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亭妍一直等其他演員都換好妝后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化妝間。
因為她想處理一下傷口,剛才拍戲時掙扎得用力過猛,她這會兒又覺得背后的傷隱隱作痛了。
走進化妝間關上門,凌亭妍皺起眉心咬牙,正要脫下被汗水浸透的旗袍時,她突然怔住了。
瑪德,傷在后背,她又沒個助理,怎么上藥啊!
這時,敲門聲響起。
她迷惑地走過去打開門,驀地她一愣,站在門外的人竟是關昕。
“凌小姐,我、我……”
凌亭妍見走廊里并沒有人,她忙把關昕拽進來把門關牢。
“你跟著我過來的?”
“我看您好像特別難受的樣子,想看看您……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關昕聲音軟柔柔的,眼神也有些發怯。
“蘇可妤不知道你來找我吧?”凌亭妍滿目憂忡地看著她。
關昕搖了搖頭,“沒有,可妤姐和她的保鏢在車上說話呢,沒工夫管我。”
“秦肇?”凌亭妍眸光一暗。
“凌小姐您怎么知道他?”關昕不免驚訝。
“呵,因為你的可妤姐上個禮拜帶著他來‘看望’過我,那家伙完全就是蘇可妤養的一條不會叫的狗。”
會咬人的狗不叫!
關昕神色黯然下來,愧疚地道:“對不起凌小姐……我知道可妤姐她不喜歡你,對你做了些有敵意的事,我知道其實您是個很好的人。”
“你不用道歉,這事兒跟你沒關系,而且我也不喜歡她,我也會一直持續不斷做對她有敵意的事。”
凌亭妍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卻又牽動了身后的傷口痛得她咧了咧嘴。
“那個……我想麻煩你個事兒,能不能幫我上上藥?”
關昕用力點頭,原本她也是因為擔心凌亭妍才跟來的,現在見能幫上忙自然很開心。
凌亭妍脫下旗袍,關昕看到她身后有三處原本愈合的傷痕裂開了,泌出殷紅的血,頓時心里莫名泛起痛楚。
“這是上次從二樓摔下來玻璃割傷的嗎?我的天……”
“沒事兒,皮外傷而已,我以前騎馬啊擊劍啊學搏擊的時候也總摔摔打打的,這些都是小事情。”凌亭妍疼得額頭細汗密布。
“騎馬?擊劍?搏擊?”關昕吃驚地眨了眨眼睛,“您……竟然跟可妤姐的愛好一模一樣!”
“你們可妤姐可不會這些。”
凌亭妍揚起高傲清冷的唇角,“她以前會,現在她會的就一樣,那就是損人不利己!”
關昕緊抿著唇,細心地為她上藥。
“她這么欺負你,你就沒想過辭職嗎?”凌亭妍低聲問。
“我明年就要結婚啦。我和男朋友想在K城買房立柱腳,還要籌辦婚禮,需要不少錢。”
關昕輕聲嘆了口氣,“等我再工作一段時間,和男友把房子首付的錢攢出來,我就不做這行了。”
凌亭妍由衷地為她高興,鼻腔卻涌上一絲酸楚。
她很想幫她一把,甚至送她一套房。
可現在她自己都過得捉襟見肘朝不保夕,還哪兒能照顧得了她。
而且以蘇可妤那喪病的性格如果知道她在背后資助關昕,那還不得把這姑娘給撕了!
“嘭”——
化妝間的門被毫不客氣地推開。
凌亭妍嚇得心尖抽緊,她身上還光著呢!
“啊啊啊啊誰啊這是女士化妝間男人不能進來啊!”
關昕忙張開雙臂抱住凌亭妍,她都來不及看清進來的人是誰,生怕凌亭妍走了光。
“你你你……你沒鎖門嗎?”凌亭妍心跳如擂鼓,慌忙伸手抓衣服。
“鎖了!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鎖了!”
“鎖了,我也能打開。”
凌亭妍:!!!
“還有,我的女人,你抱那么緊干嘛。很爽?”
厲浩瀾高挑韌健的身軀倚靠著墻壁,劍眉一挑,俊俏至極。
凌亭妍愕然掀眸,鏡中厲浩瀾英俊近妖孽的臉龐狠狠闖入她視線。
關昕緊張地轉過身,眼睛瞪得滾圓。
厲浩瀾狹長星眸霎時陰晦如山雨欲來。
“你是蘇可妤的助理?”
關昕雙肩顫栗,“是……我是可妤姐的助理。”
“出去,蘇可妤身邊的人不配出現在我的視野里。”男人嗓音陰沉如悶雷。
“厲二少,小昕是為了給我上藥過來的,你別多想。”
凌亭妍一只手摁住衣襟,另一只手臂擋住關昕,“還有,你可能是還沒出戲,戲里我是你女人,戲外我可不是,你別搞混了。”
關昕嘴巴驚訝地微張,眼前一個個大瓜飄過。
不過她會把嘴巴封好的,她喜歡凌亭妍,她一定會為她保守秘密。
“小昕你出去吧,快出去。”
凌亭妍忙催促她離開,生怕厲浩瀾找關昕的麻煩。
關昕不敢多做逗留,腳底抹油很快就退出了化妝間。
“你搞什么!誰讓你進來的?!”凌亭妍憤懣瞠目,簡直無法理解這男人的怪異行為。
厲浩瀾三步并作兩步奪到她面前,喉嚨躁郁地滾動,猛地欺身將她壓在桌上。
“為什么撇清關系?嗯?”
“陳述事實而已,哪兒是撇清。”凌亭妍聲色清冷。
陳述事實?還不如撇清!
厲浩瀾心口一刺,大手直接扣住她的纖腰往懷里攏,他動作很急很快,仿佛生怕她跑,生怕她掙扎,生怕她拒絕。
她怔了一瞬,他的吻便結結實實封住她的唇,強悍霸道,恨不得吸進她的靈魂。
“唔——!!”
凌亭妍雙膝被他如墻的身體抵著動彈不得,一只手捶著他的闊肩,另一手正想推開他時卻被他的大手捉緊。
然后,十指相扣。
她的心,不可自控地強烈悸動,連指尖的神經都酥麻了。
漸漸,她闔上眼簾,羽睫輕顫。
然而厲浩瀾的眼眸卻是睜著的,這一秒他舍不得合眼。
他看到了她的沉溺,雖沒有迎合卻仍令他興奮得足以回味千遍,徹夜難眠。
唇齒相依,纏綿許久,厲浩瀾才依依不舍地離開這片濕潤馨軟,溫熱微潮的呼吸噴薄在她耳邊。
“給我滾開!萬一再有人闖進來就完蛋了!”
凌亭妍如夢初醒,胸膛起伏,又用力推搡他。
“別怕,這回門鎖死了。”
男人低魅撩唇,指尖一綹綹撥開她被汗水浸濕的發絲,“阿羨那小子在門口當門神,鬼都別想進來。”
好么!活體門閂!
厲浩瀾沒再糾結她到底是不是他的這種事了,他覺得她就是,憑她再如何嘴硬,誠實的反應說明一切。
“你怎么對自己這么狠?你犯得著這么賣力演嗎,身體比什么都要緊。”
凌亭妍重新背過身,被迫只能讓厲浩瀾幫她上藥。
“戲比天大,我喜歡演戲,在戲里我可以體驗不同的人生,體驗極致的喜怒哀樂。”
厲浩瀾心中動容,他們想的竟不謀而合。
曾經他也是個戲癡,拍戲是他唯一宣泄情緒的途徑。但現在,不一樣了。
戲比天大,她比戲大。
“以后這種事,只能我來做。”男人呼吸沉沉,為她上藥的手有些顫。
“厲浩瀾你精神病!男人不能碰我女人還不能碰嗎?”
“不能。”
他輕輕為她點涂,看著那些傷口,他覺得自己的心也像裂開了一道道縫。
“凌亭妍,可能我真的是個變態。”
“自信點兒把可能去掉!”凌亭妍氣鼓鼓地道。
“我覺得所有看見你身體的人,對你都是不懷好意的覬覦。”
“呵,你是看得見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吧。”
“以后不許拍內衣廣告,不許拍沐浴露廣告,不許拍寫真集,更不許拍暴露的戲份。”
厲浩瀾垂眸,吻上她的肩胛。
“若讓我知道了,誰給你拍的,我一定把他眼珠挖出來。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