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方亮。
韓飛一大早便起床穿戴好衣物，出門來到交易區支起攤位。
先是從兜里掏出四瓶龍虎正陽丹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隨后又取出半個月前賣剩下的兩瓶補氣丹擺放旁邊。
之所以先擺四瓶龍虎正陽丹出來，是韓飛昨天從這半年來擺攤總結出的經驗。
擺多了賣不出好價錢。
擺少了又彰顯不出實力。
這次他還特意準備了一張帆布大旗，用鎏金色醒目顏料上書‘龍虎正陽丹’五個大字。
“龍虎正陽丹？”
老李頭看著帆布大旗上書字樣，笑道：“韓小友這是出新品了？”
“是啊，來兩瓶？”
“什么效果？聽著像是滋補筋骨氣血的丹藥。”
老李頭好奇問道。
韓飛也不作多解釋，轉動帆布大旗露出背面一行大字。
服之，可使男人重振往日雄風！
“去去去，”
老李頭啐了一口，臉不紅心不跳道：“老夫這身子骨比你都還硬朗，完全用不著！”
韓飛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練氣修士體內有靈力溫養，像尋常凡人身上的感冒發燒之類疾病基本不會出現，也稱得上是百病不侵了。
像老李頭這種六十多歲還老當益壯的也比比皆是，實屬正常。
韓飛的目標客戶從來都不是腎虛修士。
而是那些長期進入十萬大山極陰之地采摘靈藥，導致陽氣早謝的散修。
一直坐到中午。
攤前也僅有寥寥幾人路過，只是看了一眼帆布大旗上字樣就無趣離開。
韓飛也明白這些人不是他的目標客戶。
索性直接掏出一本從地攤淘到的《觀相術》，精精有味觀讀起來。
據說這本書能夠觀測面相，從而推斷出人體五臟六腑的健康情況。
看起來更像是一本醫術。
但卻非常適合他精準尋找目標客戶。
“想不到韓小友對觀相之術也感興趣。”
老李頭嘖嘖嘴，眼看今天交易區要比往日冷清不少，從兜里掏出一把炒熟瓜子嗑了起來。
直到傍晚時分。
大部分進山的散修開始陸續回到坊市。
交易區也正式熱鬧起來。
韓飛緩緩放下《觀相術》，正好看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散修朝他攤位走來。
“道友，你這補氣丹多少錢一瓶？”
青年散修目光徑直落在青石板擺放的補氣丹上。
“三塊一瓶。”
“來兩瓶吧。”
青年散修聞言爽快掏出六塊靈石。
“好嘞！”
韓飛抓起兩瓶補氣丹，剛想接過靈石，手上動作忽然頓住。
目光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青年男子。
只見其面色紅潤，氣息平穩，眸子里卻暗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憂郁氣質。
經過剛才一番深入研究面相推斷，韓飛一眼便看出這人就是他的目標客戶！
確認過眼神，是符合陽氣早謝的人。
韓飛立刻思索起該怎么開口才好。
總不能一上來就說看出對方那里不行，得趕緊買兩瓶龍虎正陽回去補補吧……
“道友，怎么了？”
青年散修見狀面露疑惑問道。
思忖再三。
韓飛決定先從拉近關系開始破冰：“不知這位道友尊姓大名？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青年散修思索片刻后搖頭：“尊姓不敢當，在下楊衛，之前好像并未見過道友。”
“在下韓飛，”
韓飛也是拱了拱手，故作悵然說道：“那就是韓某認錯了，只是看到了楊道友，以為是我曾經的一位朋友。”
“原來如此。”
楊衛聞言笑了笑，點頭準備離開。
卻聽韓飛忽然說道：“韓某有意和楊道友結交一番，不知楊道友可否賞臉一敘？”
在靈溪坊市散修之間結交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就像前世的那些釣魚佬一樣。
釣完魚后加個微信，有空常聯系，哪天釣到條大魚的時候群發炫耀一下。
滿足那該死的虛榮感……
所以并不存在所謂唐突。
楊衛看了眼天色，點頭道：“韓道友有此意思，楊某自當從命。”
“楊道友請坐。”
韓飛聞言不急不緩搬出一張小木凳。
又從老李頭那搶來一把瓜子，示意楊衛不用客氣。
這才徐徐開口說道：“方才韓某說看見楊道友后想起了曾經的一位朋友，其實是因為韓某的這位朋友和楊道友長相極為相似。”
“不過說來話長，韓某的這位朋友之前也是靈溪坊市一名散修，兩年前經過媒介找了位道侶，二人很快誕下一對龍鳳胞胎。”
“后來我這朋友為了一家人的安全著想，打算搬到內城定居，便決定前往十萬大山外圍深處的極陰之地采摘靈藥。”
“對了，楊道友可曾聽說過這處地方？”
“自然聽過。”
楊衛點點頭道。
韓飛見狀繼續說道：“這十萬大山的極陰之地靈藥雖多，環境卻也極為惡劣。”
“我這朋友雖說之后采摘靈藥賺了不少靈石，也在內城租了套不小的宅子。”
“但因為身體長期處于陰潮環境，久而久之下半身落了病根，導致每次行魚水之歡僅能持續三息時間……”
“夫妻二人也因為房事不合即將感情破裂，”
說完，韓飛長嘆一聲：“唉，造化弄人啊……”
聽到這里。
楊衛表情頓時沉寂下來。
這故事說的又何嘗不是他呢？
想他楊衛一介散修，初到靈溪坊市也娶了個美嬌娘道侶。
為了在內城定居讓一家人不用住在外城擔驚受怕，便毅然決定前往十萬大山外圍深處采摘靈藥。
起初他也聽說過這地方可能導致陽氣早謝。
但每次看到一家人生活越來越好，就狠下心買了些御寒符繼續進山。
沒想到也只是稍微比同行的道友晚出事半年……
“然后呢，你朋友那媳婦跑了沒？”
老李頭饒有興致的湊過來磕著瓜子，催促說道。
“是啊，后來你那朋友的道侶跑了沒有？”
楊衛也是從悲傷記憶中回過神來，有些忐忑問道。
“沒跑，”
韓飛見狀故意賣了個關子：“楊道友不妨猜猜為什么沒跑？”
“定是你朋友那道侶情深意切，不離不棄！”
楊衛認真說道。
“這話說出來楊道友你自己信嗎。”
韓飛淡淡一笑。
這時，一旁的老李頭突然開口笑道：“這個老夫知道，當一個人長期吃不飽，她就會去別人家里蹭飯，這樣就不會因為家里揭不開鍋鬧合離了！”
楊衛聞言臉色一變，咽了唾沫顫聲問道：“敢問韓道友……究竟是為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