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哥辦事，我放心。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后面如果能不出面，我盡量不下來。”呂峰笑道。

姜果如點頭，從口袋里抽了一張名片，雙手慎重遞過去：“呂總，合作愉快！”

這一聲呂總，姜果如叫得很自然。

“合作愉快，果子哥！”呂峰雙手接過名片，上樓直接將全款按照昨天的賬號打了過去。

做完這一些，剛好市場準備關門了。

呂峰和黃豆豆并肩朝著西門口地鐵站慢步走去。

過了馬路，黃豆豆壓低了聲音，道：“兩位女同事那邊今天反饋了一個不尋常的信息，說是蔣銳最近這一會跟一個姓李的大老板走得很近。從她們說的話，我感覺好像有一種諜戰片的意思。”

“你在那待了那么久，他什么底細你還不知道？”呂峰故意笑道。

黃豆豆感嘆道：“別以為蔣銳好像對人和和氣的樣子，那都是裝給同行看的。實際雞賊著呢。我知道他肯定背后有人，否則不可能幾年的時間就在這市場風生水起。我以前也沒有這個心思去留意。”

“她們還說了什么嗎？”呂峰繼續問道。

“蔣銳在查你的底細和背景。”黃豆豆總結道。

底細？背景？我能有什么背景？

呂峰想到這里，不由一笑。他們該不會回鄉下找我務農的爹媽去了解吧？

下鄉扶貧？

對了。好久沒給家里打電話，之前跟家里要的錢也還沒打回去。

“行，你繼續留心就好。不用太過在意，蔣銳那邊你可以再放一個煙霧彈給他。讓他感覺我們快要干不下去了！”

“好！”進了地鐵站，兩人各自分開。

一個要去擠晚高峰的魔鬼三號線，一個也不輕松，在人群里鼻子永遠都只能跟別人的腋下親密接觸。

出了地鐵已經是一個小時后了，每次呂峰都有種劫后余生的錯覺。

隨便在街邊的快餐店坐下來，呂峰打通了家里的電話。

“爸，把你卡號發給我，我晚點把之前的錢給你轉過去。”

“我不著急用，你先留著吧，我和你媽好有的花。”父親總是不太善于言辭，可能跟沒讀過幾年書有關系吧。

在他們那個年代，能夠健康活下來，本來就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呂峰聽過爺爺講述過那些艱難的歲月。

現在在大城市里打拼，尤其是接觸了這一行，呂峰所接觸到的，更多的是光鮮亮麗和揮金如土。

不管是劉三根兩人還是市場的商戶，不管是九藏的至尊客戶還是許慧英這些股東，甚至連賣分幣八連的大叔，都是女兒在國外名牌大學畢業，自己也準備移過去的上等人。

而回到這個三百五一個月的城中村，呂峰才能重新找到那份久違的親切感。

爸說：誰不是在用力地活著？

呂峰覺得，還真不是！

所以他希望自己努力一點，他們就能不用那么努力才能活著。

“那你們注意身體，等下個月我提前回去看你們。”

“在那邊好好跟盧總學東西，別想著家里，我們又不是奴仔（孩子）。”

“我媽呢？”

“去廠里拿織網了。”

“那就這樣。”

“好！”

那邊很快就掛了電話，呂峰回到出租屋。打開銀行賬號，看著上面躺著的四百多萬現金，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也該去考個駕照了。

第二天的情況果然跟呂峰預料得差不多，比第一天的流量減弱了不少，不過一整天下來，訂單也超過了八位數。

1月15日，經過連續多日的奮戰，絕大部分的VIP客戶已經來過一遍，愿意出手的也都買了，不愿意的估計短期內去推也沒有什么效果。

不過由于他們的帶動效應，原本備受打擊的客戶情緒終于完全緩解。按照呂峰的估計，剩下的一萬多客戶資源，平均每家店每天五十個左右的邀約，剛好能夠滿足年底的需求。

九藏原辦公地點的會議室內。

每周的例行早會，今天十六位店長來得很早，呂峰還沒到，他們已經湊在一起討論了很久。

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這段時間里，就算是最差的店，也有著上百萬的業績，而最大的店則是達到了驚人的一千萬，占了足足六分之一。

在今天出門之前，他們各自都測算過了，按照提成加上整店的利潤，最少的一位大約能拿兩萬多，而最多的一位則是達到恐怖的二十多萬。

這是九藏成立這么久來從來沒有過的。

以前那么多年，最高的紀錄也就是一個月五萬多。還是在年底全年獎金一塊拿的情況下。

九點五十分，呂峰終于踏進辦公室。穿上外套的他，看起來更加成熟了一點。

最近天氣比較涼，呂峰又每天有幾個小時在外面學車，自然要穿得厚一點。

“各位早啊！”

“呂總早！”眾人異口同聲。

早會的內容很簡單，呂峰將所有店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鼓勵大家繼續努力，然后道：“我就不浪費大家時間了。像之前說的，有什么問題，請大家及時提出。”

話音剛落，好幾名店長目光就聚焦在最大店的店長身上。

他們都是她帶上來的，自然以她馬首是瞻。

“呂總，我們想了解一下，關于VIP制度的問題。聽客戶說，您給的承諾是一年內可以原價退換？”

一時間，眾人都沉默了下來，盯著呂峰。

他們心里都清楚，之所以有最近這段時間的瘋狂，完全是因為呂峰給了這個承諾。

否則，那些大媽大叔怎么可能那么闊綽。

“沒錯！承諾的確是這樣的。”呂峰點頭道。

店里太忙，為了不打擾他們的正常運營，呂峰也沒有給他們具體普及關于至尊VIP的問題。

“呂總，這事是不是有點……”那名店長沒有找到合適的詞。

呂峰笑著接過話題。“你是想說，風險太大是嗎？”這樣的話，身邊所有人幾乎都說過了。

呂峰自然能夠理解。

店長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放心。這不是你們該考慮的事情。你們只要記住了，把數據都保留好，到時候如果有客戶上門退貨的話，就按照我們的承諾執行。”

“那豈不是要虧很多錢？”店長大聲道。

這是他們最關心的。

現在雖然是開心了，可是以后呢？九藏已經爆雷了一次，所有人都猶如驚弓之鳥。

“這事想要解釋清楚我知道很難。不過接下來你們慢慢就會習慣的。以后也是一樣，我們不僅僅會針對VIP客戶做這樣的承諾，后面針對從我們這里賣出去的每一個藏品，我們都會在主推結束之后，推出一個每日回收價。”

“回收價？公司準備做回收？”有人驚道。

“過了春節后吧。節前先把第一個主推的產品做好，年后回來開始執行，我只是事先跟大家透露一下計劃。”

“呂總，我想知道，收購價是按成本價還是？”

“不，按照市場價，每日更新。”呂峰道。

“呂總，那豈不是最后還是要虧很多錢？”那人又重復，覺得呂峰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