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玉榮被刺案已經過去四天。

馬賢五策動了所有警衛大隊的特工，以印刷材料“紙墨”為線索，展開了調查。

但是依然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正值馬賢五和李尚林頭痛之際，噩耗傳來：靜安，出現了一篇名為《告國民書：提防侵略者的文化戰》的宣傳單。

一夜之間，宣傳單已經席卷大半個上海。

李尚林辦公。

馬賢五低著頭苦笑：“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恐怕，特高課要讓我們去報到了！”

李尚林說：“于先生本就沒有指望我們靠紙墨這條線索抓到蝮蛇！正好，芊蘭欣子如果召我們問責，我們就直接向她匯報引蛇出洞的方案！”

馬賢五點點頭：“這件事的難點，就是如何讓白霓霜籌措文化交流大會！”

李尚林站起身，在辦公室踱了幾步：“白霓霜會同意的！”

“為什么會同意？”馬賢五疑惑。

李尚林說：“于先生告訴我，只要把舉辦文化交流會的消息傳出去，白霓霜肯定愿意接受籌措！”

馬賢五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白霓霜是軍統特工，你想想，如果重慶知道上海要舉辦這么重要的交流會，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搞破壞！”李尚林回想起于肅然說的話。

馬賢五一點即通：“我明白了，軍統肯定會命令軍統上海站執行破壞任務，而白霓霜身為軍統間諜，也不會放過作為內應的機會！”

“正是如此！”

馬賢五贊道：“于先生算無遺策！”

“這還不夠！白霓霜非常謹慎，肯定也會有所懷疑！”

“懷疑什么？”

“她現在是檔案室的主任，舉辦交流會和她的工作，八竿子都打不著，你說會不會懷疑！”

馬賢五點點頭“那又怎么辦？”

李尚林說：“參加文化交流大會的成員中，如果有余秋水和顧月白的名字，白霓霜哪怕懷疑，必然也會接受籌備任務！”

馬賢五“余秋水是誰？顧月白又是誰？”

“不要問那么多！”李尚林對馬賢五說：“立即幫我約湯委員！”

“是！”

馬賢五離開后，李尚林自言自語的說：“正好讓我看看，你湯生月究竟是人還是鬼？！”

果然，沒過多久，特高課的電話就打進了李尚林的辦公室。

李尚林接完電話，走到鏡前，整理了制服，然后向特高課出發。

檔案室，主任辦公室。

白霓霜看著一張宣傳單上的文字。

這是一篇文章，文章的名字，赫然就是《告國民書：提防侵略者的文化戰》。

“侵略者在上海開辦圖書館，撰寫蠱惑人心的文章，宣傳美化侵略，打擊愛國文人....”

不得不說，這是一篇極好的文章，或者說，是一篇針對文化入侵的“檄文”，就連白霓霜也在心中叫好。

白霓霜看完文章，向盧思明問：“這是誰寫的？”

盧思明搖搖頭：“還在調查，現在幾乎每個月，都會出現抵抗文章，而且傳播迅速！”

“每個月？”

“是的！”

白霓霜問：“黑夜蝮蛇，是不是每個月都會殺人？”

盧思明想了想：“好像是！”

白霓霜想到了什么：“將死在黑夜蝮蛇手中的人的名單找一份給我，還有具體作案時間，每個月出現抵抗文章的時間，越詳細越好！”

“我這就去辦！”

盧思明離開后，白霓霜捏了捏額頭：“莫非，這些文章，都是出自黑夜蝮蛇的手筆？”

......

特高課。

李尚林站在芊蘭欣子的辦公桌前，不敢說話。

此時芊蘭欣子正在聚精會神看文件。

直到李尚林站累了，不經意的揉了揉腿。

“站累了？”

芊蘭欣子沒有抬頭，手中的鋼筆簽署著文件！

“沒有！”李尚林急忙站的筆直，目視前方不敢造次。

芊蘭欣子簽著文件說：“怎么會又出事了呢？”

李尚林知道，芊蘭欣子說的是剛剛出現的那篇抵抗文章！

“報告芊蘭課長，所有傳出去的宣傳單，都已繳回，影響已經控制到最小！”

答非所問，當也是李尚林的高明之處。

芊蘭欣子并未追究，依然埋著頭，看文件。

李尚林有些莫名其妙。

嘩啦啦！

突然，芊蘭欣子猛的抬頭，臉色冰冷，目露殺氣，將一疊宣傳單扔了出去。

“宣傳單都發進特高課和司令部了，你說已經控制影響！”

李尚林背后冷汗直流，急忙說：“報告，卑職已經查清，這些反抗宣傳，都是出自黑夜蝮蛇之手，我們已經摸清了黑夜蝮蛇的作案規律，而且擬定了嚴密的抓捕計劃，我有信心限期抓到黑夜蝮蛇！”

芊蘭欣子瞇著眼問：“黑夜蝮蛇怎么會和這些反抗宣傳有關？”

李尚林急忙將于肅然當時的分析，原封不動的向芊蘭欣子匯報。

芊蘭欣子聽完分析，有些驚訝的說：“李主任，這些都是你調查出來的結果么？”

李尚林點點頭：“只有絞盡腦汁，全力以赴，才能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

算是默認。

芊蘭欣子點點頭，臉色平緩下來：“不得不說，你分析的很好，那么，你的計劃是什么？”

李尚林說：“引蛇出洞！”

芊蘭欣子饒有興趣：“怎么引蛇出洞？”

李尚林說：“黑夜蝮蛇瘋狂刺殺文化界的名人，目的是破壞帝國文化傳播，我們何不按照這個特點，舉辦一個中日文化交流大會，引出黑夜蝮蛇，然后將其一舉抓獲！”

芊蘭欣子點點頭問：“這也是你想出來的方案？”

李尚林說：“這是我和馬賢五馬隊長擬定的計劃！”

芊蘭欣子贊道：“不錯，那就按照這個計劃去辦吧！”

李尚林露出為難之色。

芊蘭欣子問：“怎么，我看你有為難之處？”

李尚林急忙說：“只是，這個籌措文化大會的負責人，會面臨黑夜蝮蛇的刺殺危險，我還沒有選定人選！”

“是你怕死吧！”

李尚林急忙搖頭：“不不，芊蘭課長，我是希望白霓霜白主任出山！”

芊蘭欣子的臉色又寒冷了下來：“收起你那些借刀殺人的戲碼！”

“絕對沒有！”李尚林說：“您還記得我給您說的盧思明母親之死嗎？”

芊蘭欣子心中一動：“當然記得，那是盧思明投靠案，白家司機老劉被抓后，軍統總部就抓了盧思明的母親秘密槍決，證明盧思明和老劉是軍統間諜，如果他們是軍統間諜，被抓后，他們一定會想辦法陷害軍統一直想除掉的白霓霜，可是他們并沒有這么做，那就證明，這兩個軍統在保護白霓霜，從而推論出，白霓霜也是軍統間諜！”

“不愧是芊蘭課長，記憶力很好！”李尚林豎起了大拇指。

芊蘭欣子說：“這一切都是你們的推論，沒有證據，我不會去懷疑一個為帝國付出的特工！”

李尚林說：“這一次行動，之所以讓白主任擔任大會籌備負責人，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消除白主任是軍統特工的嫌疑！”

“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