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川撇開視線。

他不是色欲薰心的人，可是在她的面前，他總是無法掌控住自己的對她的占有。

哪怕，現在她是他的，他也總會有一種，她是觸之不及，自己一個注意，她就會消失。

宋軒肖以前就說過，他應該是有潛藏的偏執癥，只是一只掩藏在內心，沒有暴露，但是一但爆發出來，那就是對某個人或者某個物永久的執念。

他以前的執念是想要將陸桐的生命延續下去，是要給自己的親人報仇。

可是從什么時候起，他的執念已經變了。

變成了舒南梔。

他要她安好，要她無憂，要她永永遠遠是他的。

這個念頭像是野草在他腦海里瘋狂蔓延生長，早在不知道什么時候，霸占了他腦海里所有的地盤。

在進手術室前，在看到她明明心里痛苦不已，還要對著自己微笑的時候。

第一次。

陸長川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質疑。

他真的能一輩子保護她嗎？

他是不是應該放手讓她離開？

讓她遠離這里，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他的大腦在那一刻根本無法平靜，甚至都做好準備，等到她手術出來，就安排進另外地方修養身體。

可事實是。

他做不到，哪怕是讓她離開自己視野一天，他也做不到。

舒南梔喝了兩口水，麻醉的藥效剛剛褪去，她整個人還是處在極度疲憊的狀態。

本想跟陸長川再說會兒話，可在不知不覺中，她就已經睡著了。

看著她沉睡的容顏，陸長川小心翼翼地將她身后的靠枕拿走，把身體放平，讓她用最為舒服的姿勢休息。

而此時，門口傳來兩聲輕微的敲門聲。

陸長川俯身替她掖好被角之后，轉身朝門口走去，伸手拉開門，眼眸微垂看著站在門口的劉老。

劉老目露慈祥：“方便讓我進去嗎？”

陸長川沒用挪動腳步，他整個人身材高大，站在門口就是擋住了可以進門的通路。

“她在休息，劉老有什么話要說？”

看著他這幅警惕的模樣，劉老不以為意，直接在門口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陸長川眉心輕蹙，反手將身后的門關上。

只是依舊站在門口，宛若守衛公主的護衛騎士，寸步不離。

“小陸，你擔心過了，我和你大哥只是醫生和病人的關系，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

陸長川眉心微沉：“這與我無關。”

沒有人知道，陸明連其實一直在找能夠治腿的人，劉老就是其中一個。

對于病人劉老從來都是來者不拒，只要沒有觸及到他的道德底線，他就不會不出手。

這也是為什么陸長川雖然認識劉老，卻沒有第一個讓他來給舒南梔治療。

他對劉老的信任，是帶著懷疑的。

他信任劉老的人品和醫術，卻不信任陸明連。

任何有可能威脅到舒南梔的隱患，他都要排除在外。

哪怕是為此，和自己的良師益友斷絕關系，他也不會在乎。

劉老知道他的過去，并沒有多在意他此時的表情，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我來是想給你媳婦把個脈，看看怎么調理。”

“你要是擔心，就找別人來吧。”

“不過就我上次看得情況，那丫頭郁氣郁結，還有許多小毛病，雖然不嚴重，我建議是借著小月子這段日子，好生調理一下。”

陸長川眉心微動，他知道劉老說的沒錯。

在沉默了許久之后，他才松口：“等她醒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