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眼前的老人還沒有把脈，卻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這讓舒南梔心里的不安被迅速放大。

老人溫暖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她緊張的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陸長川就在她的身邊，感受到的是她的緊張與不安。

他握著她另外一只手安慰道：“別擔心，我在。”

不知過了多久，劉老才終于將手松開。

只是臉上的神色依舊讓人看不出端倪。

舒南梔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劉老師，有什么問題嗎？”

劉老師神色平靜，手搭在木質茶幾上：“閨女，如果讓你不要這個孩子，你能不能接受？”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炸得舒南梔眼前一陣白芒浮現，她用力撐著椅子的扶手，緩了好久，才終于緩過來。

“您說什么？”

“不要這個孩子？”

劉老點了點頭，語重心長的看著她：“這個孩子要保，你要付出的可能是你的性命。”

“你們還年輕，可以調理好身體之后，再要孩子。”

陸長川的面色凝重。

“劉老，你的意思是，這孩子會要了南梔的命？”

“嗯。”

他緩緩點頭。

“你的身體底子不好，再加上現在情緒波動的厲害，還有壓力，相當于這個孩子來的時候，就是在一個很差的環境里，你如果強行保下來，這個孩子有先天性疾病的概率也會比較大。”

舒南梔的雙唇泛白，她的手死死抓著陸長川的手：“不能再試一下嗎？”

劉老靠在椅背上看著她。

“閨女，我知道你心里不忍，但是我當了一輩子的醫生，也做不到看著你為了一個渺小的可能性送命。”

“劉老，”陸長川淡漠的聲音，毫不留情打斷了他的話，“這件事，讓我們考慮一下。”

劉老看著他緩緩點了點頭。

葛老這個時候開口道：“我覺得還是能試一試，要不我們再看看，要是真保不住，咱們再定怎么樣？”

劉老臉色一沉，板著臉看向自己學生：“虧你還是學醫的。”

“你知道這閨女得受多少罪？”

“萬分之一的幾率，要是這孩子要一輩子靠機器維持生命，你覺得當母親的能受的了？”

葛老被自己老師這一番訓斥，臉上也掛不住，只能生著悶氣坐了下來。

只是她的話，對舒南梔而言無異于是天降的希望，她慌忙抬頭看向葛老：“您的意思是，我還是有機會保住這個孩子的嗎？”

葛老不敢直視她的目光，只能無奈嘆氣。

看著她這一聲嘆氣，舒南梔如墜冰窖。

陸長川一直扶著她，此時撐著她的身體：“我們先回去。”

踏上回小樓的路的時候，舒南梔魂不守舍，一路都是由陸長川帶著她走。

他帶著她一直回到房間，將她按坐在床上。

扯過一旁的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南梔，看著我。”

舒南梔茫然抬頭看向他。

他的目光幽深，一片黑沉透著浮光。

“南梔，孩子和你，我會選擇你。”

“孩子和我，你會選擇誰？”

聽著他的問題，舒南梔抿著唇角，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

“可是我貪心，我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