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師兄,有禮了,我是天隕閣李三思。”我現在已經劍罡期修為,總不會還有不開眼的蜀山弟子找我麻煩吧,不過看他們身穿黑衣,應該屬于暗暗部的,實力更是飄忽不定,我無法探查。
“你就是新來的李師弟?不去暗劍部報道,卻是跑到了這里,‘六’還在找你呢。”為首的弟子說道,倒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思。
“我是偷跑出來的,沒想到耽誤了行程。”我起初以為這竹劍山之行應該很快就結束了,沒想到一直拖到了今天。
“師弟,傳習閣的姬師兄被人殺了,你如果回去的時候,盡量小心著的點。”這位師兄向我傳達了善意,但是他的說的話卻如同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了我,讓我呆在當場。
“沒理由啊,怎么可能呢?”我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在我的認知里,最不應該死的就是姬國棟了,不僅因為我沒有下死手,更是因為他是掌印真人的兒子,雖然我現在還沒有出師,但是蜀山卻是一刻也不能待,這個時候根本不需要什么證據證據,掌印真人也不會在乎這些,只要他懷疑我,那他就有足夠的理由殺了我。
“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有些不對勁啊。”梅娘拍了拍我的肩膀。
“沒事,就是覺得可能惹了一個大麻煩,有些不好辦了。”我苦惱地抓著自己的頭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多大的麻煩?不能解決嗎?”梅娘看著我問道。
“死了人了,那個人的身份可不簡單,那是我們蜀山掌印真人的兒子。”我繼續撓著頭,只覺得把頭發拔光了才舒服。
“死就死了唄,和你有什么關系?”梅娘不以為意的說道。
“怎么可能沒有關系?那姬國棟臨死前還在和我戰斗。甚至我自己都沒有辦法確定是不是我殺了他。”
“那就沒辦法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躲在這座山里當然可以逍遙法外,但是如果事情不弄清楚,你豈不是要背一輩子的黑鍋。”梅娘說道。
“確實是這個道理,如果在這里關上一輩子,和死了也沒什么區別。”我嘆了一口氣,我現在是去面對也不是,去面對了更加不是。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先出去了,這樣拖著也不是個辦法。
心中好像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也許是我自己太悲觀了也不一定,可是明明之前還是個大活人,怎么就死了呢?究竟是怎么死的?又為什么會死啊?我想不明白。
從梅林到竹林這一段路,在我心中被無限的放大了,好像怎么也走不完。但是再怎么遠的路,總有走完的一天。我們終于還是來到了竹劍山的出口。
“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嘆了一口氣,就準備走出去,就在我踏出竹劍山的那一刻,明顯感覺到身體上冒出了黑色的煙霧,這些煙霧很像真氣,但是又蘊含著其他的東西,我甚至不知道這黑色煙霧是從哪里來的,但是從黑色煙霧散出,我的身形開始出現波動,那種感覺就好像風中搖曳的燭火,只要風稍微大一點,我就會被熄滅。
“快,凝神靜氣,定住這些霧氣,你體內的‘精’正在減少。”我聽見身后梅娘的聲音,連忙運功,一個靛色的光罩從我的身上撐了開來,但終究還是遲了一步,黑色的煙霧猛烈地升起,就如同一場足夠將我燃燒殆盡的大火。
當我完全走出竹劍山的時候,我的身體自己變成了人與梅樹混合的樣子,干癟的軀干好似樹木的枝丫,甚至頭上都長出了一株梅樹。我不敢怠慢,心中默念“天地玄黃,回氣返精。”這才腳下生根,轉化周圍的元氣,穩定了身形。
“梅娘?”我雖然穩定了自己的變化,卻一直沒有見到了梅娘的身影。
“難道是突然反悔了?這樣也好。”我等了半天,依然不見梅娘的身影,正打算回去看看,又一想每次進入竹劍山出現的地點都不是固定的,除非我專門去找她,否則很難再遇見她了。
“算了,還是去竹劍山外走一圈吧,也許她已經出來了,只是地點出現的不一樣吧。”我心中想到,就開始圍著竹劍山搜索,出了竹劍山速度就不像之前那么受限制了,我甚至能夠腳運真氣大步流星。
終于在接近竹劍山石碑的位置,我看見了一株憑空生長出來的梅樹,心生感應。
這株梅樹的枝干龍蟠虬結,留下了歲月不可磨滅的痕跡,表面上千穿百孔,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而是腐朽的痕跡非常明顯,仿佛歷經的不止五百滄桑。
“梅娘?”這株突兀的大梅樹,明顯有梅娘的影子,只是我并不知道她經歷了些什么,明明在梅林里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微風吹過,但是我卻得不到梅樹的任何回應。我思考了一陣,手中流轉靛色的真氣,開始向著梅樹傳遞。
“刷刷刷”樹影搖動,大量黑色的煙霧從梅樹上噴涌而出,很快就從中飄出了一個身影。
“好險,好險,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里的禁制。”梅娘快速變化著,似乎也在人形和樹形之間搖擺著。
“什么禁制?”我不解得看著逐漸穩定下來的梅娘問道。
“沒什么,快走吧,這里很快就要被禁制封住了。”梅娘催促著我離開。
當我和梅娘一起回頭的時候,果然看到整個竹林山霧氣繚繞,宛如仙境一般,當霧氣散去的時候,眼前的山還是那座山。只是卻變得不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
“好像也沒什么變化啊。”我疑惑地問道。
“現在你看到的樣子,就是你看到的樣子了,不會有任何的偏差。”梅娘不再去看竹劍山,而是向著遠處走去。
“那好吧,我們先回家,安頓好你之后,我再去蜀山。也許是血劍門動的手也不一定。沒有理由我自己先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