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出路
- 和離后,渣男世子跪下喊我娘娘
- 衍曦
- 2327字
- 2024-04-17 14:10:10
陸延均回去時,依舊是翻墻而入。
然而,他剛剛翻過重華殿的后墻,準備繞后門進屋時,兩個侍衛立刻出現在了他跟前。
陸延均知道,事情還是出紕漏了。
“九爺,皇帝在養心殿里。他要見您。”
“好。”
陸延均淡淡地應著,整了整衣服,便邁步往養心殿去。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在養心殿里,陸延均見到了多日未見的父皇。
陸延均立刻作揖道歉。
皇帝正伏案批閱奏折。聽見陸延均的聲音,他也不曾抬頭。
陸延均知道,父皇生了氣。
“父皇,兒臣枉顧您的命令,擅自離開了重華殿,請父皇責罰。”
皇帝淡淡抬眼,掃過他的臉。
“均兒,你能跟我說實話,你這次出門,是因為什么嗎?”
陸延均愣了一愣。
“你不會無端忤逆朕的意思。一定是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讓你寧愿冒犯朕的禁令,都要離開皇宮。”
陸延均不知該如何作答。
“均兒,朕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你了。以前,你幾乎每日都會來找朕匯報。隔三差五,朕的書桌上都能見到你的政論文。朕太喜歡讀你的文章了,每次讀完,都覺神清氣爽,豁然開朗。文辭剴切,析理透辟。坦白說,當今世上,朕只喜歡兩個人的文章。一是你,二是云征。可均兒,你說說,朕的書桌,多久沒有放上你的新文章了?”
聽了此話,陸延均更覺心中愧疚難當。
“所以,均兒,你到底在忙什么呢?朕覺得,你的心思,都不在這皇宮,不在這朝堂了。雖然你天資過人,但若是不努力,不上心,朕也沒有辦法安心把皇位交給你啊。”
皇帝緩緩說著,嗓子微啞,語重心長。
“父皇……”
就算是陸延均這般從容理智之人,也覺得無言以對了。
他覺得自己讓父皇失望了。
“均兒,你要清楚,父皇從來沒有怪過你。剛剛得知萬花樓的事情時,朕動了怒,下令禁足。可后來朕冷靜下來一想,均兒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的。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想到這些天里有關你的流言蜚語,朕有理由懷疑,是有人在背后操縱這一切。朕不想揣測你的任何一個皇兄皇弟,但朕也確實不能不多幾分警惕。只不過,均兒,你若不拿出點實實在在的、令人信服的成就出來,任憑朕知道你絕對會是一代明君,朕一人,也沒法與這些反對勢力相抗衡。萬一起了禍端,這祖宗的基業,就要毀于一旦。你能明白嗎?”
“父皇。”陸延均斟酌半晌,決定說出實情。
他明白,唯有真誠,才能聊解父皇心中的憂慮。
“這些日子……兒臣的確無心于朝堂之事。兒臣只是,在憂心霍太師一案。”
皇帝略微一怔。
這是他如何也想不到的答案。
“霍太師一案,已過去多年。朕清楚,真相十有八九是另外一個模樣。但時過境遷,如今已沒有翻案的可能了。你難道還能做些什么嗎?”
“兒臣知道,翻案的希望,實屬渺茫。霍家的人,因為這起案件,要么亡故,要么不知所蹤。不過,霍太師的女兒,至今仍留在京中。霍太師是兒臣的恩師。當年事發之時,兒臣尚年幼,沒能為霍太師做些什么。如今,兒臣只是想為霍家的嫡女尋一個更好的出路,算是兒臣為霍太師的教導之恩,稍稍盡點心意。”
“霍家的嫡女?”皇帝飛快地想了一想,尋到了一絲模糊的記憶,“朕倒是聽說,她嫁給了京中哪位世子了。”
“回稟父皇,是靖安侯世子。”
皇帝沉默了下。
“可是前些日子被抄家的靖安侯世子?”
“正是。”
“如此……”皇帝忖量片刻,“倒也能理解。朕曾經見過霍家的女兒。那時她還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朕記不清她叫什么名字了,但記得她是一個知書達禮、眉目如畫的姑娘。”
“蕓書她現在依然是。”
“她叫什么?”皇帝沒聽清她的名字。
“霍蕓書。舍己蕓人之蕓,知書達禮之書。”
“那她現在如何了?”
“父皇,靖安侯府那家人,您也清楚。唯利是圖,忘恩負義。她沒了娘家的靠山,在夫家的日子,可想而知。”
皇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漫應著,“是啊……若不是霍家出了變故,她如今,應當可以過得更好。”
“兒臣從前與她有些交情。這兩年,因為機緣巧合,又與她碰上了面。她想離開鄭家,卻又害怕為霍家蒙羞,所以過得煎熬備至。所以,兒臣想幫幫她。”
“你要怎么幫她?”
“兒臣想,用假死的方式,助她出逃。”
“這倒是一個法子。可她要是逃了,往后,該如何活下去呢?”
“她可以到山中隱居避世。兒臣愿意養她一輩子。”
話說出口,陸延均自己也怔了怔,隨即暗自怪罪自己怎么一時沒有控制住情緒。
所幸,皇帝并沒有什么多余的反應,只是淡淡地道,“均兒,那是霍太師的女兒。霍太師的家教,我清楚。她不會愿意一輩子都寄人籬下,靠著別人的恩賜活著。”
這話,立刻點醒了陸延均。
是啊。他怎么沒想到這一點?
他只想著幫她逃跑,卻沒想好該如何幫她重新開始第二次人生。
皇帝又忽然道,“令溪宋家,你可曾聽過?”
陸延均想了一想,隨即略顯不好意思地搖頭,“并未聽聞。請父皇恕兒臣無知。”
“不知道也無妨。令溪宋府,不是什么名門望族。只是朕記得,宋府老爺的女兒,與霍家嫡女年齡相仿,名字恰恰也叫蕓書。”
“連字都一樣?”
“也是這兩個字。”
陸延均有些詫異,“父皇如何知道這些?”
“朕十幾歲的時候,曾經去過令溪,見過宋府老爺。他比朕年長幾歲。但我們相談甚歡。那時,朕還險些遭受先帝一位嬪妃的陷害,是他救了朕。此后,我們幾乎沒有聯系,直到兩年前,他來過一次信。那封信,就是請求朕打聽那宋蕓書的下落。但那宋蕓書……好像已經離世了。”
“自己的女兒,怎會下落不明呢?”
“那是他小妾的女兒,被他的正室趕出門了。”
陸延均深陷思索之中,緩緩點了一下頭。
“均兒,這或許能給你一點兒幫助。等你為霍家的女兒安排好出路之后,朕希望你,能盡快收心。”
“兒臣明白。”陸延均立刻答應,語氣篤定。
“行了,你去忙吧。禁令從今日起,就解除吧。”皇帝擺了擺手。
“多謝父皇,兒臣告退。”陸延均作揖道。
在陸延均離開養心殿之前,皇帝又喊住他,多問了一句,“對了均兒,你想幫那霍蕓書,只是因為,她是霍太師的女兒,對嗎?”
陸延均頓了一頓,才答道,“是。”
他猶豫得極為短暫。但皇帝還是不由得多揣摩了下。
“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