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鄭老夫人和許氏不由得說起這事。

“九皇子都親自來了。這……莫不是皇帝要給霍太師翻案的信號？所以故意派人親近跟霍家有關的人？”

許氏立在一旁，為鄭老夫人捶背，神情凝重，“這事已塵封七年，還有什么翻案的可能？”

“除此之外，你能想得到其他的緣由嗎？”鄭老夫人不急不緩地道。

許氏忖量了下，搖了搖頭。

“罷了。過去就過去了。蕓書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不管當初是因為什么緣由進來了，我們總不能虧待了人家。”鄭老夫人道。

“母親說的是。”許氏輕輕地應。

哪怕她心里，根本不是這樣想的。

幾日之后。霍蕓書不忍陸延均擔心，便差凌月帶上玉佩去宮里回話。

陸延均正在幫父皇批奏折。這般權力，就是太子也不曾有。

聽太監來報，說南門有一持白玉的女子，要見他。

陸延均心中一跳，馬上道，“請她去重華殿書房等我。”

他穩住心神，批閱完手上這一份奏折，便立刻去了重華殿的書房。

來的人不是她，是她的丫鬟凌月。

但想了想，他也不愿看她拖著病體，辛苦波折這一遭。

“小姐讓奴婢來回話，說她身子已經好了。殿下不必掛念于心。小姐說，她無才無德，沒有什么能回報您的，便親自做了這一盒棗泥酥。雖比不上御膳房的手藝，但也是小姐的心意。”

說著，凌月將一個古雅的六邊形木盒，遞給了陸延均。

陸延均接過來，“她做的，便是最好的。你去告訴你家小姐，若需要御醫，跟我說一聲便是。”

“殿下費心了。可御醫，治不了小姐的病。”凌月笑了笑。

小姐得的，是心病。

陸延均卻一時沒能明白她的意思。

凌月又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皇子殿下事務繁忙，奴婢不再叨擾，先告退了。”

陸延均點頭，心思仍在她剛剛那句話上。

當晚，太監阿和驚詫地看見，一向不碰甜食的九皇子，居然在吃糕點。

“九爺，奴才還是第一次看您碰甜食。要不，明日奴才讓御膳房多做一點送來？”

“不必。我只喜歡這種。”

阿和瞥了一眼盒中的點心，是棗泥酥。

“九爺只喜歡棗泥？”

“不喜歡。”

“那您……”

“但這種好吃。”

阿和一頭霧水，只好住嘴：大概厲害的人，都有些古怪的脾氣吧。

凌月回去之后，霍蕓書隨口問了下情況，便示意她關上院門和房門，神情嚴肅。

“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過來聞聞。這是今天送來的藥。”霍蕓書坐在桌前，面前擺著一個藥碗。

凌月湊過去，聞了一聞，“今日換藥材了？”

“我剛剛嘗了一口，也覺得不對。凌蘭卻說，沒聞出來。我想，你以前經常陪蘇姨娘去抓藥，你有經驗。”霍蕓書道。

凌蘭在一旁道，“我嘗起來是一樣的嘛。”

“差不多一樣。但今日的藥，聞起來，有點酸。”凌月道。

不僅是酸。霍蕓書在心里想：上一世，在她離世前，府中人突然給她換了藥。

她當時沒多想，只以為是大夫又換了方子。

可不過半月，她就咽了氣。

那藥味，跟今日的，如出一轍。

“小姐，但這藥到底因何不一樣，恐怕只有蘇姨娘能說得清楚。”凌月又說。

“這藥存著，明早我就上山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