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汪海洋預料的一樣。

在李楓的論文見刊后的這一周里，生物制藥科研圈里，迅速掀起一股研究萬艾可的風潮。

這導致各地醫藥服務外包公司的業績蹭蹭往上漲，讓公司銷售們樂開了花，這幾天的銷售提成，能直接吃好幾年。

什么樣的要求都有，有合成藥劑的，有定制小鼠模型的。

還有些有錢任性的大佬，干脆讓外包公司做驗證實驗，他們只是坐等一個結果。

就這么短短幾天，導致李楓這篇萬艾可論文的引用數直接飆升。

甚至超過在期刊上登刊好幾年的論文，這讓《細胞研究》的主編高興壞了。

他也知道，這種質量的論文，確實不應該在他的這個期刊發表。

不說那幾個數一數二的期刊，但怎么也能在80分以上的期刊上發表。

還好他機智，直接跟李興業死皮賴臉了一番，這才換來發表機會。

這么一來，說不定過一陣子，《細胞研究》的影響因子還能再往上提一提，而他的工資獎金也會隨之上漲。

就因為某一篇文章，提高整個期刊的影響力，這樣的事情并不是沒有發生過。

所以說，這圈子有時候還是得看人脈。

只要運作得當，讓業內的超級大佬，在期刊發表一篇高質量的論文，哪怕是影響力再低的期刊，也有希望能躋身一區期刊。

而《細胞研究》本來就是一區，現在有了李楓的這篇文章加持，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上升為超一流頂刊，成為數一數二的那一茬。

原本李興業還真有打算，讓李楓換一個期刊發表。

但主編懇求的態度很誠懇，而且他還考慮到，李楓和王景茹這么決定，也許是有其他考慮因素，所以干脆就在這個期刊發表了。

……

此時就在京城的某個生物醫藥基地園區里。

輝瑞國內總部辦公大樓，頂樓的一個裝修豪華的會議室里，正召開一個緊急會議。

參會的全是一線研究員，都是輝瑞花重金聘請的業內高級專家。

輝瑞的實力在全球醫藥行業能排前五，每年的研發支出，基本都過百億刀樂。

除了必要的開支外，花得最多的便是人力。

會議室里的這五位專家大佬，一個月的工資便超過千萬刀樂，要是換成國內幣種，那會是讓普通人羨慕得發紫的工資。

這些人要是放在外面，無一不是領域里靠前的大才，正是期刊主編一定會笑臉相向的角色。

有免疫學的，有微生物的，有生化的，有搞分子的。

他們各自取長補短，陣容可謂豪華至極。

但此時，這些月薪過千萬的專家，正在被劈頭蓋臉地一頓訓。

他們被訓得完全抬不起頭，一個個的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當年，放棄萬艾可心血管方向研究的決定書上，還有他們所有人的簽字。

雖然現在在ED的市場上，萬艾可給公司帶來了無數的財富，并且順利在國內上市銷售。

但他們之前放棄心血管方向的研究，那就是他們無可逃避的失職。

不過，有一說一，他們在心血管上做出的工作并不少了。

他們當時能簽字，就已經很確定，當時的研究已經非常深入，且結果沒有任何爭辯的可能性。

但李楓那篇論文的出現，就是在打他們的臉，而且打得啪啪直響，力度不輕。

“先去做個全面驗證，說不定那篇論文就是作者為了博取關注度，結論并不一定是正確的。”

五位專家沉默許久后，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中年男子，站出來說道。

“對，現在科研圈里的風氣并不是那么好，有的是嘩眾取巧的敗類。”

“前不久還出現過類似事件，一篇自然子刊上的論文結果，沒有人能重復得出來。”

中年男子說完后，其他專家陸續開始為自己辯解。

“你們死心吧，我早就讓人做過初步驗證，結果好得不能再好了。”

一個黃頭發外國人臉色鐵青地說道：“公司聘請你們，是為了做產品研發的，而不是來推脫責任的！”

老外氣得不輕，緩了口氣后又補充道：“你們選一個人，好好準備一下資料，我們打算這幾天就去中農，跟他們談一下專利授權的事情。”

說完后，他不等五人的反應，直接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專利的事情，我跟他們去吧，你們還是有必要再做一下驗證實驗的。”

中年男子無可奈何地說道。

“害，那就這樣吧，怎么就沒早點發現這篇論文呢。”

“早點發現又有什么用，你能怎么辦？”

一聲聲嘆息，從會議室里傳了出來。

他們的專業學識沒得說，不然輝瑞也不會花這么多錢養著，但馬有失前蹄的時候，這次他們認栽。

黃頭發老外回到辦公室后，立馬把秘書叫過來，狠狠地教育了一番。

事后，他點了一根煙，慢悠悠地抽完，這才讓秘書去準備資料，打算向國外總部匯報專利授權事項。

其他的倒是無所謂，總部也許早就知道事情經過。

最重要的是資金。

自家的專家們沒能做出來的東西，被別人做出來了，這不光是面子上的問題，還涉及到更為實際的利益問題。

到底花多少錢，才能合適地把專利授權談下來。

黃發老外嘆了口氣，有剛發泄完的無力感，也有一股深深的羞恥感。

他們輝瑞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

除了國際頂尖的那幾家生物醫藥公司，輝瑞一直以來的醫藥研發進度，都是走在最前面的。

但這次卻被中農給打臉了，要是青華京大就算了。

你一個農業類學校，怎么突然在生物領域這么能肝了？

這完全是在打臉所有醫藥行業。

人家一個天天研究植物作物的學校，現在做出一個震驚醫藥界的成果來，就說你們醫藥科研界的人臉紅不臉紅吧。

國外總部的動作很快，看得出來，他們并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耽誤時間。

沒等多久，專利授權會議在線上召開。

黃頭發老外匯報完情況后，靜等總部領導們做出決定。

半小時后，黃頭發老外臨危受命，擔任這次專利授權的總負責人。

總部讓他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這次萬艾可在心血管領域的專利拿到手。

黃發老外欣喜領命，要是不惜一切代價的話，這個任務也許并不是那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