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過了一個小時，舒南梔卻覺得漫長得像是過了好久。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小秦手里拿著報告單，急匆匆地從外面走來。

看著她手里拿的東西，舒南梔眼前大亮。

她立刻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快步朝著小秦走去：“小秦！”

“報告單，給我看一下。”

小秦攥著報告單的手指用力蜷起：“夫人，這個。”

“哎，怎么那么慢。”

突然一個恰好站在小秦身后的醫生，伸手一把將報告單搶了過來。

舒南梔詫異的看著那個醫生，在她的記憶里，好像就是他讓人來給她做的抽血檢查。

小秦走到舒南梔身邊，咬著唇低聲道：“夫人，我沒想到，會這樣。”

她看著被搶走的報告單，搖了搖頭：“不怪你。”

“而且就算我拿過來了，也未必能看得懂。”

想要先看一眼，不過是為了求個心安罷了。

事實上，化驗結果就擺在那里，就算她想要將上面明確已經有問題的數值改成沒有問題，那也是不可能的。

與其陷入自我悲哀的深淵之中，不如把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看。

幾分鐘后。

最開始說話的那個中年女醫生走了過來。

“陸醫生，能借步說幾句嗎？”

陸長川點了點頭，隨即轉首看向舒南梔：“你在這里等我。”

她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依舊：“你去吧。”

只是在看他走向那群醫生的時候，她的心入贅深淵。

她沒有錯過剛才那個醫生眼里的不忍，還有心疼和惋惜。

擱在腿上的雙手因為過于用力，而手指泛白。

周圍好像有人在說話，但是她聽不見。

而幾步路之隔的那群醫生，似乎在爭吵著什么，聲音太雜，她似乎也聽不到什么了。

許久。

陸長川回來了。

他蹲下身，平視著她。

舒南梔張了張嘴，只覺得喉嚨像是被糊在了一起，聲音難受：“有結果了嗎？怎么樣？”

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陸長川垂眸不語。

她伸出手，撫在他的臉上。

“你跟我說，我承受的住。”

跟在陸長川身后回來的中年醫生，看著他們這幅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揮了揮手，原本在房間里的人跟著她魚貫而出。

陸長川抬頭回望著她。

“報告出來了。”

“和你上次的報告基本一樣。”

“你這幾天打的點滴吃的藥，只是保證了你的數值下滑的沒有那么快。”

他將兩張報告單小心翼翼地放進她的手里。

“現在的建議是，盡早手術。”

他能勸別的病人，唯獨對她，他張不開這口。

就算知道這是唯一的出路，可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也感覺到心如刀割的疼痛。

這仿佛是命定的結論，舒南梔拿著報告單緩緩閉上了眼：“盡早，是什么時候？”

陸產川閉了閉眼：“越早越好。”

“可以給我一周的時間嗎？”

“好。”

她并不知道，她說的這一周，意味著什么。

陸長川抬手環著她的腰背，將她整個人輕輕摟在懷里，現在的她明明沒有哭，沒有流淚，卻像是一個瓷娃娃。

一觸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