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界基地，被征用的第三圓環，一間會議室內。

除了總負責人戴厲海外，所有本次集訓的老師都集中在這間會議室內。

他們是這次夏令營篩選、考察的主要負責人。

現在，他們分成五組，借助觀測靈卡投影出的影像觀察場上的每一個學生。

這種靈卡的觀測延時不超過0.02ms，且能夠提供360°觀測角度。

他們會為學生的表現打分，并存檔高評價的戰斗錄像。

“18號學生，基礎功不錯，能給中上評價。”

“76號也可以，你看看。”

“風箏戰術有些稚嫩，但在武蠻子的壓迫下能做出正確的機動戰術，心理素質不錯。”

“沒錯，他的資料上寫著螢境初位，現在看來已經突破到中位了吧。”

“中產家庭，毅力不錯，至少在修行上沒有懈怠，現在應該處于飛速成長期，潛力不錯。”

“給個上等。”

“同意。”老師們互相討論，最后決定學生們的評價。

這正是集訓營長見的小伎倆，用看似不公平或不合理的考核讓集訓成員在被誤導的情況下進行實戰。

如此一來，學生們才會展現出不止于實力的其他要素：性格、意志、智慧。

只是他們完全不在意武道系的評價，真的就打算按照戴厲海的考核方式決定評價。

……

時光流逝，很快場上的環境成了一邊倒。

不斷有人成功戰勝靈力體力雙重耗盡的武道系學生。

深深的無力感籠罩著苦苦堅持的常磐。

他踉踉蹌蹌地用長刀支著自己的身體，任憑身前無數火球冰刺，將自己覆蓋。

他半睜著眼，透過裁判老師的光盾，看向觀眾席上的祝月凰。

“大師姐，我堅持不下去了……”

“考核結束。”

二十一勝十九負，五人中唯一一個堅持到現在的武道系學生。

而他一同上臺的師兄弟。

13勝27負。

9勝31負。

7勝33負。

4勝36負。

三人淘汰。

歸根結底，武道系本就有著巨大劣勢，這種劣勢根本不是高一個位階就能抹除。

集訓的總負責人從一開始就謀劃好了。

武道系勝利，學生們只會以戰術消耗為理由，輕松接受這種失敗，甚至能走回看臺，笑著評價剛剛的比試。

而當他們戰勝武道系，那便是徹底擊潰武道系學生的全部體力、靈力，不留一點余地，接下來便是輕而易舉的獲得連勝。

兩者的反差足以鼓舞那些前幾局可能被打擊到的學生。

……

作為成績最好的武道系學生，常磐臉上沒有任何喜悅，他扶著欄桿，一步一步走回觀眾席，拒絕了同學的攙扶，也拒絕了醫療靈卡師的幫助。

他慢慢走到祝月凰的面前，頭顱低垂，仿佛瀕死的困獸。

“失敗了。”

他的眼眸空洞，目光渙散，不斷重復這一句話。

祝月凰站了起來，像是撫摸小狗一般，緩緩搓了搓他的頭發。

她的眼中沒有期待，也沒有失望。

“有我，別怕。”

……

沒有絲毫停留，場上的分割條被撤去，排名第三和第四的兩位武道系靈卡師上場。

但結局卻更加糟糕。

長寬兩百米的對戰場，比四個足球場加起來還大，這無疑讓挑戰者的優勢大大增加。

五勝三十五負。

九勝三十一負。

至此，除了成績前二的林淵和祝月凰，武道系只有兩人通過了考核。

“林淵，到你了。”

戴厲海的聲音能傳很遠。

“那個不是武道院的家伙！”

“誰啊，不在武道院，還能在那些蠻子里拿第二。”

“哈哈，不會是用其他系列的卡打贏的，然后硬說自己是武道系。”

“百般武藝，此乃火球是吧。”

除卻武道系那個又帥又颯，甚至引得不少其他系女學生心中暗自傾慕的祝月凰。

整個被戲稱“武蠻子”的武道系，也就林淵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家伙吸收了不少目光。

“林淵。”祝月凰倚靠在欄桿處，看向走向訓練場的林淵，眼中掠過一絲波動。

總負責人戴厲海也終于坐直了身子，半只手臂撐著頭，饒有興致地望著林淵。

“讓我看看你還藏著什么吧。”

……

林淵緩步走上對戰場，粗糙的沙礫有些濕潤，上面是前一個魔法系學生使用水系靈卡留下的痕跡。

以及將武道系學生手臂切割開時流下的血痕。

武道系的每一個學生都很倔，就算沒有任何體力，沒有任何靈力，都要站起來繼續接受挑戰。

就算明知對手釋放的靈卡他擋不住，也要用手臂試圖阻礙一部分傷害。

就算知道自己已經注定被淘汰，仍然還想要贏下哪怕多一場的勝利。

一群倔驢。

林淵在自己的半場站定，巨大的場地空曠寂靜的可怕，臺上的觀眾在他眼中小的就像螻蟻。

他本來只是說笑，什么“重鑄武道榮光”，只是用前世的梗尋些開行而已。

但當他看見這些倔驢們一步也不退，只要能站起來，就不肯認輸的樣子。

他還是有些不爽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對手才走到對面半場。

是一個笑容滿面的胖子，從周身散發的靈力來看，似乎已經是螢境高位。

“比賽……開始！”場上裁判的聲音響起。

但詭異的是，林淵并沒有像之前的武道系學生一樣嘗試近身。

他只是緩緩走向對手。

胖子愣了一下，原本做好后撤的同時用靈卡遠程襲擾林淵的準備。

但現在，一百多米的距離超出了他的操控范圍，會被林淵很輕松躲開。

在見識了前面七位武道系學生的身體素質后，所有挑戰者都認清不可能速勝的現實。

“等他再靠近點，再靠近些……”胖子喃喃自語道，雖然計劃失誤，但只要林淵走入攻擊范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遠處林淵露出一個嘲諷的眼神，手中驅卡器里一張血紅色的靈卡亮起。

他慢慢走到五十米，這個微妙的距離。

在這里，大部分遠程攻擊將不能被靈卡師操縱，但同時這個距離也讓對手難以預測躲閃。

對林淵來說是這樣，對胖子亦然。

他的手中出現一柄妖異長劍，在胖子疑惑的注視下。

銀白色的劍氣如月色般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