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三、研究綜述

對金代封爵制度的最早記載當是金人所撰《大金集禮》(13)。《大金集禮》卷九《親王公主》記載了熙宗天眷元年、皇統五年和世宗大定時期的大、次、小三個等級封國之號的名稱,卷三十《輿服下》和卷三十一《班位表奏》,對親王、郡王、國公高等級爵位的相關禮儀制度有所記載。《大金吊伐錄》(14)主要記載太祖、太宗時期與宋用兵作戰之事,其中有對金朝所派遣入宋使者官銜中帶有某某縣開國公、某某縣開國侯的記載。縣公、縣侯爵位的封授不僅《金史》無載,亦不見于石刻資料,《大金吊伐錄》關于金初爵位的記載,對研究金朝封爵制度的形成發展過程具有重要意義。劉祁《歸潛志》主要記載金末文人和金朝遺事,具有較高的史料價值,其中對人物的記述涉及爵位封授,基本與《金史》吻合(15)。元好問《元好問全集》(16)中有大量的碑刻墓志,記錄了墓主的仕宦生涯,對其官爵任職情況記載較為詳細,涉及不同等級的封爵,尤其是《金史》較少記載的侯、伯、子、男爵封在墓志中均有保留,為研究金代五等爵的爵稱、爵序等問題提供了重要的史料依據。南宋使者出使金朝后所寫語錄也保留了金代封爵的相關信息,如范成大《攬轡錄》中記載了金世宗大定二年(1162)官制,其中就有金代封爵制度中的王府屬官、食邑與實食封、封國之號分大、次、小三個等級問題的關注(17)。樓鑰《北行日錄》(18)、倪思《重明節館伴語錄》(19)、程卓《使金錄》(20)等對金朝的接待使和使宋的金朝使者的官銜記載較為詳盡,包括職、階、勛、爵、食邑等信息,爵位則多為五等爵封。《大金國志》(21)是第一部較為完整地記錄金代歷史始末的史書,雖被認為是托偽之作,書中亦有舛誤,但與《金史》等史書參酌比對,亦有可供參考的封爵史料。

元人脫脫等修撰的《金史》(22)是研究金代封爵的基本資料。《金史·百官志》明確記載了金代的爵位等級以及封王之國號、郡號的名稱,是對金代封爵制度展開系統研究的最主要的依據和參考。《金史》的《本紀》、《表》、《列傳》中對王、郡王和五等爵位的封授均有詳略不等的記載,尤其是王、郡王、國公爵位封授的記載較為豐富,是研究金代封爵制度的重要史料。

明人王圻《續文獻通考》將金代封爵分為同姓、異姓、外戚三類(23),其內容雖主要取材于《金史》,但對王、郡王、國公等爵位封授的記載,仍有諸多可參考之處。清人編撰和輯錄的石刻文獻資料較為豐富,其中的詔令、冊文,尤其是墓志中留下了大量關于金代五等封爵者的信息,如《金文最》(24)、《山右石刻叢編》(25)、《八瓊室金石補正》(26)、《金石萃編》(27)、《山左金石志》(28)、《常山貞石志》(29)等,對墓志的篆刻者、書寫者和墓主的官銜等信息多有較為詳細的記錄,其中最為多見的是公(主要是郡公)、侯、伯、子、男爵位。這對系統研究金代五等爵位的爵稱、爵序提供了寶貴的資料。

清人對金朝后期的封爵政策有較多的關注,如顧炎武《日知錄》論及金章宗對宗室的防范與打擊政策。金章宗即位后加強了對親王的管理和控制,并產生了一定消極影響,顧炎武針對于此,認為章宗“防制刻削兄弟,而其禍卒至于此,豈非后王之永鑒哉”(30)。趙翼《廿二史札記》對金末宣宗、哀宗時期封授的“九公”、“十郡王”有所記載和評述。其中“十郡王”的個別人名與《金史》有出入,如張左,《金史》記載為張友,但不影響對這一時期封爵政策的認識和分析。趙翼指出:“蓋此十郡王本哀宗發空名宣敕,聽用安于同盟中有功者賜之,是又用安部曲,非朝命所封,無大功績可紀,故無傳也。”(31)李有棠《金史紀事本末》對金代歷史有敘述亦有考訂,王、郡王等封爵散見于各卷之中,卷四十三《封建九公》記述金末所封“九公”事跡,與《金史》記載無異,但有相應的考異說明(32)

上述古籍文獻是研究金代封爵制度的基礎,但多是對史料的編纂整理或零散記述。《金史·百官志》對金代爵位的稱謂序列雖有明確記載,但結合史料可知,其并非是金代封爵體系的全部內容。后世文獻對金代封爵的記述均過于簡略,缺乏考證與研究。因此,在利用上述文獻時,需要多加甄別和考證,力求能夠準確無誤地將史料運用于封爵問題的研究之中。

在上述文獻的基礎上,目前學界對金代封爵問題有不同程度的關注,現整理分述如下。

(一)金代封爵制度發展階段研究

金代封爵制度經歷了逐步發展完善的歷史過程,其中海陵正隆二年(1157)是金代封爵制度重要節點。宋中楠《金代前期漢官封爵制度研究》一文,對熙宗、海陵、世宗三朝封爵制度進行了梳理,指出金代前期的封爵制度以正隆二年為分水嶺,以前為大規模封爵時期,以后為嚴格限制高等爵位封授時期,體現了金代封爵制度逐漸封建化、制度化的演變過程和皇權逐漸加強的過程(33)。孫建權、蘭世林《論金前期國王爵的興廢與女真世爵的演變》則認為國王爵僅是亂世的“權宜”之制,熙宗大封國王爵位,造成了王爵泛濫,海陵統治穩固后,為使皇權至上,遏制爵位增加,進行了大規模降爵運動(34)。其實,熙宗、海陵朝國王大規模封授之時,并非亂世,國王爵位的封與降,主要根源于制度發展和鞏固皇權的需要。程妮娜《金代政治制度研究》一書中指出,《金史·百官志》記載的應是章宗時期的封爵制度,熙宗初年的封爵制度中一品封爵中還有國王或王,海陵正隆二年“改定親王以下封爵等第”,取消王號,世宗以后又逐步恢復國王或王(35)。周峰《完顏亮評傳》亦指出海陵王正隆二年“改定親王以下封爵等第”是為了削奪宗室、貴族的權力,這項政策涉及面相當廣,在世和已故的封王之人都在其列(36)

金代后期封爵制度變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金末濫封爵賞的“九公封建”與“十郡王”問題。王曾瑜在《金朝后期的軍事機構與軍區設置》和《金朝軍制》中指出金朝封爵有王、郡王、國公、郡公等,金宣宗封爵九公之名稱,實為破例,他們實為金季之軍閥。金末之“封建”并不以九公為限,金哀宗正大年間有封爵漢人武裝首領為王、郡王之舉,天興年間又有“十郡王”之封(37)。張博泉《金史簡編》一書中也指出,興定四年(1220)二月,宣宗封建九公,各有疆域,這標志著金政權中央集權的崩潰和瓦解,封建的地方割據的形成(38)。宋德金《中國歷史·金史》敘述了宣宗所封“九公”的名號、封地,指出九公之后,又有十郡王,但十郡王不過是哀宗“發空名宣敕”,實際是國用安部曲,而非朝命所封(39)。李錫厚、白濱《遼金西夏史》中對“九公封建”亦有論及(40)。九公皆兼宣撫使,姚朔民在論述金代宣撫使時,指出“此次封爵,從九公的爵位看,都屬于郡公”,實際上大多已成為割據一方的軍閥(41)。金末的諸公諸王封建從封號和封爵對象,均有違于金朝封爵制度規定,體現了封爵制度的漸趨瓦解。

(二)金代封爵的爵稱與爵序研究

在金史有關的論著中,對金代封爵的爵稱多有關注。張博泉在《中國通史》第七卷《五代遼宋夏金時期》一書中對金代“封爵制”進行了闡述,指出《金史·百官志》記載的闕漏,實際在郡王之上有王爵等級,在郡伯之下還有郡子、郡男,承安二年不是縣伯更為郡伯,而是取消了縣伯,保留了郡伯爵位(42)。程妮娜《金代政治制度研究》一書中指出金代漢官職的封爵可分為兩種:一是女真族世爵,即猛安謀克;二是漢族爵位,即王、公、侯、伯、子、男。前一種封爵在女真奴隸制國家時期就已經出現,在全面采用漢族封建官制之后仍然存在,直至金末。同時也指出國王或王也在一品封爵之列,《金史·百官志》記載的郡伯之下還應該有郡子、郡男(43)。日本學者松浦茂在《金代女真氏族的構成》一文也關注到金代封爵等級中應有“王”,指出《金史·百官志》“只載郡王等七個等級(郡王、國公、郡公、郡侯、郡伯、縣子、縣男),實際上加上王是八個等級”(44)。儲考山等《中國政治制度史》和左言東《中國古代官本位體制解析》兩部著作中,均指出金宗室封爵有國王、郡王、公三等(45)。后者還認為金代封爵、勛官、官品、階官都略如唐制(46)。李錫厚、白濱的《中國政治制度通史》中指出金朝的封爵制度與唐制不完全相同,金朝末等爵位雖然與唐相同也稱縣男,并且也相當于從五品,但總共只分為五等,取消了唐朝的第一等爵位,不再封王(47)。這種說法顯然與史實不符,只要翻開《金史》就會發現金代以國號封王者屢見不鮮。李治安《元代分封制度研究》在論述元代諸王王爵等級時,提及遼金的“一字王”、“兩字王”問題。作者認為“一字王”、“二字王”,實乃遼金兩朝諸王王爵俗稱,遼金諸王王爵分為兩大等級,第一等級是王號中的國邑全為一字,故稱為“一字王”;而國號中的國邑全為二字,“國邑后又綴郡王”,故稱“兩字王”(48)。上述對遼金王爵等級以國邑的一字、二字來定義王爵并以此來劃定等級的觀點值得商榷。因為遼金王爵中爵號是“二字”的不僅有郡王還有“兩字國王”,而“兩字國王”又是封爵的最高等級。臧云浦等著《中國歷代官制、兵制、科舉制表釋》一書遵循《金史·百官志》封爵等級的記載,指出金朝的封爵有郡王、國公、郡公、郡侯、郡伯、縣子、縣男(49),忽略了郡王之上的“王”爵等級。

金代封爵的爵稱與爵序涉及一個重要內容,即關于封國之號與國號王爵類型問題。王可賓《女真公主述要》一文對《大金集禮》與《金史·百官志》記載的大、次、小三等國號不同之處做了考證,肯定了《金史·百官志》的記載(50)。宋中楠《金代前期漢官封爵制度研究》對金代封爵中的“王”與“國王”爵位的關系進行探討,認為“‘某王’與‘某國王’只是對‘王’這一等級爵位的不同稱謂方式,二者均為‘一字王’”(51)。俞鹿年《歷代官制概略》一書在“歷代封爵表”部分,列出金代封爵為“國王—郡王—國公—郡公—郡侯—郡伯—縣子—縣男”;其對“一字王”的解釋是“僅用一字為稱的爵號。遼有一字王,如趙王、魏王之類,位最專,至于郡王,則用二字,位次于一字王。金元則唯親王得封一字王”(52)。其實,“一字王”并非遼金最專之爵位,金代“一字王”不僅包括作為皇子、皇兄弟等親王,其他宗室、異姓封爵一字王的情況也大有人在,這種情況在金代前期更為常見。

(三)金代爵位封授研究

金代爵位的封授主要是如何封授爵位和依據什么來封授爵位的問題。金寶麗《論“金源郡王”群體的構成及其影響》一文列舉了17位金源郡王的參政時間、出身和主要功績,認為“金源郡王”這一群體是以完顏阿骨打家族和完顏部族為主體構成的,除了哀宗時期的漢人夏全外,他們大多是以“突出的軍事或行政管理貢獻”而受封的(53)。其另一篇文章《從金源郡王看女真族的民族精神》基于上一篇文章的內容,強調金源郡王群體對女真立國的重要貢獻(54)。李玉君在《金代宗室研究》一書中認為金朝以虛封爵位的方式,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換取宗室出生入死、效忠國家,而海陵時期普遍抑削宗室封爵等級是為了防范宗室成員(55)。彭贊超《金代女真后族研究》對金代后族封爵問題有所闡述(56)。高云霄在《金朝贈官制度述略——以官民自身卒歿贈官為中心》一文中論及官員卒后贈爵的問題(57)。封爵不僅針對生者,臣僚死后依據功績也可獲贈爵位,但在制度具體運作過程中“生”與“死”往往區別對待,這是封爵制度的重要內容。

依據郡望來封爵是金代爵位封授的重要內容。金代繼承了唐代將封爵與郡望相結合的制度,將郡望觀念貫穿于郡王和五等爵的封授當中。女真人封授郡號有金源、廣平、隴西、彭城。《金史·百官志》載:白號之姓,完顏等二十六姓皆封金源郡;裴滿等三十姓皆封廣平郡;烏古論等二十六姓皆封隴西郡。黑號之姓,唐括、蒲察、術甲等十六姓,皆封彭城郡(58)。姚燧《牧庵集》對此的記載則是“凡百姓,金源郡三十有六,廣平郡三十,皆白書;隴西郡二十有八,彭城郡十有六,皆黑書”(59)。除金源和隴西封授女真姓氏數量不同,姚燧將隴西郡歸入白書,即白號之姓,白姓和黑姓各二。陳述認為“姚氏所記各郡數字,或有訛誤,《百官志》所據,亦非熙、世時期材料而是章宗敕定姓氏”(60)。王可賓《女真國俗》一書在闡述女真氏族部落組織結構與發展過程中,分析了郡望與金源郡、廣平郡、隴西郡、彭城郡四大支系和部姓的關系,認為“金人使用郡望作為封號,應是從熙宗時開始向封建化演變的過程中,效法唐制的產物”,并指出金源、廣平較隴西、彭城的等級高(61)。日本學者松浦茂認為把女真姓分為黑、白兩號起源于金建國前女真族氏族組織的分類。關于漢人封號與姓的關系,作者指出唐代開始試圖使封號和郡望一致起來,金朝的封爵便在此基礎上延續下來,“依據金封爵制,貫漢姓者,封號用郡望而與民族無關。這是個原則。但對特殊的耶律氏和大氏,則分別授與漆水和神麓特別的封號”(62)。張博泉對此也有所論述,認為“金代封爵同樣是按照位次等級國郡縣名稱表示,但不是金當時行政區域的名稱”,金代依據本人的姓與歷代郡望著姓結合加以封賜,“同樣仿此精神封契丹、渤海及本族人”;同時指出“白姓之號與黑姓之號各分為兩個集團,蓋源于原始社會的婚制發展變化而來。金朝把女真白姓、黑姓與封爵制結合,與女真族接受中原影響和封建化是分不開的,形成金朝一體的官制”(63)。程妮娜在《金代政治制度研究》一書中也指出金朝“金效唐制將女真各姓分別附于各郡號。然而,若考察各姓地望,僅完顏氏與‘金源’地望相關,廣平、隴西、彭城是中原地名,與女真各姓舊居地無任何關系,顯然是封建漢官制改革后,女真人效法漢人官制的一種比附”。女真四郡號之間存在等級差別,金源居首,廣平次之,其他兩個不屬于封號,“這與金朝在各方面給宗室以優遇的原則是一致的”(64)。陳述《金史拾補五種》利用遼、金、元三朝的碑志、詩文等有關金代姓氏記載的史實,將金代封金源郡者、廣平郡者、隴西郡者、彭城郡者的人名逐一列出并加以考證(65)

(四)金代封爵管理研究

封爵的管理關乎制度的運行和王朝的統治,金代封爵制度的管理包括封爵食邑、降削爵位、對親王的管理與防范等幾方面內容。張博泉認為“《金史》記載的封爵,屬于章宗明昌、承安年間的官制體系,它已失去最初的實封意義,但只要封建制還存在,它就與封建官制結合著”;金代的實封并非就國,只是享有相應的食邑,虛封則僅是名義而已(66)。松浦茂則認為金朝所封的爵位已喪失了作為封爵制度的實際意義,“而應取而代之的食封制或食實封制也同樣如此”(67)。李錫厚、白濱《中國政治制度通史》中指出金代關于食邑的規定,是根據唐制演變而來的(68)。宋德金《中國歷史·金史》(69)指出熙宗改制的內容之一即頒行新官制,定封國制度,所授國王封號,形同勛爵,并非就治其地。爵位的大規模降封主要是在海陵正隆二年,這在上述相關研究成果中均有不同程度的提及。周峰在《完顏亮評傳》一書中指出海陵正隆二年“改定親王以下封爵等第”的政策之下王爵降封可分為兩類,一是雖降封,但仍保留王爵,另一類則由王爵降封為國公爵位,其他等級的封爵也在降封之列(70)。金代對親王的控制和防范的加強是在章宗即位后,都興智《金章宗時期的宗室之禍》指出金章宗以皇太孫身份即位,世宗諸子對此心懷不滿,故章宗與諸皇伯、皇叔之間的矛盾日益激化,于是發生了鄭王永蹈和鎬王永中謀反案,兩人先后被誅,而章宗也相繼制定了一些新的規定,加強對諸王的限制和防范(71)。金代王府屬官的設置與封爵政策的具體執行具有密切的聯動關系,而封爵政策的變化亦牽動著對王爵的封授,這一系列的問題均有待于深入挖掘與剖析。

(五)金代封爵與其他政治制度的關系研究

封爵與官制、禮制、封贈制度等政治制度密切相關。任萬平《金代官印制度述論》對金代親王、一字王、郡王印綬的材質、尺寸、紐式等級進行了闡述(72)。王姝《金代品官命婦封贈制度考》及其博士學位論文《金代女性研究》中指出,爵位是封贈品官命婦的重要參考(73),體現了封爵與封贈制度之間的密切關系。封爵制度作為典章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與官制、禮制等政治制度的關系有待進一步分析。

綜上所述,金朝及后世文獻對金代封爵制度的爵位等級、封授等問題有不同程度的記述、整理與研究。目前學界對金代封爵的相關問題亦有了不同程度的關注,但多只是在通史、制度史或其他方面的論著中有所提及,缺乏系統深入的論述。就目前的研究成果而言,對封爵的形式與等級關注相對較多,但具體的爵稱、爵序還需要進一步考證,其中有些問題仍存在模糊的認識,有進一步探討的空間。而金代爵位的封授、管理與政治體制演變的關系以及對金朝政治的影響等問題均有待深入探討。因此,對金代封爵制度進行整體研究,深入探究其制度內涵和具體的運作、解析其制度特點和作用十分必要。

主站蜘蛛池模板: 白银市| 行唐县| 安福县| 称多县| 黄龙县| 赫章县| 利川市| 乐清市| 尚志市| 武冈市| 黎川县| 富裕县| 嘉黎县| 太湖县| 高青县| 朝阳市| 常山县| 江油市| 磐石市| 开江县| 阳高县| 中方县| 文安县| 林周县| 榆社县| 高唐县| 黄龙县| 墨江| 年辖:市辖区| 越西县| 城步| 宝鸡市| 鸡泽县| 蛟河市| 侯马市| 吉水县| 古田县| 大田县| 鄂托克前旗| 封丘县| 公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