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有著一套獨屬于她自己的體系,和我對待世界的認知似有分別,同樣行為對于世界的認知不同,所修煉的途徑亦有分別,而我不知不覺中接受了女子的認知,對于世界的認知也開始出現了變化,也只有接受了她的理論,才能像她一樣,能夠做到“無中生有”。而且在她的感知當中,現世和夢境似乎是一樣的,總之我們因為認知不同,所造成的感知也是不一樣。
“你如果想在外面生存下來,最不能做的就是顯露出自己的異能,只有把自己隱藏在人群中,你才是最安全的,外界可就沒有了竹劍山這樣的夢境提供保護。”我非常嚴肅的對女子說道。
“好的,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女子拍著腦袋答應道。
“那就好,雖然說外界也有不少使用異能的人,但是大多有名有姓,有著山門做為依托,也不一定有人敢做什么。但是你不一樣,你本身就和世人不太一樣,如果又顯露出與常人不同的地方,很容易讓別人覬覦的,要知道你這一手‘無中生有’實在是太唬人了。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能力?我只在神話傳說中聽說過這樣的能力。我是真的擔心你會因此受到傷害。”我苦口婆心地解釋道,所謂懷璧其罪,如果遇到不明真相的人,可能真的以為她會“無中生有”。到了那時候,麻煩就大了,誰又不希望自己想要什么,就能變出什么呢?
“原來是這個樣子,你就不想要這樣的能力嗎?”女子反問道。
“我這不是知道了你變出來的東西是假的嗎?過一會兒就會自動消失了,試想一下,你如果沒有這個能力是不是同樣可以生活下去?只不過這個法術在一定程度上給你提供了便捷而已,但是如果沒有,也是能夠接受的。”這種時效性很短的能力就是擺脫自己尋找東西的麻煩,比如想要鏡子,只需要變出來就可以了。女子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但是也沒有堅持下去,我不知道她在心里打著什么算盤。
我和女子約法三章,如果沒有必要,就盡量不使用法術了,只不過是加重自己的懶惰而已,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好處。
“那好吧,我答應你了。”女子倒也爽快。
“那以后你的身份就是從外地投奔我的表妹了。”我給女子編排了一個身份背景,到時候只需要去安民隊一登記,什么麻煩都沒有了。
“好的,就這么辦。”一切都捋順了,女子表現得異常的興奮。
“你之前沒有出去過嗎?”我有些不太理解女子為什么是這樣的情緒。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記得我曾經聽說世間有一個世外桃源,那里沒有憂愁,沒有痛苦,也沒有疾病。于是我才來到了這片梅林。”女子回憶道。
“所以你并不是梅樹所化?而是活生生的人?”我覺得女子的言語中似乎有漏洞,但是我卻找不出來。
“我本名梅……娘,是梅老員外家的獨女,但是從小體弱多病,十八歲那年,醫師說我活不了多久了,后來我終于找到了這片梅林,我還記得,那時候的梅林和現在的不一樣,我也真的在這里無憂無慮的生活了一輩子,后來不知為什么,我就變成了一株梅樹,任憑我如何掙扎,始終逃離不了那棵大樹的束縛。”梅娘看著我說道。
“啊?那想必是你從進入這里的時候就被夢境纏繞了,最后被梅樹給吸收了吧。”我只能給出這樣一個解釋,畢竟梅娘說的話,實在匪夷所思,我也曾化身梅樹,結合自身的遭遇,我才有了這樣的想法。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沒什么意思。”梅娘一副不愿多說的樣子。
“那好吧,如果沒什么事情,我們就出去吧。到時候你就住在我家里就好了。”我和梅娘交代了一下,就向著山下走去。只當是撿了個無家可歸的女子,至于她的身世,我也不敢細究,我擔心到時候得出一個我不能接受的答案,因為梅娘說的話,多少和現實有些出入的,她如果真是一個大家閨秀又是怎么知道修煉法的?
梅娘跟在我的身后,似乎對竹劍山的一切都很陌生,也許她之前一直在梅林吧。
“整個梅林,難道只有你一個人嗎?”我問道。
“其他的也都是和我一樣的人,只不過它們的修行還不夠,我如果沒有得到你的真氣,應該也沒有這么快成功。”梅娘走在我的身后,似乎一直在思考著什么,突然被我叫到,有些手足無措。
“那也是就好說,梅林里全都是人?”我只覺得毛骨悚然,那我之前豈不是在殺人?
“也不能說是殺人吧,但是梅林的每一株梅樹都是有意識的,也是知道痛的。”梅娘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就不能指望以后受了傷,再來梅林治療了。”那樣的話不就是相當于讓他人承受我的痛苦嗎?
“你都‘煉精化氣’了,除了本源受傷,什么樣的傷不能夠通過真氣恢復呢?”梅娘說道。
“確實如此,用真氣恢復身體的方法其實也有,但是卻沒有梅樹修復的那么快而已。”
“你現在自己不就是一株梅樹嗎?哪里需要其他的梅樹?”
“我……”梅娘說得對啊,我自己不就是一株梅樹嗎?
“你對于這片梅林的認知,似乎只存在于能不能給你療傷,對你有沒有用,實在是功利了一些,我不喜歡。”梅娘皺著眉頭不悅地說道。
“好吧……”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沒有說話,而是專心的趕路。
說來也奇怪,有梅娘跟在我身旁,我總是隱約感到一種清新的味道,那是只有在大黑梅樹的身旁才有的感覺,好像梅娘已經開始向大黑梅樹的方向成長了,而我受到這種氣息的影響,體內維持平衡的“精氣神”也在快速的運轉,我似乎也向著某種境界蛻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