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述職其實就是向皇帝或者上級陳述自己履職期間的功過,和未來的規劃。
認真來說,這也算是一種考核。
盛纮只是一州通判,沒有資格當面向官家陳述,他的述職是由吏部郎中完成的。
不過到了盛纮這一步,他的任命吏部只有擬訂權,最終還是要附帶官員親筆陳述的奏章一起,上報官家批準。
對于吏部上報的升遷任命,除非官家聽到一些不好的言論,或者有想提拔的人外,其余的都會準許。
盛纮在汴京一通打點,已經得知吏部擬定他升遷為淮南東路憲司判官。
憲司負責監督管理所轄一路的司法審判事務,判官則是憲司佐官,從五品。
雖然還未上報官家,但是在盛纮看來已經八九不離十了,完成述職,該拜訪的也都拜訪了,盛纮邊打算回揚州了。
回揚州前,自然要跟吳家這邊道個別。
吳忠得知消息后,再次設宴款待了盛纮。
吳興自然也要出席,當得知盛纮要升為從五品的憲司判官,吳興愣住了。
他記得盛纮這次升遷成了京官,好像是尚書臺任來著。
難道因為自己的原因出現了變故?
吳興覺得不太可能,即便華蘭的親事變了,但是吳家也沒插手盛纮的升遷,不應該會出現變故才是。
等等。
吳興突然想到原劇中盛纮之所以成為京官,好像是官家看他的字寫的漂亮,才提拔的。
對于官場任命的一些步奏,吳興也知道一些。
應該是吏部上報任命請官家批復的時候,官家看了盛纮的述職奏折。
想到這里,吳興放心了不少。
……
皇子夭折了數月,朝中終于有人提出請官家過繼宗室。
官家當朝大怒,直接甩袖而去,后面近一月,一直稱病不朝。
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誰不想把家業傳給自己的兒子。
官家身為皇帝,自然不甘心把家業傳給侄子。
侄子再親,也沒有自己兒子親。
官家雖說年近五十,但是這個年紀還老來得子的也不是沒有,官家自然還抱有希望,不愿意過繼宗室。
雖說即便過繼了宗室,等他有了皇子,也可以將其貶了,但若是過繼的人頗得人心,若是他以后真有了皇子,威脅也不小。
朝中上奏的大臣,也是一次試探,見官家反應激烈,朝堂中反而沒有人繼續上奏,汴京表明的局勢倒是難得的平和了下來。
不過這些和吳興沒什么關系,他每天上忙著上學讀書,生活十分枯燥。
而且古代竟然沒有暑假,天氣越來越熱,古人又穿著長袍,即便是絲綢制作的衣服,透氣效果好,還是熱的不行。
難怪從開國至今,勛爵子弟沒人能考中科舉。
實在是讀書太苦了,平民子弟為了出人頭地,還能堅持。
那些勛爵子弟,從小生活優越,哪里受的了這個苦。
即便吳興這樣的穿越者,都生出過放棄的想法。
吳興上輩子雖然也是普通人,但是那時候夏天天氣最熱的時候已經放假了。
天氣一熱,人的心里就有些煩躁。
每當心情煩躁的時候,他心里就有個聲音在說,反正有蔭封,何必讓自己這么辛苦。
即便認認真真讀書,也未必能考中科舉,還不如享受生活,等待蔭封。
好在吳興到底是個成年人,心智還算堅定,咬牙堅持了下來。
到了八月下旬的時候,天氣才慢慢涼爽了下來,到了九月底的時候,徹底不熱了,早晚之時,甚至有了絲絲涼意。
吳林的婚事進行的也十分順利,三書六禮基本都已經走完,等十二月初下完聘,等著迎親就可以了。
聘禮早已準備好,就等日子到來,便會由吳家同族長輩送往揚州。
……
時間飛逝,轉眼便到了十一月,昨夜一場大雪,整個汴京銀裝素裹。
“元若,聽說上月月考,你又得了優?來年升入上舍怕是不難?!?
散學后顧廷燁等到齊衡,兩人結伴往外走去。
“升舍應該沒問題,不過我娘的意思是幫我找個私塾,只是尚未定下,來年還在不在國子監讀書,還不知道呢。”齊衡搖了搖頭。
“可是因為兗王世子?”顧廷燁小聲道。
齊衡苦笑著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兗王世子三天兩頭便過來找他。
齊衡有不好得罪,上下學都和顧廷燁同進同出,兗王世子才來的少了一些。
但是這樣總不是辦法,他母親平寧郡主便動了讓齊衡離開國子監的想法。
“你要按我說的去做,哪有這么麻煩?!鳖櫷顡u頭道。
之前他就建議過齊衡,直接不要給趙勉好臉色,趙勉自然不好厚著臉過來找他。
“二叔,哪有你說的那么簡單。”齊衡搖了搖頭。
萬一兗王以后成了儲君,趙勉身為嫡長子以后必然是太子。
這要是把人給得罪死了,以后麻煩就大了。
“我不是讓你去得罪他,只是讓你不要給他好臉色。他每次找過來,你都客客氣氣的,生怕怠慢了他。你越是如此,他越是得寸進尺。再說了,兗王也不一定就……”
“二叔慎言!”齊衡連忙拉了拉顧廷燁。
顧廷燁自知有些失言了,搖頭道:“不說這些了,不過你這樣逃避也未必有用?!?
說話間,兩人出了國子監。
正準備登車的時候,邊上突然沖出一個人來。
“什么人!”
兩人的隨從連忙把顧廷燁和齊衡擋在身后,戒備的看著來人。
來人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風塵仆仆的樣子。
“小的是揚州白家下人白山,奉命來給表公子送信!”男子沖顧廷燁躬身一禮。
“表公子?”
顧廷燁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說道:“我外祖父去世多年,白家那邊更是多年和顧家沒了往來,誰讓你給我送信的?”
白山一愣,說道:“表公子,老太爺前些日子才去世的啊,小的就是奉老太爺遺命,前來給表公子送信的。”
“胡說!”
顧廷燁怒斥道:“我外祖父當年因為我母親難產而死,傷心欲絕,沒多久便郁郁而終了。說,到底誰派你來的!”
他知道自己母親是從小他父親和繼母就告訴他,他母親因為難產而死,外祖父沒多久便郁郁而終了。
因為外祖父沒有子嗣,便把家業交給了過繼的繼子。
兩家從此便斷了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