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源如墜冰窟,渾身血液倒流,看見那個不可跨越的身影,腿一軟,差點跪下。
一位儒雅的書生停在了哲源面前,“段明,你怎么還在這里呢,你不是應該去田里種地嗎?你不想去的話,告訴我就好了,為什么要東躲西藏呢?段明啊,你要乖乖的,你母親已經沒了,你就是我唯一的支柱啊!”
哲源身體一僵,劉遠程每次都這樣,說最溫柔的話語,扎最長的針。村民都說他不是仙人,卻勝過仙人,那儒雅清俊的臉上永遠掛著完美的笑意。的確,除了對哲源以外,劉遠程確實對誰都很好,可惜不管多善良的面孔下都藏著一只惡魔,每幾個月村子里都會無聲無息地消失幾個人,除了哲源,沒人知道那些人是被這位天使一樣的人物給折磨死的,而且只是為了問出當年源繁星的故事而已。
“我現在就去,對不起。”哲源很惶恐,劉遠程的態度越好,就證明哲源的下場會越慘。
在田里種了一整天的弟,到夜里哲源也不敢停下,直到一位村民半夜跑過來說劉遠程找他,哲源才托著滿身泥濘的身軀回了一個屋子里。哲源以前不是沒有求救過,但大多數村民不僅不會信,反而會把他親手交回給劉遠程,個別相信哲源的早就要么消失,要么死了。
“父親。”哲源跪在劉遠程面前。
“段明啊,你是不是想離開我呢?像她一樣?”不等哲源回答,“不行,你別想跟她一樣,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證實了她曾經是我的,不,現在也是我的!你們永遠都別想逃!”
劉遠程的面孔開始扭曲,突然,他抽出一根鞭子,狠狠地往哲源身上甩去。
這一夜,劉遠程書房的燭火從未熄滅,第二天村民們沒有見到哲源。劉遠程只說,“這孩子太勤奮了,勞動到就將近半夜,把自己給弄病了,唉。”
一個月過去了,哲源每天都過的水深火熱,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東西,好像感覺有什么不對勁,但哲源自己也說不上來。
這幾天,哲源耳邊一直有聲音,引誘他殺了劉遠程。有時候哲源真的很想殺了劉遠程,也不是沒試過,但是不知為何劉遠程看起來那孱弱的身體卻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可能他也是仙人吧?不對,仙人不存在吧,好像有個詞叫什么?修士?哲源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腦海里呼之欲出。
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劉遠程這天喝醉了,哲源腦海里的聲音又出現了,“殺了他,殺了他,我有辦法,只要你能殺了隔壁剛出生的嬰兒,你父親的命可以跟小孩捆綁,他們可以一起死!”
哲源從來都沒有想過尊從神秘聲音的想法,他不屑變成和劉遠程一樣的惡魔,但今天,哲源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拿起了一把刀,夢游似的走進了鄰居的毛草屋,一步一步朝著那個嬰兒踏步而去。
停下!
停下!
哲源眼看著自己舉起了刀卻無能為力,不禁絕望地閉上了眼。哲源,你得停下。
等等?哲源?是……我嗎?我不是叫劉段明嗎?哲,哲理,源……源繁星!
那樣舉起的手就這樣定在了空中,哲源重新擁有了身體的控制權,清醒過后的哲源突然間變得虛幻,屋外開始下暴雨,哲源看見,一個黑衣人面帶金屬面具,舉起手中的刀砍向了床上的嬰兒。
哲源的身體穿過了黑衣人,眼睜睜地看著血,從嬰兒體內噴涌而出。外面,響起了劉遠程的慘叫聲。原來,這就是劉遠程的死因?
接下來,哲源走馬觀花地看見幻境中的自己為劉遠程匆匆辦了葬禮,附件居民一次又一次地獄扼腕嘆息,立了墳后,哲源本該守孝,哲源卻松了一大口氣,離開了村子,再也不用活得豬狗不如了。
幻境外,一群長老正在觀看幻境內的所有人,有一位似是看到了哲源的經歷,嘆了口氣,又是一位苦命人。搖了搖頭,不出意外,這孩子已經通過了心性測試。
哲源睜開眼睛,回到了現實世界,他開始發呆,原以為劉遠程是酒醉后跌倒是磕到了頭才死了的。沒想到另有隱情,最令哲源不可思議的是,劉遠程居然是個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