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雨過后,厚厚的烏云漸漸散去露出即將退去的陽光,地上的水洼倒影著天邊的夕陽,街上因為這場雨而停下腳步的人群又忙碌起來,仿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穿過一個又一個水洼,也許此刻就應該安靜下來靜靜的看著夕陽落下。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白天嘈雜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此時在那個十字路口我發現她還在哪,也許她是想看看夕陽,看看這點點的華燈。這時秋青璃邁開腳步沿著馬路緩緩地往前走,路過她家時她并沒有停下,而是穿過草地來到一片湖邊。夜晚漆黑的湖水倒映著雪白的月亮,那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有些凄涼,我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說起來自從幾年前的分別之后,我現在還是頭一次再一次看到她。那張臉原本青澀的臉上多了幾分陌生的感覺,這幾年她變化挺大的。回憶涌上心頭,想起有一天她突然給我看了一張照片,那是一張有些年頭的老照片,她指著照片對我說:你看你一點沒變。照片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拍的,那時我們幾乎天天在一起,恐怕是有什么變化她也感覺不出來吧。現在忽然能夠理解那句‘你好像又長高了’。正當我陷入回憶細細的回想過去的一些事情的時候,她離開湖面走的時候吐出一句難以理解的話:‘好好看看吧這里吧和以前不太一樣’。說完就轉身離去,我并不打算跟著她,因為確實如此我已經很久有回來了。與其說是很久沒有回來不如說是壓根沒有回來,自從上次一別我就去了其他地方我在那個地方呆了很久很久。
我每天都想回來,那是一個精神活動極其匱乏的地方,每天總是干著枯燥且重復的事情,我不太喜歡這樣在哪里不光是無法自由的行動就連自由的思考也是不行的事情。想了一會月亮已經完全爬上樹梢,我決定到處走走。環顧四周街道上已經少有行人,只是偶爾有幾個醉酒的大叔在路上搖搖晃晃的往家走。忽然我發現一個佝僂的身影他正坐在路邊的人行道上,那是一個大約七十歲的老頭,這個老頭我認識,可我卻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別人都叫他楊老頭,我也就楊老頭楊老頭的叫著。楊老頭之前在這附近一帶一個廣為人知的老頭,家就住在離這里不遠處的一個小公寓里。我走到他的身邊坐下此時他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大花襖,手里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一瓶牛欄山,一個人坐在哪里一口一口的喝著手里的那瓶酒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我也沒有天可活了’。記得以前我聽別人說過他剛來這邊的時候,是一個很有精神的一個老人家,雖然已經六十多歲可是頭上沒有一根白發。他剛到這里的時候經常一個人坐在火車站門口的石上,有人問他你為什么一個人坐在這。他總是回答說‘這里陽光正好我來這里曬太陽真好我也沒哪里可以去的’。或許確實是這樣吧我在這里生活的幾年里沒有看見過他和別的老大爺們有什么交流,他的兒女似乎也重來沒有來看過他,他的身邊似乎也沒有一個老伴。這時楊老頭放下手里的牛欄山,把手伸進懷里似乎是在拿著什么東西。過了一會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本泛黃的筆記本和一只老的掉漆的英雄牌鋼筆,楊老頭翻開那本筆記本。他翻得很慢似乎是在回憶什么,我走進一看發現這是一本類似于日記的東西里面記了很多東西。
1968年3月5日
今天是開學的第十天剛過完年我很開心我收到了很多的壓歲錢,我帶了很多糖果去學校和同學一起分享,想要交到幾個朋友,可他們似乎并不感冒。最后朋友沒有交到我的糖果也被他們搶走了。
1973年6月1日
今天是我初中畢業的日子,我非常想繼續讀書在學校的成績也非常好可是我的班主任說我不能上高中,我不明白為什么,我很難過。回到家里我也沒怎么吃飯就回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