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漪一聽也急了:“我偷啥了?我堂堂蝶……蜂族的女官,怎么會偷自家的蜜。”
“我說你偷蜜了嗎?”那胖子也將胡漪打量一番,只道,“我看你這是不打自招吧!看你這身打扮也不像是蜂族的啊?”
“胡說!”胡漪說著就刻意展示起身上那身蜂族的舞服,“你看我從頭到腳哪一點不像蜂族的?”
胖子指著胡漪頭頂的發髻道:“蜂族怎么會扎個蝴蝶結呢?”
胡漪這才意識到自己百密一疏,竟忘了整理頭發,頓時心虛起來。
胖子笑道:“哈哈,果然是個小女賊,你里面的衣服都露出來了,瞧這花色該是蝶族才會穿的,你莫不是蝶族混進來的偷蜜賊。”
“你才是偷蜜賊!”胡漪看了看自己那露出的裙擺,更生羞愧,正欲辯駁,卻瞅見不遠處有人朝這邊走來。
“快走!”胖子說著就背好袋子開跑。
胡漪慌了,追問:“你去哪兒?”
胖子頭也不回地說:“肯定不是杵在這里啊,難道要等著人家來抓你嗎?”
“哎……”胡漪忙追著胖子跑去。
不一會兒,二人就跑進了一茂密的花叢中。
胖子終于停下腳步,往土埂上一坐,歇起腳來。
胡漪追了上來,氣喘吁吁道:“你這……小賊……別跑!”
“我沒跑了啊!”胖子又打量了胡漪一番,笑道,“你若不是小賊,為何穿著他族的衣服?看到來人又為何慌張著跟我一起逃跑?”
胡漪吞吐道:“我……我是……來抓你的!”
胖子看穿了胡漪的囧態,又笑道:“算了,你就招了吧,你這種人,我見多了!”
“我哪種人?”胡漪辯問。
“跟我一樣的人啊!”胖子說著就從布袋里拿出一罐蜜糖遞向胡漪,“拿去吧!”
胡漪一愣,并不敢接。
胖子又道:“追我半天不累嗎?放心吧,我不會跟外人說的。”
胡漪這才接過蜜罐,捧在手里,想了想,又道:“我才不是跟你一樣的人!”
胖子又笑了:“好好好,不一樣!不一樣!”
“本來就不一樣!”胡漪很認真地強調。
胖子可不管這些,只取出一罐酒,拔蓋喝了一口,問道:“小姑娘怎么稱呼你啊?”
“我……我叫胡……”胡漪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趕緊改口道,“我叫小胡子!”
“小胡子?”胖子不解地問,“你一個女孩子叫什么小胡子?”
胡漪道:“大家都這么喊我的啊,你又叫什么?”
“巧了,我叫大胡子啊!”胖子噘嘴應著,似是在刻意顯擺他嘴上的胡子。
胡漪不以為然道:“哼!聽你這聲音,再看你這模樣,估摸著也才成年不久,嘴上就那一小撮毛,還敢說自己是大胡子,真是大言不慚!”
胖子道:“你才是大言不慚!我這是修剪過的,等再長的濃密些,可不就是大胡子了,倒是你,一女兒家的,叫什么小胡子,蒙誰呢?”
胡漪看了看胖子唇上的胡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也噘起嘴道:“那你睜大眼睛瞧瞧,我這是不是有小胡子?”
胖子還真的就湊上去細看一番,只見胡漪那粉嫩的嘴唇上面長著些許晶瑩的汗毛,上面還有沒擦干凈的蜜汁,唇齒間又散發出一股酒氣。
“真是胡說八道,這分明是汗毛嘛!”胖子笑道。
胡漪卻問:“那我問你,胡子是不是毛?”
胖子點頭:“是啊!”
胡漪又道:“汗毛也是毛啊!這長在嘴唇上的毛可不就是胡子了,所以我是‘小胡子’!”
胖子搖搖頭,笑道:“小妹妹,你喝醉了!”
“你才喝醉了呢!”胡漪學著那些大人們醉酒時的樣子,“我千杯不醉!”
“哦?是嗎?”胖子拍了拍布袋,“那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再給你一壺好酒吃吃!”
胡漪道:“我為啥要叫你哥哥?這般占我便宜!”
胖子道:“你這小妹妹說的什么話,我怎么就占你便宜了?論起來,我起碼大你一輪,你不叫我哥哥叫我什么?”
“一輪?你有那么大嗎?”胡漪上下打量起胖子。
精靈族的一輪乃是六十年。
胖子道:“我一百多歲了!你呢?你連翅膀都還沒長出來。”
“那倒也是!”胡漪聳了聳肩。
“咋樣?”胖子催道,“還不喊來聽聽!”
胡漪便就作揖道:“大胡子哥哥,初次見面,小胡子妹妹這廂有禮了!”
“免禮!免禮!”胖子聽了這一聲哥哥,笑得合不攏嘴,只拿出一壺酒給了胡漪。
胡漪看著左手拿的一罐蜜,又看看右手抱的一罐酒,問:“大胡子哥哥,你到底是哪族的啊?”
胖子笑道:“同是天涯盜蜜賊,相逢何必曾相識!你管那多干什么?有好吃好喝的就行!”
“好吧!”胡漪便也不再追問。
“何人在此說笑?”花叢外忽然傳來問話。
“噓!”胡漪示意胖子別出聲。
胖子自是明白,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比劃了一下:“就此別過了!”
“哎……”胡漪還未來得及道別,那胖子就已消失在花叢之中了。
“有人在里面嗎?”花叢外再次傳來問話。
胡漪只好朝著跟胖子相反的方向離去,待穿過花叢,可就到了金沙溪邊。
她爬上岸旁停靠的一艘的花舟,只覺渾身酸軟,無力搖漿,任著花舟隨波逐流,飄飄蕩蕩,搖搖晃晃,溫暖的春光落在她身上,一陣困意襲上心來,便就睡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在迷迷糊糊之中,一陣動聽的曲子喚醒了醉夢中的胡漪,她揉了揉眼睛,卻見眼前是一陌生境地,那花舟被數根老藤條網住不能動彈,月亮的清暉透過藤條間的縫隙照射過來,落進眼里好一陣暈眩。
“這是哪兒?”胡漪搖了搖頭,醒了醒神,依稀記得些舞靈大會的事。
悅耳的曲聲再度飄來。
“何人在此吹笙,竟如此好聽?”胡漪被這曲聲打動,禁不住問道。
“小姑娘,你醒了!”一白胡子老阿公坐著秋千蕩了過來。
“您是哪位?”胡漪甚是詫異,“這又是哪里?”
老阿公道:“山人孫望,乃是千秋瀑的守藤人!姑娘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千秋瀑啊!”
“千秋瀑?”胡漪心想,怎么就到了千秋瀑了,忙問,“我聽阿姆說,金沙溪的下游有段支流會通到什么瀑布,說的可是這里?”
“正是此地!”老阿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