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寒江浮尸
- 吃鬼增壽,我為食鬼仙君
- 尋常家燕
- 2134字
- 2024-04-26 23:58:20
“江沙幫?哼!”
黃木匠說完,唐老爺大步進了正堂,已然氣得七竅生煙:“枉我唐家心善,前后資助江沙幫幾千兩銀子!”
“這個張順…”
“表面恭恭敬敬,背地里磨刀霍霍,把我唐家當肥羊了!”
話剛說完。
唐老爺氣得頭暈目眩,眼見又要暈過去,唐明急忙應道:“爹,江沙幫人多心散,又不在城里走動,到底是誰干的,還是要仔細查一查。”
“嗯。”
這話倒是有些道理。
看著這個親兒子,唐老爺氣順了不少:“明兒,是爹魯莽了,不過弄清楚之前,你可要當心…”
“知道了爹。”唐明苦笑。
“江道長。”
唐老爺又面朝江楓,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
“今日三番四次,麻煩道長了。”
“唐老爺!”
江楓一掌探出,掌心涌出絲絲內(nèi)力,扶住唐老爺:“解煞理氣,不過是分內(nèi)之事。”
“唐家如果放心,調(diào)查江沙幫的事,不如也交給貧道。”
一定要去。
哭口煞、紙宴、大火…
江楓有一種預感,這件事必不簡單。
修煉內(nèi)功,當然緊要。
可吞噬鬼怪,補足壽元的同時,亦會獲取新的感悟,他掌握的種種手段,很可能沖破武道,觸摸到玄門的邊角。
“當真?”
唐老爺老眼里閃過精光,滿臉皺紋都化開不少:“道長愿意幫忙,自然再好不過!”
“不過,江沙幫人多勢眾…”
唐明雙眉緊蹙,遲疑不決:“江道長,您法力高強不假,可萍城也有傳言,那江沙幫的‘山頭’,在寒江。”
“寒江?”
秦煙柔美眸大睜,驚訝地捂住了嘴。
寒江!
如今的萍城,之所以是大虞邊陲、彈丸之城,正因寒江橫亙兩國邊界;寒江深不見底,水溫低到經(jīng)年冒出寒氣,是以也被稱為冥江。
寒江。
“便是兩國之間,不可逾越的黃泉。”
“哈哈!”
月明星稀,晚風清涼。
大江寬得望不到對岸,屢屢寒氣從江面冒出,似乎此間正值寒冬,一條連鎖大船在岸邊擱淺,船里傳出陣陣大笑。
“哼。”
“怪力亂神,亂七八糟!”
數(shù)十個船夫坐在甲板上,那漢子正值壯年、肌膚與臉俱是黢黑,他赤著上身,手捧一條活魚,用力撕咬時,肌肉緊繃、隆起如小山。
“此言差矣。”
漢子對面。
張順青色儒袍、頭戴綸巾,一手拄著十數(shù)斤的魚叉,一手捋著八字胡,搖頭晃腦道:“凡世種種,空穴來風,不可盡信,不可不信。”
“呵…”
程堯丟了魚骨,腦袋夸張地后仰,干笑著、審視著他:“你說這話,就跟你說這話似的,你明白不?”
“何解?”
何解?
程堯直冒冷氣,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拿著魚叉,又穿儒袍;
坐著漁船,講話文縐縐的;
咱都是臭抓魚的,你非得打扮得跟書生似的?
“不倫不類,顯著你了。”
程堯嘴里小聲嘀咕,俯身從腳邊的漁網(wǎng)里,又抓起兩只數(shù)斤重的鯽魚。再怎么說,張順也是會首,面子還是要給的。
狠狠咬了兩口。
“呸!”
似乎想到什么煩心事,程堯兩眼一瞪,把吃剩的魚,狠狠扔進江中:“他姥姥的,真晦氣!”
“大堯,還尋思那事吶?”
“嗐,意外溺死的多了,惦記它作甚。”
連鎖大船上,漁夫們從他身邊走過,敷衍地寬慰了幾句,程堯面色晦暗,眼神里像藏著東西。
“事出無常,必是災兆,”張順闔眸,捋須道,“兩國將士,皆是武道高手,都不敢入寒江寸步…”
前幾日的那具女尸。
又是如何出現(xiàn)在寒江中的?
程堯翻了個白眼,嘴里冷曬道:“我還能怕個臭娘們?我說你到底聽我說話沒,那女尸肚子里…”
“都是紙。”張順接道。
“紙扎!”
山般的拳頭,竟砸得大船微微晃動!
程堯從甲板上站起來,已然被氣出一頓子火,也不再顧及什么面子,就這樣仰天嘯道。
“兄弟不說外話!”
“哥幾個好心好意,把臭娘們撈上來,幾天幾夜都沒人來認!”
“張順我問你,”程堯猛地轉身,箭步到了張順跟前,“咱江沙幫這么些兄弟,就非得低三下四,讓萍城人騎在頭上?”
“滿肚子的紙扎,紙扎!”
“城里人鬧這種幺蛾子,明擺著是惡心咱們…”
大船上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兩人身上。
可話沒說完。
“錯。”
張順捋須的動作微滯,終于睜開眸子:“離得越近,越不敢踏足半步。這女子死的蹊蹺,究竟何人所為,恐怕不那么好查。”
哼!
程堯火冒三丈,狠狠跺了跺腳!
大船晃得更劇烈了些許。
但他即便再有力氣,也不可能真正撼動這龐然大物。程堯懂張順,也正是因為懂,才更覺得受氣。
“罷了,我與你說不通!”
既然說不通。
砰。
程堯赤著身、跳下船,快步走向十數(shù)里外,那座燈火依稀的小城。他倒要看看,萍城這幫人到底想干什么!
“哎。”
“算了頭兒,大堯就這脾氣。”
見張順遠遠望著程堯,默然不語,漁夫們絞盡腦汁,總算憋出來兩句安慰的話。
張順搖了搖頭。
程堯如此魯莽,只怕會惹禍上身。
“弟兄們。”
他拄著魚叉起身,跳下大船、穩(wěn)穩(wěn)落地:“兄弟齊心,才能成大事,咱可不能丟下程堯自個兒。”
“都跟我走!”
明明如此簡單的話,卻讓其他人熱血沸騰。
“好。”
“我聽大哥的!”
不多時。
鐵鎖大船之上,除卻幾個負責守船的,其他人都跟著張順、程堯,一溜煙朝著萍城進發(fā)。
大船角落,終于露出兩個影子。
“你都聽見了,也該死心了。”
“不…”
“可入夜到現(xiàn)在,咱們在這里聽了幾個時辰,也沒聽誰提到過唐家。”
角落很小。
兩個人只能緊緊貼在一起。
秦煙柔的發(fā)絲,已經(jīng)貼在江楓耳畔,稍微轉頭,就快要吻在那張臉上,她臉頰粉紅,又要盡量壓低聲音。
“我看,還是讓唐家查吧。”
他們無權無勢,又不能當面對質。
靠江楓這種查法,猴年馬月也查不出什么。
“不。”
同一個字,江楓又重復了一遍。
他望著前方船艙,眼里光彩奪目:“那具女尸就在船上,紙扎…沒錯,唐家那件事的重心,應該是紙扎才對。”
裝滿紙扎的果盤…
那個時候,是怎么突然在房間里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