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恕很是認真。

話也正經：“錢不錢的，不要緊。”

“為了道義。”

……

……

殷時微原以為，林氏能再忍兩天。

忍到靖王府的茶會之后。

哪知，不過第二日林氏便來了事兒。

她將將用完早膳，沒繡幾針，就聽玲瓏過來請了。

殷時微喚了身衣裳便跟著去了書房。

綏陽伯府的書房攏共有幾個。

各房有各房的布置。

而那棵槐花樹邊的，就是伯府的大書房。

素日里都作為處置整個府邸共同事物的場所。

玲瓏一面引路一面小聲道：“老太太說了，掌事們都到齊了。”

“他們平日里用慣了外院兒大書房的廳堂，一時就還在那兒理事。”

“等姑娘獨當一面了，還由姑娘安置地方作數。”

殷時微聞琴聲知雅意，自然明白祖母的弦外之音。

想來，也是那起子掌事們要求的。

背后說不得還有二嬸娘在捅咕。

否則，她一個正經捏著契書的主子，又怎么能讓自個兒的產業放到公中的廳堂去議事？

祖母既允了此事，可能也有敲打她不能一力硬碰的含義在。

玲瓏興許是看出了殷時微的思量，略略低眉。

笑著安撫：“姑娘莫擔心，老太太省得這些。”

“她早做了安排，斷斷不能讓您短了氣勢。”

“嗯。”殷時微笑著頷首。

她從來不曾疑過祖母。

不多時。

兩個人還沒到地方。

殷時微便在半道上瞧見了幾個不速之客。

對面兒走廊上。

二太太林氏，四郎君殷正耀、七姑娘殷蘭婼都在。

他們身后，還跟著個高大，白胖的男人。

男人瞧著很年輕。

五官平平的，除了白，實在沒什么記憶點。

不過殷時微猜也能猜到是誰。

“微姐兒。”

“正念叨你呢，可巧你就來了。”林氏皮笑肉不笑地迎上來，要挽著她的手臂。

殷時微后退半步，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只客客氣氣地打招呼：“二嬸娘安好，四哥哥，七妹妹好。”

目光落在那白胖男人臉上：“這位，想必是崔媽媽娘家侄兒吧？”

“哎對對。”男人面上堆著笑，牽扯了袖子就要過來見禮：“我叫孫楊！”

男人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殷時微的眉眼看。

那對招子，看得她有幾分本能的不適。

她沒再看孫楊。

林氏笑容淡了幾分，上下打量她，道：“都是自家人，怎的還戴著面紗？多不真誠。”

殷時微笑笑，只瞥了一眼刻意打扮過的殷蘭婼。

看得后者霎時緊張起來。

“仔細些總沒有錯處。”

她說完轉身就先往大書房走。

林氏臉色有幾分凝重，掃了一眼女兒，咬咬牙：“罷了，那小賤人素日里最會裝模作樣。”

“今日她這般一定有她的道理。”

“你也遮上！”

殷蘭婼一時有些委屈起來。

孫楊看美人泫然欲泣，當下就想開口。

但到底想起來崔媽媽的話，生生忍住了。

殷四郎雖是庶出，但因著林氏的縱容，與殷蘭婼關系也很好，當下便站出來說話。

“母親，七妹妹好不容易才整治好的妝容，就為了露露臉，叫那些人記著。”

“遮了豈不可惜？”

林氏聞言，再瞧瞧女兒的花容月貌。

到底猶豫起來。

只是瞧見殷時微的背影越走越遠。

她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