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的不夠清楚么？”厲寒霆一記薄涼眼神遞過去，“如果你想讓其他的合作也都中止，可以繼續廢話，你多說一句，我便停一個合作。”

如果這些合作都停了，業界也會根據厲氏的態度琢磨出一些東西，估計也會和厲寒霆一樣，不和家里合作。

那他們就全玩完了。

厲寒霆這話很有震懾力，陸遠舟即使心里有一萬分不甘，也只能陪著笑點頭。

當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這個女人就是掃把星，靠近他準沒好事。

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怎么和家里交代，和厲氏合作告吹的事情。

林玖兒看著他憋屈的樣子，覺得好笑，捂著唇，沒忍住笑出聲來。

陸遠舟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見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厲寒霆薄唇微動：“滾！”

陸遠舟渾身一激靈，擦去額頭上的汗，轉身就走。

臨走之前還不忘給林玖兒一個警告的眼神。

不過那眼神在林玖兒眼中絲毫沒有威脅。

她收回視線，看向厲寒霆，“多謝。”

厲寒霆淡淡頷首：“對這樣的人，不要廢話，直接動手。”

“知道。”林玖兒贊同點頭，神情惋惜：“剛才我就應該直接和他動手的。”

靜默一瞬。

在醫院遇見，他們還可以圍著厲老爺子說上幾句，現在乍然在商場見面，一時竟然不知該從何處開始話題。

“其實，這件事也沒有嚴重到取消合作的地步。”林玖兒低聲說。

她本意想說，厲寒霆不必為了自己如此，又覺得太自戀，話到嘴邊換了說辭。

對于厲家和陸家的合作，圈子里的人都略有所聞。

這段合作從年前就已經開始準備，這個時候貿然叫停，雙方損失都不小。

當然，這些損失對厲氏來說算不了什么，對陸家來說，卻是真真切切的痛。

除去無法挽回的利益，還有難以補救的關系。

圈子里的人知道厲氏中止合作，多多少少會揣摩著厲寒霆的心思做事。

如此一來，陸氏未必還會像一切一樣，有很多企業上趕著合作。

“由小見大，我也不愿意和人品差的合作。”厲寒霆神色淡淡，仿佛在談論天氣一般隨意。

林玖兒應聲，知道厲寒霆有自己的考量，沒有多言，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忍不住朝洗手間的方向看。

女兒遲遲沒有從洗手間里出來。

厲寒霆垂眸看著林玖兒，眼眸幽深。

今天林玖兒穿著隨意的深灰色休閑運動套裝，黑發梳成馬尾，露出飽滿的額頭，皮膚白皙，嘴唇紅潤，俏生生站著，便足以吸引人的目光。

想到陸遠舟對她的糾纏，他道：“他有未婚妻，你和他……”

說到一半，他無奈一笑。

這好像不是他應該操心的事情。

“我知道。”林玖兒卻沒有覺得異樣，紅唇緊抿著，情緒難辨。

她當然知道陸遠舟有未婚妻，而且陸遠舟的未婚妻還是她的妹妹。

厲寒霆卻誤會了她的情緒，問話的語氣壓低，小心翼翼試探：“難道他是孩子的父親？”

“不是。”林玖兒回答的斬釘截鐵，“這樣的男人，我看一眼就惡心，更不可能碰他。”

更不可能和他有孩子！

她并不想在孩子父親的事情上糾結，轉移話題：“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厲總，很巧。”

看了一眼厲寒霆空蕩蕩的身后，她好奇：“你……一個人逛商場？”

“帶孩子出來走走。”厲寒霆道。

“那孩子呢？”

“去廁所了。”

林玖兒咧開嘴輕笑：“我女兒也在上廁所。”

真不是一般有緣！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融洽。

林玖兒偏頭看著厲寒霆，心底覺得外界傳聞高不可攀的厲總并沒有那么冷，更不像是一朵難以企及的高嶺之花：“厲總好像也沒他們說的那么可怕。”

“我也是人，有什么可怕？”厲寒霆無奈一笑，看向林玖兒的目光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柔和：“要不要一起吃飯？”

“看在你征求我意見的份上，勉強同意。”林玖兒輕笑，俏皮歪頭。

正好她剛才沒有吃飽。

她剛要再說話，手機忽地響了，是林唯一的電話。

……

洗手間門口，厲南洲和林唯一順利見面，兩人相似的小臉蛋都紅撲撲的，一臉興奮。

“你怎么才過來，媽咪肯定等著急了，你來的時候沒有被媽咪看見吧？”林唯一拉著厲南洲的手，喋喋不休。

“我進來的時候，好像有壞叔叔在和媽咪說話，爹地去幫她了，我小跑過來，根本沒讓她看見。”厲南洲手舞足蹈解釋。

“別說那么多，我們趕緊換了衣服出去，不然爹地和媽咪就要等著急了。”林唯一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厲南洲朝衛生間里面走。

厲南洲卻好像腳底下生了根一樣，站在門口猶豫，不愿意再向前一步，眼睛頻頻朝著頭頂的牌子看去。

他的聲音溫和又小聲：“可是這里是女廁所。”

“那我跟著你去男廁所。”林唯一折返，拉著厲南洲朝另外一個洗手間走去。

“我還是跟你進去吧！”厲南洲連忙攔住林唯一。

五官皺在一起，給自己做了好一陣心理建設。

他是男生，去女衛生間沒事。

但林唯一是女生，不能讓她去男衛生間。

反正都是隔間，沒有人知道他是男生。

這樣在心里反復做了幾次建設，厲南洲才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走進洗手間。

“你快點，如果一會兒媽咪進來找，發現我們兩個就糟糕了。”林唯一不停催促。

兩小只進入隔間再出來，身上穿著對方的衣服，視線對上，感覺像是在照鏡子一樣，捂著嘴輕笑出聲。

厲南洲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兩頰緋紅，轉身朝外面走。

他不想呆在女衛生間。

又低頭扯著衣服下擺，厲南洲悄悄松了一口氣。

幸好林唯一平時喜歡穿寬松的衣服，讓他不至于穿小裙子。

林唯一蹦蹦跳跳，從厲南洲身后經過，語氣輕快：“我先去找爹地咯，你和媽咪好好相處~”

“等一下。”厲南洲喊住林唯一。

林唯一緊急停車，回眸茫然看著厲南洲：“怎么了？”

“媽咪和爹地都在外面，你不能出去，得先讓一個人離開，這樣才不會穿幫。”厲南洲板著白嫩的臉，眉頭緊皺，為此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