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蓉蛟軀飛的更高一些。
催動更多法力和香火之力,又打出一道堪破之術,可以看見這一次力法神光如漣漪般擴散開。
隱隱有華光籠罩這一團霧氣。
霧氣如同消融吞噬,一座金碧輝煌的水下宮殿出現在眼前。
“咦?!”
“這堪破之術竟然能破了吾的龍威。”
縈繞在水底霧氣中那條真龍虛影發出沉重的驚咦聲。
水霧中的龍軀虛影也在看著這條比自己小許多的黃蛟,這條小蛟,是在一千年前來微山湖的。
“從何得來這門堪破之術?”
墨蓉巨大的蛟軀游弋,知道真龍想知曉的并非是堪破之術,而是傳術法的人。
“一個坐船渡過微山湖的修行之人。”
“原來如此。”水霧中的真龍似乎看了眼微山湖的方向,說道:“罷了,這也是你的機緣。”
隨后真龍行宮的華光消失,仿佛如同一座普通的宮殿。
墨蓉蛟軀游弋進入真龍龍宮中,四處尋找,果然在真龍宮殿的一片沙子上。
一枚散發青色神光的鱗片,猶如玉石潤亮。
墨蓉心中暗喜,這就是微山湖中那條真龍的鱗片。
蛟軀張嘴吸走這片龍鱗,身形在水下遁作一抹黃色的流光,流光來到船底消失,漁船上出現一道清麗的黃裙女子。
剛才未對李長青行長輩禮,只將他當作同輩,甚至不如自己,心中追悔莫及。
“竟然不知先生是高人!”
李長青看到湖中閃爍真龍神光,又聽到龍叫聲,墨蓉顯然是拿到那片龍鱗了,站起來拱了拱:
“湖神不必見禮,李某說到底確實是一個山野閑人而已。”
“在長青先生面前不敢稱湖神。”
“那我稱湖神為墨姑釀?”
墨蓉好奇李長青修行的年歲,但這樣問又不禮貌,于是轉而問道:“像先生這樣的高人,不知道去薛縣做什么?”
“修行太久了,打算游歷天下一圈然后回到沛縣。”
李長青說道。
修行太久了?
有多久。
墨蓉神色沒有露出詫異,畢竟走一圈也不過是一百幾十年,對于蛟龍來說,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先生要去薛縣嗎,先前聽微山湖里的夜叉說,長青先生喜歡吃魚子,小女也化為人身,到過周圍縣城。“
“薛縣有鹿脯極為美味,不輸魚子。”
想來這位先生是想品嘗這些。
李長青早就聽說薛縣百姓喜歡狩獵,拱了拱手:“既然是墨姑娘推薦,那李某一定要去嘗嘗。”
墨蓉聽先生如此說,心中也欣喜,施施然一禮,明黃色的清麗身影化為一道流光。
同時水下有巨大虛影現出遁入湖中。
此時此刻,老張頭氣喘吁吁終于游到了船邊:“哎呀…真是奇了怪了,老叟在微山湖里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大風浪!”
席姓的行腳商人和幾個漢子也好不容易游到船邊,
手抓著船沿,費勁力氣爬了上來,看到李長青都有些驚訝。
“先生竟然沒有摔下船?”
這艘船上,就眼前的先生看起來最瘦弱,可仔細看上去竟然渾身一點濕透的地方都沒有,安然坐在船艙中。
總覺得哪里好像不對。
李長青說道:“方才李某抓住了船舷,才沒有掉進微山湖。“
“哎呀~長青先生哪里摔著沒有?”席姓的行腳商面色關切。
同時,幾個行腳商人都覺得神奇,看起來最孱弱的李長青竟然連摔都沒摔著。
聽李長青沒有摔著,老張頭和席姓的行腳商人這才坐下來。
老張頭說道:“老頭子在微山湖中行走這么多年,先前那將人拋飛的大浪,真沒見過。”
“我剛才……在水底…好像看見一條蛟龍。”席姓的行腳商人顯得心有余悸。
老張頭和其他漢子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蛟…蛟龍?”
“黃色……的蛟龍!”
席姓的行腳商人確定,但卻不敢相信。
此時此刻,似乎感覺到漁船被舉起來,行進速度快了許多,老張頭低下頭看見有一朵浪花,馱著船靠近微山湖東面。
分明看見浪花下面,有一條明黃色的龍影。
雖然知道微山湖有湖神,也總念叨著神奇古怪的事,誰知道真假,可此刻看見水底下那道明黃的身影。
老張頭心頭仿佛被電了一下。
幾個行腳商人也露出訝然驚詫之色:“蛟龍!”
“什么蛟龍……那是湖神!”
老張頭急忙糾正說道。
幾人見狀又奇又喜,一時間趕緊許愿。
只可惜短短片刻功夫,漁船已經渡過微山湖行到薛縣的碼頭,那道明黃的蛟龍影子漸漸模糊,好像是沉到水底了。
“多謝老叟。”
幾人還在回味,還是李長青把他們拉回來,下了船。
“告辭。”
“先生告辭。”
看著李長青的身影走進薛縣的靈風街鬧市中。
老張頭漸漸回味過來,滴水不沾身,一路上漁船上還發生如此多怪事,這是行船五十余年來從未發生過的事。
頓時生出一個更加大膽的疑惑,遇上仙人了?
猛然回想。
卻發現,已經不記得那位先生了。
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清陽江上年輕漁夫,總是不相信湖中有湖神,不敬香火。
打算回去就講給他們聽聽。
……
李長青走在薛縣的靈風街上,路上的青石細碎,比沛縣窮很多。
路過靈風街的一家鋪子,匠人穿著兩襠衫,在制作青銅器。
鑄造這種精致的青銅器,還是頭一回見,諸如先前在沛縣用的銅燈。
不由駐足好奇地看起來。
那匠漢用干爐,將青銅和木炭一起丟進石頭和泥砌的爐子中,拉動牛皮制成的風箱。
等風吹進爐中。
青銅塊逐漸融化,再道入銀色的水,融合后被夾出來倒入范爐中。
不斷澆水等它慢慢凝固。
再鑲嵌上綠松石或銀絲。
一件青銅器就做成了。
這一套流程下來,看得李長青賞心悅目。
“做的真好。”
匠人看見李長青便好奇地問道:“先生謬贊,要買青銅器嗎?什么樣器皿都可以做。”
“一件青銅器多少錢?”
看匠人做這件青銅器,好像是用來裝酒的酒樽。
“看先生是剛來薛縣吧,就收先生八百文錢,如何?”
“打擾了…”
李長青想找個客店歇腳,并不是這么著急離開薛縣,對著眼前的短衫漢子問道:
“老哥知道靈風街上哪里有客店嗎?”
“沿著靈風街走到底,再往左拐,薛縣官府衙門旁邊就有一家謁舍。”匠人指了指一個方向。
李長青順著那匠人所說的方向走,到了靈風街底,看見薛縣的衙門,在衙門旁邊果然有家謁舍。
這家謁舍,青色的瓦棚,木頭鑄造的房屋結構。
很矮,連二層的沒有,外頭只是一個簡單的茅草座棚,連同著磚頭房屋。
李長青走進謁舍中,這種客店,在沛縣也有一些,街巷上都是攤棚和這樣的客店。
“店家還有客房嗎?”
謁舍店家見到有人來,高興問道:“先生要住幾天呢?”
“三天吧。”
謁舍店家欣喜點頭:“八十文錢!客房在這邊,先生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