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課的時候，林唯一心里有氣，一直不理姜堰，沉默的氣氛持續到放學。

林唯一和林奇一前一后上車，兩人坐在后排。

林玖兒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女兒。

小團子臉蛋粉嫩又圓鼓鼓的，雙手抱臂扭頭看著窗外，情緒低落。

再看林奇，已經是安靜模樣，視線對上，還對著她微微一笑。

經過上次坦白林奇的身份，林唯一雖然還不喊他哥哥，但是已經沒有之前那么排斥，今天看兩人之間的氛圍，難道是林唯一又和林奇置氣了？

“今天在學校發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嗎？”林玖兒問。

“沒有！”林唯一會回答的很快，扭頭看著林玖兒：“媽咪，在學校遇到不好的事情，是不是應該告訴老師？”

林玖兒點點頭，越發好奇：“什么事情把你氣成這樣？”

林唯一冷哼，不愿意講。

林玖兒看向林奇。

“這……”林奇有幾分猶豫，遲疑的目光落在林唯一的身上，見對方沒有阻攔的意思，才緩緩開口：“我們有個同學，好像被其他小朋友欺負了，還受傷了，妹妹要帶他去找老師，那個人卻不愿意。”

聽完，林玖兒挑眉。

根據她對女兒的了解，不應該對為了旁人有那么大的情緒波動。

她立刻想到那個精致漂亮又冷漠的小男孩：“你們那個同學是不是叫姜堰？”

“他就是不識好人心，我以后再也不幫他了！”這兩個字像是開關，林唯一瞬間不滿道。

林玖兒抿緊唇角，回憶起上次見到姜堰的情況，以及聽到的只言片語，斟酌措辭，開口：“媽咪之前確實和你說過，遇到事情找老師，但也是在老師是個好老師的前提下。就像上次你和別人打架遇到的情況，那個老師偏心別人，他們也沒問清楚事情真相就要懲罰你。”

透過后視鏡，看著林唯一似懂非懂的神情，林玖兒繼續道：“姜堰不是不領你的情，而是他很清楚就算是找了老師也沒有用。”

林唯一似懂非懂：“那那些小朋友欺負姜堰，是不是也是因為他們覺得老師不會懲罰他們？”

“是的。”林玖兒看著林唯一：“你有什么想法？”

林唯一卻只是笑了笑，沒有回應。

等紅綠燈的時候，她注意到林玖兒目光悠遠的看著前方，漂亮的手無意識摸著脖子上的珍珠項鏈。

她以前沒有見過這條項鏈，不過看媽咪一直摸著，一定很喜歡這條項鏈。

“媽咪，下周我們學校有親子會，你一定要來。”林唯一道。

她更關心媽咪是否可以按時參加親子活動，畢竟她和厲南洲已經做好準備讓兩位見面了。

她的話沒有得到回應。

林唯一又喊了一聲：“媽咪。”

林玖兒猛然回神，“不好意思寶貝，媽咪剛才沒有聽見，你可以再說一次嗎？”

“媽咪，你開車的時候還心不在焉，很危險的。”林唯一撅著小嘴，小大人一樣，言辭嚴肅。

“那你還和媽咪說話？”林玖兒哭笑不得，卻也知道女兒說的有道理，“剛才媽咪走神，沒聽到你和我說話，等著回家之后，你在和我說一遍，可以嗎？”

林唯一點點頭，狐疑的看了林玖兒一眼。

不知道為什么，媽咪消失了一天回來之后，就總喜歡愣神，好像有什么心事。

她悄悄湊到林奇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你有沒有覺得媽咪最近不太一樣啊？”

林奇身子微微向旁邊傾斜，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小手扣著座椅邊緣，輕輕點頭。

等著林唯一坐直身子，他才悄悄松了口氣。

林唯一現在對他沒有那么大的敵意，卻更讓他神經緊繃。

面對她偶爾的親近，林奇有些無所適從。

以前在福利院的時候，從來沒有人這么對過他，也養成了他不喜歡甚至抗拒和別人親近的性格。

他也是經歷了好幾次，才不會對林唯一的突然靠近有很大的反應。

“媽咪好像有心事。”他低聲說。

“等回到家，你問一問媽咪。”

“為什么是我？”

“這是給你表現的機會，懂不懂？”林唯一瞪圓眼睛，“讓你問，你就問。”

林奇只好應下。

回到家，林玖兒讓兩個小孩自己玩耍，自己則坐在沙發上，漂亮纖細的手指無意識搭在項鏈上。

珍珠圓潤天成，觸手光滑溫潤。

厲寒霆的眼光很好，這條項鏈完全在她的審美上。

之前的那些鮮花并不足以打動林玖兒，但是這條項鏈不一樣。

是男人親自挑選的，恰好對她的胃口。

有一種被人拿捏著的感覺。

林玖兒眉頭微微皺起。

說實話，她不喜歡被人拿捏的感覺。

“媽咪，你看起來不開心。”林奇和林唯一湊在一起，躊躇半天，最后被林唯一推著過來，不得不坐在林玖兒的身邊。

林玖兒回神，扯動嘴角：“沒有。媽咪只是……”

她偏頭思索一下，說：“媽咪只是遇到了一個比較艱難的選擇題，不知道該怎么做選擇。”

“什么選擇？”

“正確的和喜歡的，媽咪不知道該選哪一個。”

正確的選擇，就是不和厲寒霆發展男女朋友關系，盡快找到另一個孩子。

喜歡的選擇，就是順著自己的情感和厲寒霆在一起。

“喜歡的難道不是正確的嗎？”林唯一偏頭看著林玖兒，眼眸澄澈，“媽咪不就是因為那個選擇是正確的，才會喜歡嗎？”

是這樣嗎？

林玖兒怔然，心頭情緒復雜，她無心和孩子們交流，轉移話題問：“你們剛才在車上說了什么？”

提起這事兒，林唯一瞬間來了精神，坐直身子，兩眼放光，“媽咪，下周我們學校有親子活動，你一定一定要來！”

“好。”林玖兒應下。

她帶著兩個孩子吃飯，休息。

入夜，林玖兒躺在床上，未眠，旁邊床頭柜上擺放著那條珍珠項鏈，在暖黃色小夜燈的映照下，瞧著越發溫潤。

她點開兩人的對話框，最后一句還是厲寒霆發的。

來回翻看兩邊，她突然輕笑。

真的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