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信件的內容很簡短：“你是正常人，對嗎？”

這次的信封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江洋是回到自己的臥室才偷摸打開看的。

他拿出之前的另一個信封，無論是紙張還是字體，二者都極為的相似，很顯然，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到底是誰？」

「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太想知道了。

江洋撫摸著信件，突然感覺到紙張的觸感特別的熟悉……

等等！

腦中飛速閃過一道身影，江洋焦急的從褲兜里掏出那張白色的手寫名片。

那是白天的那個出租車司機下車時給他的。

經過仔細得比對，江洋的臉上漸漸開始浮現一抹紅暈，那是忍受著強烈興奮，無法言語的激動！

字體，材質，哪怕是每個字之間得隔閡，都顯得如此相同！

「原來，就是你啊！」

江洋迫不及待的打通了明信片上的電話號碼。

剛打通，對方就率先開口，“看來，你發現了。”

“出來見一面吧。”

電話那邊沉默良久，緩緩開口，“可以，午夜時分，老城區見。”

趁著江阮熟睡，江洋小心翼翼的出了門。

夜幕降臨，霓虹閃爍，在這高樓林立，繁華奢侈的城市中，隱藏著完全相反的，破敗而又簡單的老城暗巷。

頭頂大概三層高度的小樓，條條晾衣繩交錯，掛滿了各類的衣服，墻面的表皮由于年久失修已經脫落了大片表皮，巷子錯雜交錯，住房密度肉眼可見的逼仄，甚至難以通過一輛汽車。

就是在這樣一個格格不入的地方，開著一家燒烤攤，只是對于一般人來說，并不好找到罷了。

“老板，點單。”

吳大鵬坐在路邊攤位上，舉著手招呼著。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現在也只有這一桌客人。

燒烤攤老板是典型的光頭大漢，雖然身材因為油煙，表面看上去有些油膩，但是面容還是很憨厚老實的。

“吳大鵬，平常那么摳門，今天怎么舍得請人吃飯了。”燒烤老板看了一眼坐在隔壁的江洋，將手中的菜單放到桌面上。

“你怎么一來就拆我臺。”

“20串羊肉，10串牛肉，一碟花生米，一打生蠔，外加兩瓶哈啤。”

吳大鵬壓根沒有看菜單，很顯然是這里的常客了。

“行嘞。”燒烤老板又轉頭看向江洋，“小伙子，你呢，吃點什么？”

“跟他一樣吧。”江洋回答道，似乎這時候又想到什么，接了一句，“哦，對了，不要啤酒。”

燒烤老板愣住幾秒，點點頭就返回制作燒烤去了。

實際上，江洋大概率知道那一刻對方在想什么：哪有人吃燒烤不喝酒的？

此時的倆人就這樣面對面的坐著，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老板把肉香四溢的燒烤端了上來。

江洋率先開口，“信封是什么意思？還是說，你在開玩笑？”

“如果我說我只是心血來潮，你信嗎？”

“不信。”

“因為我跟你一樣。”吳大鵬拿起一串羊肉，咬著肉串的末端使勁抽出簽子。

“什么意思？”

江洋表面上很淡定，內心卻是翻江倒海起來。

「跟我一樣？難道他指的是同我一樣的正常人？」

「還是小心為上。」

江洋深知被瘋子察覺到的危險，畢竟他都可是清楚的里的郵政局那次的危機。

“別光問，燒烤要趁熱吃。”吳大叔笑的人畜無害，伸手遞過去一串牛肉。

江洋現在處于被動，何況經過剛才的戰斗，肚子也確實有點餓了。

呲呲冒油的牛肉搭配上沖擊味蕾的香辛料，只是一口，江洋就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滿足感。

看著對方的神情變化，吳大叔就如同終于把喜愛的東西分享出去，并且還得到了滿足的反饋一般。

“怎么樣，味道不錯吧。”

“嗯，確實可以。”江洋點點頭，順便又抄起一根。

“你的酒！”這時的燒烤老板突然插嘴，用力將兩瓶哈啤砸在餐桌上。

“喝喝喝！你就知道喝！遲早給你這廢物喝死！到時候老子保準給你從土里挖出來！繼續給你喝！”

他的表情與之前截然不同，面紅耳赤，手臂跟脖子上全是暴起的青筋。江洋還注意到他的圍裙上滿是血跡，就是不清楚來源在哪里，明明剛才還是干凈的。

“好啊。”吳大叔這時候也突然發起瘋來，他一把抓起桌面上的簽子，開始一根一根的扎在餐桌上，密密麻麻的無規則的排列著。

“老子喝酒還你屁事，我現在就先給自己上香！”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

“怎么樣吧！”

燒烤攤老板怒火中燒得看著，半天就憋出一個字：“焯！”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折返回去。

江洋坐在他們的對面，梭哈著烤串，看著兩個瘋子互相傷害。

他已經開始有些否認吳大叔是個正常人得選項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塊被處理好的生蠔肉卻遞了過來。

吳大叔依舊笑得人畜無害，“怎么樣，我裝的像吧，是不是跟你一樣像個瘋子？”

江洋看戲的笑容逐漸凝固。

「裝的！吳大叔是裝的！」

“你怎么證明？”江洋側身，冷清得說道。

只要對方出現敵對行為，江洋打算立馬轉身逃跑，他沒有點單啤酒，就是防止酒精來阻礙自己的判斷。

“你這讓我怎么證明？讓一個瘋子證明自己不是瘋子，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我是不是正常人，接下來的對話你應該會有個判斷。”

此言一出，江洋瞳孔驟然收縮，視線立刻鎖定住不遠處正在制作燒烤的老板大漢。

吳大叔是不是瘋子可能還有待考究，但是不遠處的燒烤攤老板，江洋不相信，他也不是瘋子，絕對不會有這么碰巧的概率！

如果燒烤店老板真的是瘋子，吳大叔現在所說的話語，那就是在把他是正常人的身份暴露無疑！

吳大叔自然是注意到了江洋的視線變化，“你不用如此懼怕燒烤攤老板，他察覺不到我們的。”

“察覺不到？”江洋表示疑惑，可緊繃的身體卻并沒有減少多少。

“他是漫人，也可以稱之為漫步者，漫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