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快要睡去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聲音“咯吱咯吱”地,像是牙齒在啃咬什么金屬東西,皺了皺眉,我睜開了眼睛。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我身邊閃過!
小屋里很暗,從窗簾邊沿透出來一絲光,折疊風扇里吹出來的風十分輕柔。
猛得從床上坐了起啦,我朝四周看去,剛才那道黑影已經不見了。狹小的屋子里依舊悶熱,站起來之后,我開了燈。
一只毛發漆黑發亮的大老鼠,從風扇那邊刷地一下朝我跑過來,光滑的毛發擦過我腳背的時候,我跳了一下,隨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它擦過我的腳背后一下子竄到了床底下。
在它消失之前,似乎回頭看了我一眼,跟我有不到一秒鐘的對視,那眼神卻讓我不寒而栗!
這眼神,似曾相識,很熟悉!
……
餐飲行業里出現一兩只老鼠,也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而且這只老鼠從體型和毛發上來看,都應該是營養過剩的那種。
呆在我的火鍋店里,它還真是會挑地方。
可是不對啊,剛才半睡著的狀態,從我身邊晃過去地那個黑影,比那只老鼠要大多了,從外形看的話,應該不是一只老鼠,雖然他模模糊糊地一下子就過去了,但我能肯定那是一個人。
電風扇的葉片還在晃動著,發出極輕微的聲響,我蹲下來,拉起落在地上那根被老鼠咬破的電線。
金屬電線絲裸%露在外面,電路依舊是連通的,交流電的電壓是220伏,我很奇怪剛才那只老鼠居然沒被電死。
把那電線放回了地上,我又朝四周看了看,在這近乎于封閉的房間里,除了一張床和地上擺著的拉桿箱和行李袋,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跪在地上朝床底下看過去,我的臉幾乎要貼在地板上了。
下面是黑黑的,亂七八糟地堆放著一些東西,我輕輕拉了一下離我最近的那個黑色袋子,一股霉味傳來,想必是很長時間沒有人動過了。
那只老鼠一定還在床底下,只不過不知道躲在哪個縫隙里,總之這種動物相當狡猾,現在他肯定是不會再跑出來了。
算了吧,憑我自己應該是捉不到它了,待會兒告訴董明,讓他跟陸凡一起想辦法,要不養一只貓也成。畢竟我們是做餐飲的,萬一這東西竄到大堂去了,被客人看到了,那影響多壞啊。
小時候家里老鼠多,我見得多了,因此對這東西也談不上多害怕。
倒是我弟弟聽害怕耗子的,有一天中午,他在里屋睡覺,我在外面幫著奶奶打菜籽油。
突然變天了,風有些大,奶奶說她頭暈了,讓我進屋去幫她拿清涼油。我剛走近里屋,就看見一只老鼠貼在木凳子旁邊,啃我弟弟垂下來的手指頭。
我弟弟當時只有兩歲,躺在兩條凳子搭成的床上,睡得很香,不時還有另一只手扣一下鼻子,小嘴嘟囔幾下,卻還沒有醒過來。
見了這種情形,我大叫了一聲,那耗子一聽轉過頭來就看了我一眼。
它的體型很大,毛色也像剛才那只一樣烏黑發亮,回過頭來看我的時候,眼睛閃了一下,從里面透出一絲狡黠的光。
只見它的身子是站立著的,前面的兩個爪子正拉著我弟弟的其中一根手指頭,那冒出來的兩顆牙齒上,正沾著他的皮肉。
我看見了紅乎乎的肉在手指上翻滾,而弟弟睡得很香,呼吸均勻,還是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我跟它對視著,它的嘴已經沒有停,反而挑釁似地看著我,像是在挑戰我的底線。
突然間,它長大了嘴,里面的牙齒顆顆鋒利無比,只見它對準了我弟弟的其中一根手指頭,就要用力地咬下去。
我當時心里一驚,隨后舉起旁邊的一個石舂就朝那大耗子砸過去。
結果當然是沒有砸中,那大耗子跑了,我弟弟也醒了,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似的哇哇大哭起來。趕緊跑過去,我看了一下他受傷的手指頭,用爸爸喝剩的白酒給他消了毒。
說來也奇怪,家里也陸陸續續鬧了幾回耗子,但每次我看到那些被我爸爸打死或者打跑的耗子,我都能認出來,它們不是吃我弟弟手指的那一只。
因為,站在我的角度,這些耗子雖然外形看起來都差不多,讓我一眼能認出它們的,卻是——眼神!
對,它們的眼神跟那只不一樣!
而就在剛才,那只咬斷了電線,躲進床底下的這只耗子,在消失之前看我的那個眼神,同樣透著一股狡黠陰險的勁兒,一下子就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那只老鼠!
難道,這就是當年的那一只?
這個想法剛剛在我腦子里浮現,我很快就否定了它,不可能的,絕對不是這樣的。
一只老鼠的壽命,最多只有三年,就算長一點,五年封頂了。
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來年了,一只老鼠怎么會存活這么長時間,就算是真的出現了奇跡,這只耗子壽命驚人,到了現在也是相當于人類一百多歲了。
一個百歲老人,連走路恐怕都有問題了,絕對不可能行動自如的。
可是,那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床底下還是黑漆漆的,雜亂堆得亂七八糟,雖然什么都看不到,我敢肯定那只耗子就在里面。因為,我感覺到那陰冷狡猾的目光,正在縮在某處注視著我。
這一番折騰后,我困意全無,從地上站起來,我扶著床框正要調整一下心情,當我的眼光朝床上瞟過去的時候,我一下子愣住了。
因為,此刻的床上,就在我剛才睡下的地方,正正地躺著一個人。
白皙的臉,長發像瀑布一樣,睫毛很長伴隨著呼吸一顫一顫的。最然我感到不可思議的卻是,她的身上,居然穿著胖姐織的那件天藍陪海藍花紋的毛衣!
扶著床框,我才不至于跌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卻睡得很沉。
我看著她,越看越眼熟,腦子里晃動過無數張面孔,就在謎底快要打開的時候,床上躺著的這個女孩兒,突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