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東絲毫不在意呂峰的態度變化，依然一副吃定呂峰的樣子，繼續道：“行！這事我道歉。”
你這是道歉的態度？
呂峰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那呂總，接下來我們說說第二個問題。”
呂峰直接打斷他道：“我對你的問題并沒有什么興趣！”
“哈哈哈！呂總，我以為你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將，沒想到這么快就破防了。”凌東突然大笑起來，就像是在戲耍老鼠的貓咪。
呂峰臉色一沉，還沒開口，凌東已經換了另外一副嘴臉，臉上洋溢著熱情。
“別這樣，我逗你玩的。不要這么認真。我問這些問題，是聽了市場商戶的描述，覺得你絕對就是一個傳奇人物，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你見上一面，看看能不能從你身上學到點什么。”
他變臉實在太快。
可惜的是，他的熱情并沒有讓呂峰有一點松懈，反而更加反感。
“凌先生，多謝你看得起，不過我覺得我們之間的對話，應該結束了。”呂峰就差直接趕人了。
凌東卻是毫不在意，依然笑道：“還有一個問題，問完我就走，可以嗎？”
不等呂峰拒絕，他已經繼續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裁切版的大四一定會暴雷，并且時間節點踩得那么準不說，還利用康銀閣和長城四連，推動它的進度的？”
凌東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直線，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匕首。
“抱歉，我選擇不回答你的問題。”呂峰道。
“不，你會愿意回答的！”凌東突然拋出了橄欖枝，“如果你認真回答這個問題，作為回報，我會告訴你我問這些問題的真正動機。說不定，我們將來還有更多的合作空間。”
呂峰看著他。
說實話，眼前這個人給了他巨大的壓力，這種壓力是呂峰從未接觸過的。其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以往見過的任何一位對手。
呂峰可以判斷出來，凌東說的都是真話，包括后面的籌碼交換。
凌東靜靜等待，沒有開口催促。
足足過了兩分鐘，呂峰才做出了決定，開口道：“這些，包括你前面的第一個問題，我都可以回答你。是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呂峰并沒有說謊，日記本就是一種信息傳遞的方式，而他也把未來的自己當朋友。
他本來以為，這句話將引出更多的問題，誰知道他話音剛落，凌東突然笑了起來。
“果然如此！”他似乎心里早已經有了答案，看著呂峰道：“呂老板，那我現在也告訴你我問這些話的動機。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這段時間以來，老板一直懷疑團隊里面有人跟呂峰私下合作，否則不可能連續兩次都恰巧猜中他們的布局，并且從中獲益。
分幣八連體就不說了。
裁切版大四的暴雷，本就是老板一盤棋，就算是他，在問題完全爆發之前，都無法猜測老板的動機。
由此可見，這位跟呂峰合作的內奸，在團隊里絕對有著不低于自己的地位。
而現在的團隊，不說地位，能力能在自己之上的，沒幾個！
“多謝你的坦誠！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凌東道。
呂峰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看著他。
“第一，你可以進一步跟我合作，告訴我，你那位朋友的名字。”
“第二，你可以選擇繼續為他保密。”
“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如果選擇了第二個，那么接下來的你將很難再在郵幣卡行業立足。”
聞言，呂峰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你最大的動機就是來我檔口威脅我！”
“不！你選擇第二個才是威脅，如果你選擇第一個，我可以看在你如此誠實的面子上，選擇不跟你計較！”
“哈哈哈哈……”呂峰氣極反笑，“為了不讓凌總失望，我只能勉為其難地選擇第二個了。”
“有種！”凌東豎起了大拇指。“那我現在也告訴你，三個月內，你將一無所有，身敗名裂。”
凌東拉開門，消失在二樓的扶梯。
呂峰透過玻璃，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掌心已經滿是汗水。
“三個月，讓我一無所有，身敗名裂嗎？”呂峰呢喃了一句。
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許慧英的來電。
“許姐……”
“呂峰，你能不能現在來展廳一趟？”許慧英的聲音里充滿了著急。
“發生什么事了？”呂峰問道。
“電話里說不清楚，你要是有空的話，過來一趟吧！”
“好！”呂峰掛了電話，上了三樓跟黃豆豆交代了一聲，開車趕往珠江賓館。
來到展廳，許慧英早已經在外面的待客廳焦急等待。
看到呂峰出現，她立馬起身，拉著他就往最角落的那個半開放小包間去。
兩人相對而坐。
呂峰看著她，能夠感受到她眼底深處的慌亂。
“該怎么跟你說……”許慧英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自己的情緒，這才道：“是這樣的，剛才我們八家店，幾乎同時收到了客戶的電話，他們一致要求我們簽署一份叫什么回收保底之類的東西。”
嗯？
呂峰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想到了什么，打開手機上的QQ。一瞬間，他整個人都麻了。
十六家店的店長群里同樣已經炸鍋了。
呂峰這一會沒看，已經幾百條信息。呂峰快速刷了一下，可以看出上面提到了同樣的問題。
跟許慧英剛提到的同樣的問題。
而且更嚴重的是，不是一個人，而是不間斷的電話。
就像魏月說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根本沒有停過，這半小時我已經接了十幾個了。都是要我們簽保底回購協議的。”
怎么會這樣？
呂峰已經沒有心思聽許慧英在說什么，立馬在里面做了回復。
“客戶再打電話過來，想辦法套一下話，問他們是誰組織他們這么做的。”
“老板，我已經問過好幾個了，都說沒有人組織，他們是看到了廣信和天工兩個公司都在這么做，所以打電話過來的。”魏月回復道。
廣信和天工，是廣州最大的兩家郵幣卡收藏終端。
其體量比九藏最頂峰的時候還要大許多。
最大的兩位同行到底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做這種可以說危害全行業的事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