做出一副哭得不能自已的柔弱模樣。
鄭少翎就在這斷斷續續的話語中,聽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玉萍,你當真沒有碰府里的錢?”鄭少翎低頭問她。
“少翎!我怎么可能碰府里的錢?你了解我的。我沒有讀過什么書,空有一副好歌喉。賬本上的事,我如何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差錯。我算也算不明白,白白讓人家誤會我。我這心里的委屈,真是無處訴說……”
她說著,身子就要往鄭少翎那邊靠。
鄭少翎雖然對她頗有微詞,但也沒忍心推開她,抬手攬過了她的肩,耐著性子勸,“我會幫你查清楚。”
“少翎,你相信我嗎?”
鄭少翎猶豫了下,還是決定說點好話哄她,“我當然相信你。”
“嗯。”閆玉萍在他懷里輕輕點頭。
不過這一晚上,縱使閆玉萍表現得再難過,鄭少翎也沒有留在綠綺院。
他回了玉鏡軒。
凌月跟他說了,今天老太太查賬的事情。
“方才玉萍跟我說了。”
“閆姨娘說了?”凌月有些驚奇。
凌月還以為閆姨娘會處心積慮地瞞著這件事。
世子要一查,不是遲早會發現她的馬腳嗎?
“是。”
“那少翎,你打算怎么查?”
“我現在也沒有頭緒。但這么一大筆錢,總不至于憑空消失了吧。”
凌月抿著嘴,有意沒說話,雙目微垂,眉頭蹙起,顯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的小心思馬上奏效了。
鄭少翎低頭看她,關切問,“怎么了?”
“少翎,我只是在想……前些日子我上街,聽了一些風言風語。不知道,那些話,會不會跟今日的賬有關系。”
“什么話?”
“閆姨娘有可能……在外面放高利貸。”
鄭少翎微微皺眉,“你這是聽誰說的?”
“我也記不清了。前些日子我上街,有個錢莊老板把我誤認成了閆姨娘。我不敢多聊,就趕緊回來了。這話,我不敢求證,也不敢向旁人提起,怕對閆姨娘有不好的影響。但今日,我看老夫人發那么大火,就想起這件事情來了。我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與賬本上的疏漏有關聯。”
鄭少翎忖量了下,捏了捏她的手,低聲道,“你做得對。明日,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那錢莊老板?”
“我們也只是在街上隨口聊了兩句。我不知道那錢莊在那……只聽他說,好像叫正宏錢莊。”
鄭少翎思索著點點頭。
他沒聽說過這家錢莊。但既然有了名字,這家錢莊,總不至于跑了吧。
第二天,他就派伙計去打聽,這個正宏錢莊在什么位置。
不過一個時辰,小伙計就來回話,說找到了。
鄭少翎等不及,立刻帶著凌月和小伙計往那錢莊趕。
這天的凌月,按照霍蕓書的囑咐,在打扮上有意向閆玉萍靠攏。
鄭少翎并未察覺。
錢莊老板好像又不在,只有上次那認錯人的小伙計出來迎接。
他先是打量了凌月一眼,覺得有點眼熟,但又認不出來。
直到鄭少翎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小伙計才恍然大悟,“那這位就是閆姨娘吧?”
“你為何覺得我是閆姨娘?”凌月故作懵懂地問。
“啊。”小伙計怔了一怔,意識到自己十有八九認錯了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看之前都是閆姨娘來這里,想當然了。不好意思。”
“閆姨娘經常來這里?”鄭少翎問。
“也不算是吧。偶爾來,放點錢,補貼點家用什么的。”
鄭少翎的臉色微微一沉。
“她在這里放了多少錢?”
“也沒多少。按世子您的家底,那些錢不過是九牛一毛。世子您就放心吧。”
“多少?”鄭少翎追問。
小伙計意識到不對勁,猶豫半晌,才賠著笑說,“我記不清了。估計也沒有多少錢。”
“有沒有字據?給我看看。”
“字據都存在閆姨娘那里呢。我這里真沒有。”
鄭少翎思忖了下,從懷中拿出幾塊碎銀,放到小伙計手里,低聲道,“煩請你再去幫我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字據。”
小伙計躊躇了下,收下銀兩,低聲應道,“好的。”
他上了樓,在狹窄的木質走廊上彎彎曲曲地繞了好一陣,最終停在了最角落的一間房門前。
小伙計輕叩了兩下門。
“進。”
門內傳來的聲音,低沉而利落。
小伙計推門而入。錢莊老板坐在里面,就著一本書,獨自一人慢悠悠地品著茶。
他眼睛也不抬,不急不緩地道,“你是個聰明人。有人鬧事,你就順著他說便是。”
以往小伙計上來,大多都是因為客人鬧事,他處理不了。
“不是鬧事。”小伙計關上門,走來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老板終于肯放下書,正眼看他。
“你啊,就是話多。什么有的沒的都跟客人說。”
小伙計自知理虧,只能低頭認錯,又道,“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隨便拿兩張字據應付他就是了。”
“能應付得了嗎?”
“如何不能?說點好話哄哄,把他打發了便是。要是他一急,逼著我們拿錢,我上哪兒給他找錢去?”
小伙計點點頭,恭敬地欠了欠身,離開了房間。
他隨手從木盒子里取了幾張數額小的字據,給了鄭少翎。
鄭少翎算了算,閆玉萍在這里,不過外借了二百兩銀子。
區區二百兩,鄭少翎也不好拉下面子來發火。旁人要是聽見了,興許還當這位世子心眼小沒本事。
所以,鄭少翎只好向小伙計道了句謝,帶著凌月走了。
凌月卻心里打鼓:閆姨娘怎么可能只外借了這么一點兒銀兩?
路上,她斟酌再三,還是開了口,“少翎,你相信那小伙計的話嗎?”
“有憑有據,我如何不相信呢。”
“說不定,那小伙計就沒有把字據全部拿出來。”
“為何?”
“怕你不高興,把錢要回去。”凌月表現出略顯為難的模樣,緩緩說道,“畢竟,賬本上那兩千多兩的空,不是小事。我們還是要審慎一點,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話才好。”
鄭少翎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思忖著點了下頭。
回去以后,他怕打草驚蛇,并沒有跟閆玉萍提高利貸的事。
第二天,鄭少翎便開始暗中盤點鄭家的賬。
府里、鋪里、莊上,每一筆賬,他都親自去查。
而閆玉萍也怕自己的事遲早暴露于人前,便到處借錢,想要填補上這巨大的漏洞。
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何老爺。
為此,她又一次去了何府。
何老爺對她早無舊情可言,只是礙于面子才勉強準她進府,來書房單獨談話。
聽說她要借錢,數目還不小,何老爺當即回絕:“何府雖然有錢,卻也不是做慈善的。你口口聲聲說是借,恐怕,是想讓我送你千兩銀子吧?”
閆玉萍干笑了兩聲。
“何老爺,您別說這么看不起人的話。當初我在江南,是什么樣的排場,您也知道。千兩銀子,一個晚上就能掙得回來。”
“你再厲害,那也只是當初。現在,你靠什么掙錢?靠你那恩功寄祿的丈夫,還是靠你那孩提之年的兒子?”
何老爺云淡風輕地說完,端起杯來悠閑地品著茶。
閆玉萍心中不快,但也只能保持著微笑的神色。
想了一想,她忽然笑道,“我啊,不止有孩提之年的兒子,還有一個垂髫之年的兒子。”
何老爺瞟她一眼。
他覺得對方話里有話。
但他故意不問,臉上依舊含著淡然的笑意,垂眼,捏起蓋子,不緊不慢地撥動著杯中的茶葉。
他知道閆玉萍沉不住氣。
果然,下一刻,閆玉萍就道,“何老爺有所不知,當年我被何夫人趕出府的時候,可是有孕之身。”
何老爺的手頓了一瞬。
閆玉萍繼續說下去,“我呢,從前是歌伎,但我向來是賣藝不賣身。進何府的時候,我也是清清白白的。那時,唯一跟我有過肌膚之親的,也就是何老爺您。可我當時有了身子,卻沒有經驗,直到離開何府,我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這就稀里糊涂地,把孩子生了下來。”
“那孩子現在在哪?”何老爺微微瞇起了眼。
“您別管現在在哪兒。這個孩子,據我所知,應該是您唯一的親骨肉吧。”
閆玉萍的臉上,掠過幾分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