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位男人的誕生
- 狂妄之歡
- bibiti
- 3108字
- 2024-08-13 09:32:35
“等一下!你們肯定是有什么誤會!現在我們還是逃命要緊!”媛書翠插嘴道。
“誤會?往我臉上潑硫酸,把我的臉弄成這個樣子是誤會嗎?
哈哈哈!!放心媛書翠女士!噓~等會就輪到你啦!”
特工看上去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變得有些瘋瘋癲癲了。他說話的每一個語調,都仿佛是一位發病的精神病人所言。
“你為什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特工依舊瘋癲的癡笑:“還能是什么媛書翠女士,有人花了一筆大價錢買你的腦袋。
為了支開你身邊的那些保鏢,可花了我不少力氣。”
“什么??那剛才的惡鬼也是你搞的?”媛書翠問。
“惡鬼?那是什么東西?”特工面帶疑惑,在那張似人非人的恐怖臉龐下。
張海霧已經分辨不清,他的微表情是在裝不懂,還是真不懂。
“你連惡鬼是什么都不知道……那肯定不是組織派你來的,那是誰派你來的?”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就這么看不起我嗎?我好歹也是吃的這碗飯。”
特工突然把指向張海霧的槍口,突然轉向了媛書翠,繼續說道:
“還有什么遺言嗎?我不想在將死之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媛書翠死死的盯著眼前黑漆漆的槍口,淡定的說: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我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誰,給了多少,但我出價只會更高。
你也應該知道,我要死在了這里,會有多少瘋子、上層勢力來找你麻煩。
我保證他們會讓你,更加生不如死,你應該知道,跟誰占隊才是正確的。”
“不好意思媛書翠女士,我知道你權勢濤天,但兩害取其短,雇我的人比你可怕的多。
無論我惹上誰,我都不想成為那個人的敵人。要變天啦女士,權力的更替是正常的,沒有誰會一直在一個位置永遠下不來。”
見勸說威嚇都沒有效果,媛書翠的態度也軟了下來,以一種哀求的口吻詢問道:
“那能滿足我最后一個請求嗎?”
“哦?”特工來了興趣,上揚的嘴角有些壓制不住,他強忍著笑意回答:“哦?你是你是在求我嗎?”
“算是吧!這對你來說很容易。”
這倒是很能吸引特工的怪癖,他就喜歡看別人在他面前求饒,而且這次還是占據了權力一邊天的人。
雖然從職業上講,特工的話有點太多了。但是他也是真的想知道,一個權力濤天的家伙,在臨死前的請求到底是什么。
“那你說說看。”特工眉飛色舞,臉上的笑意一時壓制不住,一時冷靜至極。
特工反復在兩種情緒中來回切換,乍一看,就像被什么東西給附身了一樣。
“殺了我可以,但能否請你放過我身邊的那個小子。他是無辜的,只是不幸被牽扯了進來。”
媛書翠指的是,在一旁已經不敢吱聲的張海霧。
他有些無法理解,為什么媛書翠會這么幫自己,明明他們認識也不過幾個小時。
“為什么?理由?”特工跟張海霧一樣的困惑。
因為特工在執行任務之前,都會先對目標進行一段時間的觀察,和背景個人信息的調查。
而據特工所調查的結果,媛書翠和張海霧一開始并不認識,他們純粹就是在這里認識的。
在媛書翠的交際圈里面,壓根也沒有人認識張海霧,可她臨死前的最后愿望,居然是讓他活下來??
太扯了,但要是寫進小說里,估計會有讀者相信。
“因為他是無辜的……”
“真搞笑!我殺過很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但是每一個人,在生命的最后,都會自以為自己擁有很多‘籌碼’。
然后拿著這些‘籌碼’跟我求饒、談條件,就像你剛才那樣。
可你現在居然為了一個,‘無辜的人求饒?
你這樣層次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也是夠奇葩的。”
逃生通道里面一片寂靜,氣氛安靜的可怕。
“不過很遺憾……”特工思索片刻繼續說道:
“他不可能繼續活著,他首先是看到了我殺人和處理尸體,然后往我臉上潑硫酸,光憑這點我就不可能放過他。
其次,我剛才還拜托我的情報人員,調查了一下這小子。發現他居然是我下一個任務目標,多有緣分我不得不殺他。”
“什么?”張海霧一驚,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點,“有人雇殺手來殺我?”
特工似乎對張海霧,突然的敏銳感到意料之外。但對于將死之人,特工也覺得無所謂了。
“是的,而且雇主是‘國家政府’。”
此話一出,原本僵持到冰點的氣氛,一下子就升溫到沸騰。
“why?”張海霧腦子已經有些宕機,國家政府安排特工,來殺他一個無名小輩??
“雖然我也不知道,這些政客們到底是怎么想的,不過一個億殺一個父母雙亡的紈绔子弟,這是一個大單。”
特工把槍口又指向了張海霧,但只是片刻,又轉回了媛書翠,說道:
“你想保護他,該不會也是知道些什么吧?”
“他就非死不可嗎?”媛書翠問。
“是的,你們都是。”特工冰冷的回答。
媛書翠以一個不怎么起眼的動作,扭過頭來,在一個特工捕捉不到的角度,她使了個眼神。
張海霧還來不及多想,那是什么意思。媛書翠就突然起身,用身體頂住了槍口,并將殺手撲倒在地。
嘴里還全力的嘶吼著:“快跑!不要管我!拼命的跑!然后躲起來!我的人會找到你的!!”
張海霧也不敢怠慢,在腎上腺素和各種雜七雜八,為了求生而一瞬間分泌的激素刺激下。
原本疼痛無比的身體,此時已經失去了痛覺;肌肉與骨骼像是被灌滿了鋁,如鋼鐵般強壯有力。
就像一頭灌滿汽油,油門踩爆的怪物猛獸,被全力發動。
他起身朝著出口,一瘸一拐的跑著。
一陣陣槍聲在張海霧耳后傳來,但他什么都顧不上了……
他很走運,特工沒有第一時間追上來。他一直逃到了外面,現在他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他看準了一輛紅色的勞斯萊斯幻影,便抄起搬磚砸碎了車窗,成功溜了進去。
緊接著就是熟練的街溜子操作,熟練的接線起火,熟練的調轉車頭。
可就在他本可以,徹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時候,他卻突然遲疑了。
他突然回想起了,當初因為胡鬧和父母發生的不愉快,然后強行扒拉在山路高速行駛的方向盤。
導致他們一家人都因車子失控,飛下了山崖。
他回想起了,當初只有他一人意識清晰,最后卻丟下了倒在車子里昏迷的父母,然后離開……
他親眼看著車子起火爆炸……
他回想起了自己的逃避……
他回想起了折磨自己一生的夢魘……
來自一場永遠不會消散的噩夢……
一種強烈的負罪感,仿佛要將張海霧淹沒……但僅僅是一瞬間,他的內心又仿佛被什么東西給填滿了。
他突然感覺不到罪惡,他突然感覺不到恐懼,他突然感覺自己可以做到一切……
他的腦子里,突然出現了一股聲音,像是惡魔的低語……或者像是惡鬼的呻鳴……
爬腦蟲:‘這里什么都沒有,我能感覺到這里只有溫暖的、原始的黑暗。
你的意識在發酵,但那已比一顆米粒沒大多少,你已經無法意識到任何事情了,你也永遠無法做到認識任何事情了……永遠……’
張海霧:“永遠?”
爬腦蟲:“沒錯……永遠的永遠……永遠的永遠的永遠……”
張海霧:“那是多久?”
爬腦蟲:“永遠的永遠的永遠的永遠的永遠的永遠,你個sb。”
張海霧:“誰?!誰在我腦子里說話。”
爬腦蟲:“時間已經沒有了意義,它原本像瀑布一樣洶涌流逝,淹沒一切終極寧靜,你還記得那個夜晚。
現在時間已經沒了意義,它的流逝曾像爆炸般劇烈,可是它卻在那樣的劇烈流逝中,突然被禁止了。
你還記得那個夜晚……你還記得那個時間被殆盡,時間被禁止的夜晚。”
張海霧:“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東西?快從我腦子里滾出去。”
爬腦蟲:“那一刻只有虛無……虛無的虛無的虛無……除了虛無就是虛無……”
張海霧:“該死!我是不是得往我腦門上來一槍,才能停止這一切!”
爬腦蟲(發出嗤笑):“你從虛無的森林里出發,一直來到一個操蛋的小鎮。
在那里你唱起了死亡之歌,甜蜜而又危險的、又永無止境。
你殺了他們……就像是被粘在油膏上的蒼蠅,你將你的意識牢牢的粘在他們身上……那有血有肉之軀,被毫無尊嚴的踐踏著、折磨著……”
張海霧:“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誰?”
爬腦蟲:“我知道你的一切,因為我就是你。”
張海霧此時的內心,已經被‘某樣東西’填滿了。就像一個千瘡百孔靈魂,被另一個千瘡百孔的靈魂,所完美貼合。
他感覺現在的自己無所不能……他覺得自己能做到這世上的一切……
張海霧:“我命令你!給我滾出去!”
張海霧莊嚴的下令,剛才那股爬腦蟲的聲音,竟真的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