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腦袋有些發蒙。
“這，我記得，深淵和正常位面的時間流速不同？”
路德迷糊問道。
“對，每層的都和我們不同。”
安薇娜確定道，“可能我們這里過了上千年，那邊才過去一瞬間。”
“但也有可能，他們下一秒就會過來。”
路德有些冒汗了。
“真的假的？”
路德問道。
“真的。”
安薇娜點點頭，“這也是代價的一部分。”
路德開始沉默，看著遠處的艾丹慢慢走近。
安薇娜和艾丹交談著。
兩人的嘴一張一合，聲音卻傳不進路德的耳中。
自己已經在走鋼絲了。
拜龍教，地下城，工業，蒸汽，商業，路德給自己畫了很大的一個圈，即便如此，還是危在旦夕。
不說偉大的龍國，就連自身的安危都保不住。
有點可笑。
“...我明白，所以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艾丹問道。
“如果邪神的馬上死的話，也就一兩個月，如果沒死，也就是治標的程度，不過已經能正常生活和修煉了。”
安薇娜回道。
艾丹微微沉默，“明白了。”
路德也慢慢恢復正常。
“需要我做什么？”
路德問道。
安薇娜看了過來，“可能要暫時借用你的浴池。”
“我會在熱湖里放置法陣，你泡在其中，通過賢者之石消除你身上的邪能。”
“七天一次，一個月左右就能正常生活。”
“可以，去準備吧。”
路德點頭道。
安薇娜點點頭，示意艾丹走入熱湖中，自己則前往森林里走去。
艾丹脫下上衣，露出帶著掌印的胸口，坐入水中。
“唔，挺舒服，你還挺會享受的。”
艾丹笑呵呵的看向路德。
“你多大了？”
路德笑瞇瞇的看向艾丹。
艾丹表情有些狐疑，但還是說的：“五十四歲。”
“那你比我大。”
路德笑道。
艾丹點點頭，“明白，你們龍族的壽命長，按照階段來說，我可能比你大。”
“不，我說的是你們人類的算法。”
路德瞇眼笑道。
艾丹抬頭看了眼路德，然后目光平靜的看向水面。
“圣，德因帝國，到底怎么看待其他王國？”
路德瞇著眼問道。
艾丹不再抬頭，看著水面，道：“圣帝有不得不統一大陸的理由。”
“這理由我聽著還挺新鮮。”
路德笑了笑，“你認識圣帝？”
“見過兩面，親和力很強，有種控制不住想要交談的魔力，和剛剛那個精靈大師相似。”
艾丹回憶道，“他的思想如白馬飛行天空，實力猶如深淵會海。”
“比我還強。”
“傳奇？”
路德猜測道。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艾丹說道，“你聽過他的故事嗎？”
“一點點，相傳，是天使降臨，守護這位圣帝降生，十八歲繼承家業，登基大寶，三年內，消除內亂，大力開發魔晶技術。”
“五年后，從一個王國一躍成為帝國，版圖占據三分之一的環大陸，肉身自帶破魔，還有那，強到無敵的魅力。”
路德說著街頭故事中的傳聞。
“差不多，只是事實比這更夸張，”艾丹搖搖頭，“我要是你，現在就會離開諾瓦王國，前往北方避難。”
“當然，幽暗地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是嘛？”
路德有些玩味，“這么說，你很看好邪神被圣光教廷打敗。”
“當然，這一點沒有任何問題。”
艾丹自信道。
路德笑了，“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么？”
艾丹好奇問道，“除了我的命，我現在是長生種。”
“我們大家對開戰的預測是一致，就賭，冬天結束之前，圣光教廷能不能搞定邪神。”
路德說道，“我認為不能。”
“我覺得可以。”
艾丹看向路德，“你想讓我給你打工。”
“比打工更危險。”
路德笑道，“我們需要一個實驗人員。”
“我會讓安薇娜把你放逐到其他位面，你就負責給我們記錄合適世界的位面坐標。”
艾丹微微皺眉，“能支撐穿越位面的世界，應該都有相同的魔力程度，如果被發現你們入侵，可能會直接爆發終結大戰的。”
“別怕，怕就別賭。”
路德目光幽幽的說道。
安薇娜從一旁走了過來。
開始設置魔法陣，手中的賢者之石落入水中。
綠色的能量順著艾丹的胸口向熱湖中流淌，然后被賢者之石凈化吸收。
路德起身，打算離開。
“可以賭，不過要是冬天之前結束了，你要給我一百萬金幣。”
艾丹抬頭說道。
“可以。”
路德頭也不回的說道。
安薇娜微微搖頭，艾丹忍不住笑道：“你也不看好他？”
安薇娜沒有吭聲。
何必和一個開劇本掛的人打賭呢？
位面之間是會互相影響的，就像一個氣泡破滅，會引得其他的氣泡跟著破滅。
位面相互之間的投影，也會轉化成各種載體呈現。
比如，游戲，小說，傳記。
而作為下位面結晶化的物質世界，路德的世界經過無數個位面的投影。
至上真神，就是其中之一。
圣光教廷當然能搞定邪神。
但并不意味著普羅之主會坐以待斃。
......
貝林城。
福克斯站在城墻上，能看到遠處地平線盡頭的半座城池。
以及，周圍正在不斷枯死的樹木和病死的動物魔獸。
“現在有多少人了？”
福克斯出聲問道。
“不算那些民兵，貴族軍隊，有三萬了。”
維斯托回應道。
三萬貴族軍隊和七千圣光精銳。
人數上，已經相當占據優勢了。
高端戰力上，兩位圣域大法師，維斯托和一位大公騎士團的團長。
加上從圣德因帝國帶來的圣器，可以說，已經穩了。
“嗯，明天一早就出發。”
福克斯說道，“不能讓邪神降世太久，不然，會侵蝕這個世界的。”
維斯托點點頭，轉身下去準備。
次日一早。
路德這邊冒險團剛剛動身，這邊的大軍也在向阿比爾城進發。
地平線上，太陽緩緩升起，騎在馬上的福克斯眼神微變。
無他，地平線盡頭，腐敗的城池邊緣，也同樣出現了一只大軍。
一只血肉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