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校服被扯破了，露出了里面白皙的皮膚和青紫的傷口。

“沈同學，我是江老師！”

江初連忙上前扶起沈畫依，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你怎么樣？”

沈畫依的身體非常僵硬，目光依舊呆滯無神，竟似沒聽到老師說話一樣。

“沈同學，不用怕，她們走了。

沈畫依，18歲，休學一年的高三轉校生，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子。剛來學校一周，就已經被評為新的?；恕?

有的時候，美貌會引起嫉妒。

“沈畫依！”

江初扶著她白皙冰冷的臉頰，看著那雙明明很亮卻無神的眼睛，“看著我，我是江老師！”

原本渾濁的眼神里刺入了閃電。

沈畫依眼睛動了動，眼皮抬了抬，似是認出了江初。

只是馬上眼皮又耷拉下去，眼睛看著地板，依舊沒有開口。

她穿著藍白校服，蜷縮在地上，似乎被拋棄了一樣，弱小無助又可憐。

怎么回事？

江初皺眉，難道被打傻了？

不過沈畫依同學在好像轉學來之后，一直都不怎么說話。

“沈同學，跟我去醫院?！?

江初決定強行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他的手才抓住沈畫依的胳膊，只感覺女孩如觸電般僵直，然后蚊蠅般的聲音傳來——

“我……我沒事……”

江初轉頭看去，沈畫依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慌亂，臉頰上襲上了一抹嫣紅。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江初，語氣蕭索：“習慣了，我沒事的……”

江初反而難過起來。

一個習慣了霸凌的漂亮女孩，會擁有一個怎樣的少年時光？

“學校旁邊就是醫院。”

江初依舊堅持扶起沈畫依，“作為你的班主任，我必須對你負責，走，去檢查！”

沈畫依的臉垂的更低了，也更紅了。

“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江初問道，“不會是發熱了吧?！?

他的手摸上了少女的額頭。

“啊！”

沈畫依如小鹿受驚一樣，“老師……我沒事?！?

江初總感覺沈畫依的反應不太正常，不怎么痛苦，反而有些奇怪的羞赧。但也沒多想，領著少女走出器械室。

沈畫依身上披著江初的外套，有種淡淡的雨后竹林的味道，清新而好聞。又看到燈光下老師挺拔的背影，竟讓她身體發熱，戰栗著發抖。

她偷偷抬起頭，豈料又碰上了江初老師回望的目光。

“??！”

她連忙低下頭，心臟怦怦跳。

隱約聽老師說道：“沈同學，我先帶你去醫院檢查，然后通知你的媽媽來接你?！?

上了江初的沃爾沃XC60，往醫院趕去。

霓虹燈劃過車窗，慢慢從老師的帥臉中清醒過來的沈畫依，心臟像是小鹿一樣亂撞。

她偷偷看了一眼專心駕駛的老師。

臉上再次浮現紅暈。

沈畫依知道自己很漂亮，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沈畫依從來都沒有存在感，這也許是因為她太漂亮。

她覺得自己和周圍的空氣沒有區別，沒人關注她。

在學校里，女生們會遠離她，她們吃飯從來不叫她一起；在家里，從小就經常和黑夜相伴，父母都忙于自己的事業，后來他們離婚，更沒人管自己了。

這種無視和疏離，其實是更讓人難以接受的霸凌。

她也不喜歡總是被忽視，被孤立，所以當有人欺負自己，老師救了她的時候。她……她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存在感？

她的內心深處冒出一個很不可思議的想法：如果被虐待，可以換來被注視，那……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可以呢！

這種虐待和關懷交織在一起的感覺，瞬間充盈了她的全身，此刻她坐在副駕駛上，激動地四肢顫抖，心跳超快，只覺大腦也要缺氧了一樣，好激動！

“呼~”

她張著小口吐氣，又扭頭看了看江初老師。

高挺的鼻梁，長長的睫毛在夜色中蕩漾，完美弧度的嘴唇，真想嘗嘗是什么味道呢。

“江初老師……真的好帥。聽說還是天京大學博士畢業，真是完美的男人?！?

誰能想到遍體鱗傷的少女心中，此刻心中所想竟是這樣的天馬行空呢？

醫院很近，十分鐘之后，兩人已經來到了急診科。

沈畫依呆呆地坐在走廊里，看著江初走進走出掛號，然后如同提線木偶一樣跟著老師進行了各種檢查。

“頭部、骨頭沒問題，都是外傷?！?

兩個小時后，醫生道，“這是一些藥膏和創可貼，你給你女朋友抹上，近期不要碰水。”

女朋友……沈畫依頭又低了幾分，醫生說我是老師的女朋友……她的心里又蕩起漣漪，全身忍不住顫抖。

江初苦笑，倒也沒解釋。

尋了一處走廊，沈畫依坐下，看著江初老師在自己面前蹲下，打開了藥膏的盒子。

如果能當江初老師的女朋友……還真是很不錯呢。

“沈同學？”

江初發現自己的學生臉上有些不正常的紅，“需要我給你上藥嗎？”

沈畫依覺得臉燒燒的，低聲道：“需要……”

“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嘶……”

江初給手消毒，將藥膏抹在了沈畫依膝蓋上的淤青處，而后修長的手指開始順時針畫圈暈開藥膏。

“啊……”

沈畫依輕聲低呼。

江初：“疼嗎？”

沈畫依搖頭：“不疼……老師，請繼續吧。”

她看著老師修長的手指撫摸著自己白皙的膝蓋，老師手背上暴起的青色血管、手腕處凸起的骨頭，好好看啊。

老師的手指好熱……沈畫依感覺到傷口的疼痛中夾雜著老師的體溫，被霸凌留下的創傷似乎也被慢慢擠壓著磨平直至消失。

好像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在乎自己呢，少女看著眉眼舒朗的老師、認真地抹著藥膏，“啊”，老師的力氣大了一些，傷口有些疼。

但是少女沒有開口，她忽然感覺這種疼痛有著持續的快感，這讓她和江初老師交融在了一起。

“噗嗤——”

她忽然病態地笑出了聲。

白熾燈下，老師抬頭：“沈同學，你笑什么？”

沈畫依臉又紅了幾分，她雙手在背后使勁握拳，阻止身體因為緊張而顫抖，她抿著嘴不敢看老師：“沒……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