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似笑非笑的看著王承恩。

王承恩馬上心領神會的出了木作坊。

別的地方也不去，直接去北鎮撫司。

北鎮撫司的詔獄算是天下聞名了，進了詔獄就算你是鐵嘴銅牙也照樣把你撬開。

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緹騎會讓你爽到極點。

沒有敢懷疑錦衣衛的辦案能力。

王承恩到了北鎮撫司的時候，詔獄內已經忙的不可開交了。

“拜見提督大人！”

為首錦衣衛千戶穿著飛魚服向王承恩行禮。

“千戶大人辛苦了！”

“不敢！提督大人何必親自前來，有事差人前來說一聲就是了。”

王承恩手里握著浮塵，搖搖頭。

“皇爺開了金口，這事非同小可。雜家可不敢馬虎！咱這東廠的活來了，光祿寺這事大咯。皇爺可是動了真怒。”

錦衣衛千戶面色不改，詔獄這塊他們可是專業的。

“請提督大人轉告皇上息怒，要辦到什么樣的程度提督大人說個話，好叫某知道如何把握分寸。”

王承恩一甩浮塵。

“千戶大人注意你的說話方式，皇爺什么也不知道，皇爺就是受害者。但是拿了皇爺的必須還回來，吃了必須吐出來。”

“咱們這些為皇爺辦差的不能什么事情都要皇爺把話說的那么清楚，要學會自己想，咱家皇爺最討厭的就是中間商！”

朱由檢說的中間商在大明算是首創，但是錦衣衛的千戶也是能理解的。

“額，提督大人所言極是。膽大包天居然敢打皇上的主意，狗爪子一定要給他剁了。”

“還有，雜家需要人手，宮中的廚役問題很大，千戶大人帶人去摸排一遍。”

王承恩秀了一個蘭花指，指了指廚役的花名冊。

“下官明白，不知道提督大人可有特別的交代？”

“這些人必須要全須全尾的活著，切莫傷到了，特別是那些能干活的，還有特別能采買的，經常在京城一帶活動的，給雜家一個個做上記號。”

“提督大人這是要網開一面？”

“哼……網開一面？從何說起？拿了皇爺多少的銀錢就應該給皇爺辦多少事。”

“額？辦事？”

錦衣衛千戶一頭霧水。

“對！辦事！本提督的事情你少打聽，做好你的本職就是了。還有那些幫閑，雜家需要一萬個人！”

“是！提督大人放心，一萬人只多不少。”

“糊涂！皇爺可不是要興大獄，懂？”

“懂！懂！懂！”

“光祿寺卿呢？帶雜家去看上一眼。”

“是！”

錦衣衛千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之后在前頭帶路。

王承恩緊隨其后。

進了詔獄之后，聲音極其嘈雜，有哭有笑有呻吟就是沒有喊冤的。

王承恩點點頭，看來沒有瞎胡來。

被請進來喝茶的這些家伙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應該的。

昏暗的走廊盡頭轉了一個彎，突然就豁然開朗起來。

墻壁上的燭火搖曳，一股發霉的味道撲鼻而來，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見過提督大人！”

“打開！”

千戶對著值守在牢門外的飛魚服說道。

“是！”

嘩啦一聲，鐵鏈被抽出。

牢房的門被打開，王承恩走進一看。

靠墻的木樁上綁著一個人。

手腳都被捆結實了。

“嗚嗚嗚……”

眼角還有淚花。

“這是為何？”

“回提督大人，這廝想咬舌頭，被兄弟們及時發現，制住了。”

王承恩看了一眼光祿寺卿，手臂上都是淤青，冬天的時候被扒的只剩下一件單衣，只有腳尖著地。

“很好，這人千萬不能死了。要好生照顧他。”

王承恩這么說，光祿寺卿眼里滿是恐懼，要不是嘴巴堵住了，估計會罵的很臟很臟。

“交了多少？”

“回提督大人，賬目都交了，賬本全部找到了，虧空和進項全部整理清楚了，就是款項的去處尚不肯交。”

“說快是挺快的，說慢是挺慢的。”

言外之意就是辦的還不夠漂亮。

“提督大人恕罪，下官一定加快進度。”

“你知道就好，多的話雜家也不說了。有些話先說在前頭，事情要是辦不好，雜家不介意多殺幾個人，所有的罪責雜家一人承擔。”

“明人不說暗話，雜家就是想到皇爺面前去邀功，而且越快越好，怎么樣？有沒有什么辦法？”

還好朱由檢沒有在場，要不然就會感覺這話很熟悉。

光祿寺卿聽到王承恩這么說，開始不斷地掙扎起來，不斷地眨眼睛。

“嗚……嗚……”

“提督大人！提督大人！這廝是想招了！”

“嗯？這廝的家人控制起來了沒有？小心有詐！”

錦衣衛千戶點點頭。

“提督大人放心，下官省的！這廝一家老小已經拿下了，連家里的狗都沒有逃的脫！”

“那就行，既然想交了，就好好的交干凈了，省的受那皮肉之苦，牽連家人，皇爺也有皇爺的一份善心。”

“別去想著招了之后會怎么樣，要先想著不招是什么后果才行。”

王承恩盯著光祿寺卿深深看了一眼。

“提督大人說的是，御茶房的那群家伙就很識相。”

“識相自然有識相的好處，行了！你們加緊辦差吧，雜家就不打擾你們了。”

浮塵一甩，王承恩轉身出了牢房。

“恭送提督大人！”

望著王承恩遠去的背影，錦衣衛千戶算是松了一口氣。

“呼……傳聞王公公可是比較溫和的人，如今一見怎么感覺和九千歲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千戶大人！人吶是會變的。咱們是天子親軍，為皇上辦差的。”

“就你小子明白，趕緊的！好好招呼一下咱這位光祿寺卿大人，他現在八成是有說不完的話，不要把他憋壞了。”

“是！”

布團子從嘴里拿出來的那一刻，一團白氣迅速的沖了出來。

光祿寺卿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我交了！我交了！我徹底交了！”

“嘿……還真想清楚了。”

千戶打了一個眼色，隨后五六個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迅速走了進來。

一套子審訊班子迅速到齊。

“提督大人的話你也聽到了，想好了不招是什么后果了，那么接下來是我們問你什么你回答什么還是你自己先說？”

“我說！我說……”

光祿寺卿一邊嘴角還流出口水來，拉絲的那種。

辦案的錦衣衛愣了幾秒隨后就哈哈大笑起來。

指了指這個狼狽不堪的光祿寺卿。

“在錦衣衛辦差這么多年，這是我見過的最好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