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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馬場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江景佑一襲紅衣,身姿挺拔,手握韁繩,意氣風華。

“咚咚咚!比賽開始!”

一聲令下,與他比賽那人趁其不備,找準時機先行一步。

江景佑微微挑了挑眉梢,笑得輕狂肆意:“常輸將軍,倒是比本公子這常勝將軍還急啊!”

“追上去!追上去!”

周圍一片拍掌,紛紛叫好,忍不住催促其快些比試。

江景佑嘴角微微勾著,策馬揚鞭,打算追上去。

說時遲那時快,林茶茶撥開人群,從后擠到前,大聲喊了一句:“且慢!”

林茶茶聲音洪亮,眾人嚇了一大跳,瞬間安靜下來,皆側頭看著她。

江景佑微微側頭看去,見一臉嚴肅的林茶茶,莫名有幾分忐忑不安,他喊了一聲:“茶茶姐。”

他在看到林知意時,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盛滿愛意,露出燦爛的笑容:“知知,你好好瞧著,小爺必拔得頭籌,將琉璃仙簪贈與你!”

林知意聽到江景佑的話,忍不住雙頰發燙,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

林茶茶輕輕咳嗽幾聲,順便用胳膊肘戳了戳犯花癡的妹妹。

林知意這才想起自家姐姐的交代,要與她一同做戲將江景佑哄騙下來,不能讓他騎馬比賽。

林知意向前幾步,已經做好被姐姐推倒的姿勢。屆時以江景佑的性格,看到她受傷以后,必然會不顧一切沖過來。

林茶茶不動聲色退后幾步,打算伸腿絆倒妹妹,卻發現有幾道強烈打探的視線,她瞬間停下動作。

只見人群中有一群賊眉鼠眼之人,上下打量著她們,眼底有一絲懷疑和忌憚。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而后響起不耐煩的聲音:“這在比賽呢,擱這做什么呢?”

一旁小弟附和道:“難不成江公子害怕比賽輸了丟面子,刻意找未婚妻拖住自己,好找理由開脫?”

幾人話里話外都是貶低之意,害怕激怒不了江景佑,甚至搬出他的未婚妻來開玩笑。

“狗嘴吐不出象牙!”

“都是一群懂嘴皮子的孬種,你們行你們上啊,在這瞎嚷嚷什么?”

“景佑追上去是遲到的事,何須你催促!”

站在江景佑一派的公子哥起了維護之意,跟那群人吵了一架。

兩邊越變越烈,眼看就要打起來。

“夠了,安靜。”江景佑冷下臉,涼涼地瞥了鬧事的幾人一眼,幾人瞬時禁聲。

林茶茶知這群人是刻意激怒江景佑,只要江景佑騎馬必會墜馬而亡,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環扣一環,好惡毒的計謀。

此時大庭廣眾之下貿然阻止江景佑比賽定會被人詬病,若是不阻止便會讓悲劇重演,如今急需找到合適的借口。

一旁下注的公子哥坐不住了,他壓了一場江景佑的賭注,想快點看完趕下一場青樓花魁賽,忍不住小聲嘟囔道:“到底比不比,不比別耽誤我看花魁。”

林茶茶見暗處有人盯著她們,不想舉動太過明顯打草驚蛇,短時間內又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心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這時聽到花魁二字,電閃雷鳴間想到了一個辦法,略帶愧疚的看了一眼江景佑,咬咬牙還是打算用它。

眼見江景佑即將策馬離去,說時遲那時快,林茶茶叉著腰,怒氣沖沖道:“江景佑,你是不是昨夜逛了花樓,還說要一擲千金與花魁共度良宵?!”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林知意聽到林茶茶激動萬分,差點平地摔,她一臉錯愕的看著林茶茶,用眼神詢問:姐,這是演哪一出?

林茶茶回她一個接著演的眼神。

林知意按捺住心中的不解,迅速調整狀態,立刻入戲。

她臉色煞白,滿臉幽怨的看著江景佑,不可置信地退后了幾步,一滴滴淚珠滑落,哭得梨花帶雨,惹人心碎。

江景佑聽到林茶茶的話,一個踉蹌,險些從馬背上摔下來,眼底滿是錯愕,還有一絲絲不自在。

前幾日,他確實是去了花樓……

他當時被便宜表哥敲暈帶了進去,說是讓他見見世面。所幸他不到一刻鐘便醒了過來,點的花魁還未過來,他狠狠揍了表哥一頓便從后門離開了。

他害怕林知意得知生氣,狠狠警告眾人一番,他們個個擔保不會穿出去,究竟是誰背叛了他?

他比竇娥還冤,與花魁共度良宵是什么鬼話,他可從未說過。

江景佑咬了咬后槽牙,打算回頭找那幫人算賬。

江景佑見林知意不愿再看他,當即慌了神,二話不說翻身下馬,打算跟林知意解釋清楚。

林茶茶見他下馬,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她雙手環胸,擋在林知意的跟前,冷笑一聲:“呵,你還想解釋什么?”

江景佑見林知意不理他,瞬間急了,什么話都往外蹦:“云舒姐,你們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我當時是被人坑了,去了不到一刻鐘便走了,連花魁的影子都沒見到!”

林茶茶眼角微抽,她不過是隨口說的,沒想到還真有此事,見自家妹妹拉下臉,她心里替江景佑默哀一秒。

林知意冷哼一聲,看都不看江景佑一眼,直接牽起林茶茶的手,淡淡道:“姐姐,我們走,不必理他。”

江景佑只覺腦袋昏昏沉沉,使不上勁,他眼底一片猩紅,固執道:“不許走,阿離。”

林知意眉頭緊鎖,見他如此霸道強勢,眼底閃過怒火,直接推開他:“別碰我。”

江景佑渾身乏力,被她一推,直接癱倒在地,只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林知意見江景佑唇色泛白,不似作假,眼底有一絲疑惑,她不過是輕輕一推,怎會如此?

林茶茶微微蹙眉,也察覺出江景佑的異常,她蹲下身子見江景佑虛弱至極,心下了然。

她當時讀完原書以后,還心下納悶,江景佑身手不凡,為何會控制不住癲狂的馬兒,原來是被人下了藥內力全失,如此狀態,倒也說得通他為何會墜馬而亡。

恰好在這時,從遠處閣樓傳來一道悅耳的琴聲,是他們從未聽過的曲,忍不住沉醉其中。

聽到琴聲,林茶茶只覺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卻又說不上來。

不多時,一曲畢。

“嘶——”

方才江景佑騎著的馬兒逐漸暴躁起來,搖頭晃腦,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

馬兒雙目赤紅,不管不顧橫沖亂撞起來,攔都攔不住,模樣癲狂。

“快跑!”

“它在發什么瘋?”

眾人嚇得四處逃竄,給癲狂的馬讓出一條道,看著這匹馬發瘋似的跑出去,只覺得心有余悸。

林茶茶見到突然發狂的馬兒,又想到方才聽的琴音,拍了拍腦袋,當即想起來。

這是西域專門訓馬的琴音,能夠安撫烈馬,也能讓其突然癲狂。

邊上賊眉鼠眼的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眼底皆是可惜,他們咬了咬牙,萬分不甘心的離去。計劃失敗,他們要回府復命。

趁著眾人驚慌失措之際,林知意拿出一個藥瓶,打開瓶蓋,放在江景佑的鼻翼間讓他嗅了嗅。

江景佑雙目漸漸清明,身上的力氣也在慢慢恢復力氣。

江景佑撐起身站起來,知自己是被人暗算,眸色深沉。

江景佑裝作若無其事地模樣,繼續纏著林知意道歉:“知知,我比竇娥還冤啊!”

林茶茶看了林知意一眼,示意她離開此地說話。

林知意會意,輕輕哼了一聲,拉著姐姐的手直接轉身離去。

“誒,等等我!”江景佑緊隨其后。

回到林府以后,三人默契十足來到書房。

林知意氣鼓鼓的,揪著江景佑的耳朵,瞪著他道:“待會再找你算賬!”

“哎呀,疼疼疼,手下留情……”江景佑陪笑求饒。

兩人打鬧一通后,也知正事要緊。

林茶茶神情嚴肅,將西域琴音致使馬癲狂之事告訴他們,還有他今日突然暈倒,認真叮囑道:“江景佑,有人要害你,回府多加小心。”

江景佑抿著唇一言不發,他今日并未碰其他吃食,只喝了嬤嬤端過來的豆汁,當時嬤嬤神色異常,欲言又止,最終并未說什么。

想來,是那碗豆汁有問題,不過還需查證一番。

嬤嬤從小看著他長大,為人忠心耿耿,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般。

“多謝。”江景佑拱手道謝,寒暄幾句,便心事重重離去。

林茶茶見林知意心不在焉,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無需擔心,他自會解決。”

林知意聽到姐姐的話,猶如吃了定心丸,狠狠地點了點頭:“姐姐說的對,我該相信他的!”

林茶茶見林知意可愛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同時提醒道:“妹妹,以后離顧清雪遠一點,此人陰險狡詐,你不是她的對手。”

林知意想起今日差點被算計,仍舊心有余悸,可憐兮兮道:“姐姐放心,我以后看見她有多遠躲多遠。如果她敢欺負我,我就回來告訴你,你替我報仇!”

林茶茶見她慫慫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應道:“好。”

林知意見沒有什么事,離開了書房。

林茶茶揉了揉眉心,坐在椅子上,想著今日發生的事,變故太大,要慢慢思索對策。

她無意間低頭,發現右手手腕處多了一條金光閃閃的手鏈,手鏈中間有一個火焰形狀的吊墜,看上去極為神秘且高貴。

林茶茶想要摘下來研究一番,卻發現根本取不下來。

正當她準備放棄之時,憑空出現上午看過的那一冊話本,它的身旁浮現出一行金光閃閃的字:

江景佑,墜馬而亡結局已更改。

三日內,必有遭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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