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依稀還記得前幾天出去時候的樣子，那時候不說是富饒但也算安靜祥和。

但是現在......

嘭！

一根木樁倒在卡爾腳下，木炭碎落一地，火已經燃盡。

農奴的房子大多都是用木頭和石頭做框架，干草和泥巴往上一糊，所以火勢一蔓延基本都是一大片。

他甚至不用抬眼去看就知道現在的小鎮有多悲慘。

“這又不是我們殺的，這老家伙哭著喊著這是他的家撲進去的，這不，一不小心就熟了......”

“哈哈哈！說得對！到時候那個人類首領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說什么......”

“呀哩，剛才酒喝多了得去尿一泡，記得給我留點......算了，我拿著去尿！”

隔著一些的農奴房子門被踹開，一個地精手里抬著一條大腿搖搖晃晃走出門來，在門口剛要解開樹皮......

“呀哩，你......”

嘴角溢出血跡，一柄長劍穿過他的胸膛依然不解氣，直到劍柄和劍全部沒入進去。

嗤！

卡爾沒有任何一句話，提著劍走進了屋子。

木屋不大，曾經的桌子和床板被當做柴火在中央燒得正旺，幾個綠色的惡心東西手拉著手一邊啃食一邊大聲嚷嚷。

而在屋子的里面，七八個手腳被綁著的人驚恐的地看著面前的一切，嘴雖然還沒被堵住，但是卻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生怕篝火上的下一個人是自己。

“呀哩，你......”

第一個注意到卡爾的反而是一個因為喝多了躺在地上的地精，肚子高高鼓起，睜開朦朧的眼睛......

卻被一只腳狠狠踩在了脖子上。

喀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而后就沒了聲息。

有了他這一句提醒，也逐漸有地精反應過來。

雖然背著光不是很看得清卡爾的臉，但是這個人類滿身的綠色血液和手上寒光閃爍的劍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驚叫一聲紛紛起身。

卻沒有一個人扔掉手里的肉。

地精雖然若是若了一些，但是在人多勢眾的時候從來沒有膽小這個說法，反應也不慢。

只是一瞬間兩把釘錘一個木樁就已經砸向了卡爾的腦袋。

卡爾血紅的眼睛睜開，勾玉緩緩轉動。

此刻，他的眼神比地獄的寒潮還要冰冷。

只是隨意挪了一步，兩把釘錘就已經落了空。

稍微慢一些的木樁倒是想要追擊，但是想要動手的時候劍已經穿過了他的胸膛，癱軟的尸體被一腳踹開。

劍再次昂起的時候落點是一個地精的脖子，劃過的瞬間襲向另一個的手臂。

嗤！

手臂也落下。

“你......別殺我！別......”

驚恐的聲音從骯臟的齒縫里蹦出，卻沒能讓卡爾的劍停留哪怕一秒。

只是一個進門的時間，就已經死了三個地精，其他的地精再怎么遲鈍也知道今天大難臨頭了。

“求求你......”

“我什么都沒做，我是跟著他們來的！”

“我知道首領藏在后山的金幣，我告訴你，你別殺我......”

一個個求饒的聲音陸續從那四五條沒死的尸體口中吐出，卡爾步子再一次邁出。

這個種族一向這樣，除了惡心人剩下的就只有懶惰、貪婪、膽小、自私......

三劍，五具尸體。

半分鐘后帶著滿身的綠色血跡走出了木屋，繼續沿著大街走去。

身后是不斷的嗚咽和撕心裂肺的哀嚎，附近一片的房屋，就剩這么幾個人了。

曾經的他們的住房多半都已經被糟蹋得不成樣子，而僅有的幾個店鋪也早就已經被洗劫干凈。

街上看不到一個人影，滿地都是骨頭......沒有尸體。

第二個木屋......

第三個......

當卡爾走出面包店的時候人已經麻木。

小女孩是不幸的，沒能看到母親的尸體。

他也是不幸的，走到府邸面前的時候只看到了那個衛兵被晾干的尸體。

他跟了卡爾很多年了，卡爾都沒能記住他的名字，但是他到死都沒有吐出半個字關于卡爾的行蹤。

對于他的忠誠，卡爾一開始就猜到了，只是還心存僥幸。

“鐺鐺鐺鐺！”

府邸的警鐘被拉響，這還是卡爾第一次聽到這個鐘聲，只是沒想到拉響的竟然是地精，而自己是外敵。

他也不動，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進不進去已經意義不大了。

正如他所想，只是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綠得讓人惡心的地精就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還刻意分出一條路。

走出來的是一個面容褶皺的老頭，笑呵呵地看著卡爾，就像是看到了男爵的寶座。

“回家啦？走的時候怎么不和里維斯伯伯說一聲，害我擔心死了，滿世界派人找你......”

“為什么？”

卡爾對他的虛偽視而不見，只是默默將劍抬起。

“看不出來嗎？”

里維斯眼神疑惑，而后朝著四面的幾十個地精攤開手。

“當然是我想當男爵了呀！”

說完他依然沒能在卡爾臉上找到半點憤怒，只能無奈搖搖頭。

從一旁的地精手里抽出自己的劍，緩緩向卡爾走去。

“前些日子，西塔領的諾頓男爵派人傳來消息，說他那邊會加壓，讓我在通婚之前把你殺了。”

“到時候就不會有援軍，而老巢被捅了估計前線也會迅速崩潰。”

“沒有黑水領的援軍勞倫斯家遲早會敗，這一點誰都看得清，只是其他人沒有諾頓男爵給的機會而已。”

“我當然不奢求那個口頭上的承諾，但是與其和你們勞倫斯家一起覆滅，用這樣一樁功績給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在后方換一個養老的職位綽綽有余......”

他臉上的笑意依舊沒有消散，只是將步子停在了離卡爾不到三米的距離。

“你也看到了，加壓很成功，不但府邸里的人都被抽空，甚至連你的守衛都被抽走了大部分。”

“偷偷告訴你，你父親走的時候還拍著我的肩膀說，卡爾就拜托我照顧了......”

“照顧自己的侄兒......”他慢慢抬起劍，笑道，“我哪里有拒絕的道理？”

里維斯是勞倫斯家的元老了，聽說是跟著爺爺來到這片土地上的第一批人，看著父親長大，又看著自己長大。

只是，白眼狼是養不熟的。

卡爾平舉手里的劍，他要說的都會用血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