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月此時坐在沙發上,秀眉緊蹙,腦中念頭不斷閃爍,思索著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可能性。
按理來說,如果弟媳沒有遇到自家弟弟,可能真的會香消玉損,所以身為兒子的長安替母報仇,也是理所應當。
雖然這仇當中牽扯太多,再加上結局美好,故大可不報。
但侄子的武魂卻是七寶琉璃塔變異而來的九寶玲瓏塔,這其中的牽連就比較多。
她也不確定九寶玲瓏塔能否輔助他人,但這并不妨礙七寶琉璃宗的人來找長安認祖歸宗。
總不可能讓許長安一輩子都隱藏著自己的武魂,更何況他又不是一個輔助系魂師,人生在世總有追求,這多少有些強人所難了。
況且有一天如果侄子和自己一樣,不再隱世,總有一天成為封號斗羅后,那又當如何?
至于七寶琉璃塔是什么天下第一的輔助器武魂,對此她毫不在意,因為星冠武魂不僅能輔助,還能強攻。
至于那天下第一的名頭,對于習慣了隱世的許家,毫無作用。
長期的半隱世生活,讓許家對修煉有了獨有的見解,對人生也有了屬于自己的態度。
對于七寶琉璃宗天下第一的噱頭,祖內曾經也爆發過這樣的討論,一個以輔助系魂師為主的宗門,如果不知道低調跳的太歡,恐怕也只敢在中午行事。
因為早晚會出事。
身為一個長期混社會的魂圣,在這一刻她想了很多,最終還是把目光投向侄子,正襟危坐的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長安毫不避諱,“傳聞七寶琉璃宗富可敵國,我比較欣賞,完全可以把七寶琉璃宗搬過來給我們許家添磚加瓦”。
聽著侄子的豪言壯語,許明月眼角抽搐了一下,她聽到了什么,你還真敢想呀,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但身在異國,但她多少是有些消息的,當今七寶琉璃宗就有兩大封號斗羅,不得不說,她都想給侄子默默的點個贊,你是真的勇!
不過表面上依舊面色自如,順手端起了一杯茶準備壓壓驚,淡淡道:“那你打算怎么做,明面上天下第二宗門,可沒有那么簡單”。
沒有立即反對,看來有戲。
“首先我們得知道七寶琉璃中的具體情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雖然可以詢問媽媽,但母親離宗也有些時日了,最好是要獲得七寶琉璃宗當下情況的準確消息。
所以我決定前往天斗帝國國都天斗城,找一個地方做掩護,親自去收集信息”。
許明月聽著長安頭頭是道的方案,覺得十分可行,只是后面有些不解,“為什么是你去,購買消息或者雇人打探不行嗎”?
這確實是長安沒想到的,不過還是語重心長的回道:“咱們是要打天下第二宗門的主意,一般人能靠譜嗎”?
僅僅是一個反問,就直扣姑姑心門,一般人還真不敢,或許還有可能叛變。
“咱們許家你我能信得過我的人不多,而且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現在天斗城,來路不明之人很難有作為。
而我不一樣,我到時候武魂偽裝成星辰藍銀草,再開一個假證明,以我的天賦和才情,完全能活躍在天斗帝國的天才圈,局時七寶琉璃宗必然會招攬我,到時候我左右逢源,等打探好了虛實,在做打算”。
聽完長安的分析計劃后,許明月再次被震驚了,自己這個侄子不僅是修煉天才,還有經商天賦,如今更是出謀劃策,她都不敢想象未來當侄子成長起來會是何樣。
被長安說的越來越心動,仿佛是一件十分輕易便能完成的事,不過依舊沒有松口。
長安見姑姑陷入了沉默,一時間情緒激動了起來,這場景往往是意味著最后會失敗。
“姑姑,其實這個事件是從我武魂覺醒的時候就開始計劃了,我已經謀劃很久了,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而且這件事我爸媽也知道,甚至爺爺也沒有出現反對。
姑姑,你就答應讓我去天斗城吧”!
許明月一聽也懵了,她聽到了什么,六歲孩子開始謀劃一個宗門,關鍵是父母還不反對。
這一刻她發現世界顛成了讓她感到陌生的樣子!
還有那幾個家伙是怎么想的?
還是我落伍了?
長安趁機打鐵,迅速挪到姑姑旁邊,開啟了他此生有史以來第一次撒嬌。
“姑姑,你就讓我去吧!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被搖晃的許明月只感覺一陣頭疼,僅僅是瞟了一眼長安,便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這樣做太危險了,我不會同意的,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誠然她被說心動了,那樣的成功率確實大,但她不能拿長安去冒險,哪怕是她父親不反對也不行。
尤其是她每次看到長安的這張臉,死去的記憶就開始不斷涌現,在不斷攻擊她,血親的與世長辭她不想再看到。
長安也不服了,連忙質疑道為什么,語氣急促聲音不禁大了幾分。
許明月脾氣也上來了,迅速站起身,轉身直視著長安,眼眸不自覺的泛紅。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天斗帝國,你就死那條心吧”!
長安不服還想反駁,不過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我為什么要一個人去天斗帝國?
我一個大魂師去天斗帝國無權無勢,我圖個啥?
我又能做什么?
總不可能加入一個魂師學院再來一場甜蜜的戀愛吧?
你還真別說,這主意確實不錯。
“咳,那個姑姑,我沒說我要一個人去天斗帝國呀”!
長安連忙掩聲咳嗽,姑姑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許明月也好像聽出了話中有話,
“你不是一個人去,打算和誰去”?
長安有些無語,這里就你我倆,還能有誰唄!
隨即眼神漂浮不定,言語委婉道,“這不是還有你嗎”?
很快公寓就傳出了咆哮的女高音,“臭小子,連你姑姑我都敢惦記是吧!啊”!
許長安送給爺爺的信還是通過姑姑寄得出去,之后又等待了幾周,成功辦理了退學手續,最后再去找許宇道別后,還是離開了星輝學院。
官道上,依舊是那名車夫,駕著馬車一路向北。
車廂里,姑侄倆拿的地圖,仔細研究著路線。
“臭小子,想好了要走哪條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