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說話哪有你插話的份？”程氏沒好氣道。

“嫂嫂。”

吳大娘子攔住了程氏說道：“興哥兒最近長進了不少，和他說說也沒什么。”

“興哥兒，姑母可以給你說說，但是你記住出去千萬別亂說。”吳大娘子叮囑道。

“嗯！姑母放心，我知道輕重的。”吳興連忙點頭，準備吃瓜。

“你剛剛說，那小秦氏對顧二郎好，比對她親生的都好。但是你知道她是如何對顧二郎的，又是如何對待她親生兒子的么？”吳大娘子笑著問道。

吳興聞言一怔，仔細想了想，好像明白了幾分。

小秦氏對顧廷燁可以算的上是溺愛，顧廷燁犯錯，她為顧廷燁善后。

顧偃開打罵顧廷燁，小秦氏極力維護。

但是對待自己兒子的時候，卻要求非常嚴格。

若是對待兩個兒子都是一個態度，確實沒問題。

但如此差別對待，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這是想把顧廷燁給養廢。

“看來興哥兒已經想明白了？”吳大娘子笑道。

“姑母說的我明白了，可是也有可能是顧夫人怕別人非議，畢竟她不是顧二郎的生母，要是要求過于嚴格，別人會覺得她故意苛責顧二郎。”吳興說道。

自古以來繼母難當，小秦氏若是對待顧廷燁嚴苛，沒準別人就要說她故意薄待繼子了。

光憑這些就斷定小秦氏是在偽裝，有些過于勉強了。

“自然不止這些，那顧家二郎每次惹禍被罰，要不了多久就能傳遍汴京。家丑不可外揚，若不是她刻意宣揚，如何傳的出來？”吳大娘子說道。

吳興恍然的點了點頭，確實，古人都講究家丑不可外揚，家里奴仆都有身契的，輕易不敢泄露主家的事。

若不是有人刻意宣揚，很多事外面人也不可能知道。

“既然許多人都知道，為什么那顧夫人還賢名遠揚呢？”吳興疑惑道。

“呵呵，這無仇無怨的誰會去管這些？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家沒有點丑聞？你去說別人的，別人自然也可以說你的。更何況，也沒有證據。”吳大娘子搖了搖頭道。

“也是。”吳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和你說這些，是因為那顧家二郎也在國子監讀書，平常最好少喝他接觸，留個心眼。”吳大娘子說道。

“姑母，可是今天那顧二郎來找我，想搭大哥哥送聘的船去揚州，我已經答應了。”吳興撓了撓頭說道。

他本來想瞞著這件事的，但是去揚州下聘，不僅會去一個族里的長輩，吳大娘子也會去。

到時候根本瞞不住。

“那顧家二郎好端端的去揚州做什么？還要搭咱們家送聘的船去？還有你瞎答應什么？”程氏瞪眼道。

“嫂嫂別急。”

吳大娘子皺眉道：“官家沒有親政前，不少勛爵從戶部借錢私用。官家親政后，徹查賬目后大怒，讓欠錢的勛爵在限期內必須歸還，若不然就要奪爵問罪。

顧家為了填窟窿，讓如今的寧遠侯休妻娶了揚州富商白家之女。

那白家可是鹽商，什么不多就是銀子多。

白氏嫁入顧家聽說帶了百萬兩的嫁妝，替顧家補上了窟窿。

可是那白氏命薄，沒幾年就難產去世了。

這件事對于顧家來說是個丑聞，自然要極力的掩蓋這件事。

汴京很多人家還以為小秦氏是在姐姐大秦氏去世后就續弦嫁入了顧家，不知道這中間還有個白氏。那顧廷燁要去揚州，估計就是去白家的。”

“那就更不能答應了，我可是聽說過，那白氏當你的死有問題。白家老太爺還到顧家去大鬧了一場，從此兩家就斷了往來。那顧二郎要搭咱們家送聘的船去揚州，顯然是顧侯不讓他去。若是咱家把他捎去了，豈不是把顧家給得罪了。”程氏說著，狠狠的瞪了吳興一眼。

“興哥兒，你娘說的對，明日你就去告訴那顧二郎，就說送聘的船以滿，不能捎帶他，讓他自己想辦法。”吳大娘子說道。

“姑母，娘，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說。”吳興說道。

他現在算是明白，原劇中顧廷燁為什么搭袁家送聘的船去揚州，還替袁文純讓盛家難堪。

很可能，這就是袁文純捎帶顧廷燁的條件。

自己還想著賣顧廷燁一個人情，沒想到卻被顧廷燁算計了。

其實就算捎帶了顧廷燁，顧家雖然會不高興，卻不敢發作。

畢竟事情鬧開，丟人的是顧家。

顧家不可能因為這事而報復吳家。

不然原劇中那袁文純也不會答應顧廷燁。

但是自己又不是袁文純，不需要利用顧廷燁，和他也沒什么交情，為何要冒著得罪顧家的風險，搭上他。

顧廷燁能不能繼承白家家產，關他屁事。

反正顧廷燁也不會分給他。

至于承諾什么的，吳興就更不在意了。

顧廷燁若是提前說明緣由，自己還有可能跟他講什么一諾千金。

人家都算計到他頭上來了，自己要是還信守承諾，那就是蠢了。

“我就說他夸不得，你看，剛夸完，就惹了麻煩。”程氏沒好氣道。

“這事也不能怪興哥兒，他又不知道內情。人家提出要搭個順風船，又不是什么大事，他自然不好拒絕。”吳大娘子幫吳興開脫道。

“是啊母親，我現在知道了，肯定不會答應的。”

吳興心里暗罵顧廷燁不是東西。

這種人果然不適合做朋友，一不小心就著了他的道。

誠然，從顧廷燁的角度，他只是想去楊州，談不上算計。

但是從吳興的角度來看，一件事明明帶著隱患，你卻沒有說明，就是算計。

“這件事我就不告訴你爹了，你以后少和他來往，別被他帶壞了。”程氏沒好氣道。

雖然她知道顧廷燁是被小秦氏往廢了養的，但是顧廷燁紈绔之名已經深入人心了。

她自然不想自己兒子，和那種人多有接觸。

“知道了娘。”吳興連忙點頭。

“嫂嫂，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下聘的事就按我們之前說的來。”吳大娘子說道。

她今天過來只是和程氏對一下下聘的章程。

程氏讓吳大娘子吃了飯再回去，吳大娘子不肯，便帶著吳興送她出了門。

吳大娘子離去后，程氏叮囑吳興明日跟顧廷燁說清楚，便打發他回房做功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