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想知道什么?”結束了如同審訊的追問后,司契主教恢復平常地問道。
“那座小天使像……有什么特殊之處?”
“嗯……”主教沉吟了一下,“既然你是染色者,還是納普威登的弟子,盡管失去了一些記憶,應該也還記得一些常識。”
“比如說,世界上存在著一些‘特殊之物’。黎明會那里有一些,不過更多還是保存在各大教會中。因為它們很多本身就是沾染了神靈權柄的物件。它們的誕生沒有什么特別的因由,但的確無法復制、也很難管控。”
“就算你之前不知道這些其實也沒關系……因為這些對于染色者來說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信息了。重點是這些事物本身的機制……”
他頓了頓,“……但是,很遺憾的是,關于小天使像的機制……我不能告訴你。”
“……啊?”
“我也很遺憾。”主教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我確實不能說出‘小天使像’的特性。只能告訴你其中一條,也是我不能說的原因:它只能被‘不知道它的全部機制的人’持有。這里的‘持有’指的是概念上的‘所有權’……如果我把它的機制告訴你,可能會發生兩種情況……要么你永遠也找不到它,要么你持有它后立刻失去關于它的機制的一部分程度隨機的記憶,從而‘被滿足條件’。”
“如果是前者的情況倒還好了,它本身的危險性倒是不大。但如果是后者的情況……因為它的機制本身,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妙的事情。這在歷史上曾有過先例,我們廢了相當大的功夫才把它重新回收。”
“所以,你也知道了……這就是需要請像你這樣的偵探幫忙調查的原因。教會里的大部分高層都知道它的機制。——只有我只知道殘缺的部分,并且,我一直在用自制力使自己不去用這些我知道的線索把它的機制補全,從而才能保證自己是始終符合條件的。但你就不同了……作為偵探,你不會停止推理,一定會把我告訴你的信息整合起來。所以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如果告訴你更多,你就會自己把它的機制拼湊起來了。”
“……原來如此。”曼弗雷德花了一些時間才消化了主教如同描述某種怪談一般的講述。“嗯……那么……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盧因……‘知曉了小天使像的全部機制’,因此才‘失去了它的所有權’呢……”
“只能說,有這種可能性。”幾乎在曼弗雷德話音剛剛落下的同時,主教就極快地回答道,好像完全沒有經過思考的過程。“但我只能告訴你這些。我要盡可能不對它的機制進行思考,不然清除記憶的手段就只有再‘持有’一次小天使像了……那樣不一定會發生什么,而且很麻煩。”
“……我明白了。”曼弗雷德嘆了口氣,“您還有什么要告訴我的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行告退了。”
“嗯。”主教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又補充道,同樣語速很快、像是不加思考的背誦一般,“還有一件事。如果你找到了偷竊小天使像的人,不要相信他們的話,也不要把他們說的話復述給我。之后你就可以知道它的機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