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但是吳興的心里還是有些怨念。
吳忠不給他解釋其中的緣由,直接讓人打板子。
其實就是把他當成一個孩子,覺得跟他說這些沒有用處。
直接打一頓,反而能讓他長記性。
“你真知道爹因何生氣?”吳林驚訝道。
吳興翻了翻白眼,道:“我又不傻,而且大哥哥你過來,應該也是爹讓你來的吧?就是為了跟我說那些大道理,爹是不是覺得挨揍后說這些,我才能聽得進去?他之所以自己不來說,是怕我有逆反心理,聽不進去。簡單來說,就是你們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對吧?”
“咳咳…”
吳林有些尷尬的咳了咳,對吳興使了一個眼色,說道:“三弟弟,那畢竟是父親,子不議父過。”
“大哥哥這么說,看來也是覺得爹他不對。雖說作為子女,不該議論父母之過。但是孔圣人都說了,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咱們做子女的,明知道父親有錯,卻不規勸,才是大大的不孝。你去跟爹說說,我只是年幼很多東西不懂,但是并不是聽不進去,以后有什么事好好說,沒必要直接動手。”吳興沒有注意到吳林的眼色,念念叨叨的說道。
吳興覺得自己以后指不定還會犯錯,以自家那便宜老爹打完在教育的方式,說不得還得挨揍。
必須得糾正他這種錯誤的教育方式。
“這話明明出自《左傳》哪里是孔圣人說的?”吳林沒好氣道。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不過《左傳》也是圣人所寫,都差不多。”吳興說道。
《左傳》是左丘明所寫,其被譽為“文宗史圣”、“經臣史祖”,孔子、司馬遷均尊左丘明為“君子”。
完全稱的上‘圣人’之稱。
“混賬!竟然還敢背后議論為父,看樣子還是打輕了。”
突然,一聲怒喝聲傳來,吳忠黑著臉走了進來。
吳興看到父親進來,又看向大哥。
好家伙,還玩起了無間道來了。
吳林在吳忠進來的時候,就站了起來,面對吳興的目光,攤了攤手。
他剛剛明明提醒吳興了,還勸他不要亂說,可是吳興自己沒看見能怪誰。
“孩兒有傷在身,不能行禮,望爹恕罪。”吳興苦著臉說道。
“為父哪里敢怪罪你啊,為父有錯,等著你這個孝子規勸呢。你來跟為父說說,為父錯在哪里?”吳忠淡淡道。
“孩兒不敢。”
吳興看著吳忠黑著一張臉,哪里敢說什么。
“我看你敢的很。”
吳忠冷哼一聲,道:“國子監那邊我會派人給你告假,這幾天給我待在家里養傷反省。若是以后再犯,看我怎么收拾你。”
說完,直接拂袖而去。
“大哥哥你把我坑慘了。”吳興一臉怨念的看著吳林。
“爹跟在我后面進來的,我知道爹在外面,哪里敢提醒你?你胡言亂語的時候,我還給你使了眼色,你自己沒看見,怪我咯?”吳林說道。
吳興:“……”
他想著之前大哥確實給他使過眼色,但是他根本沒多想。
誰能想到吳忠會在外偷聽啊。
“你也別多想,你不是想讓我去規勸父親么。你那番話爹也聽到了,我倒是省功夫了。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吳林說道。
吳興:“……”
……
吳林走出院子,看到等在門口的父親,行禮道:“爹。”
吳忠點了點頭,往前走去,吳林跟在身側。
“興兒最近變化好像有些大。”吳忠說道。
以前的吳興也沒少犯錯挨揍,每次都嘴硬著不認錯。
剛剛吳興不僅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看出他和吳林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
其實紅臉這個角色應該是程氏來扮演的。
但是程氏因為心疼兒子,去了看到吳興的傷,怕是要心疼的直哭。
他只能讓吳林扮演了。
吳林聞言一怔,說道:“三弟弟如今已經十一歲的,變的懂事些也正常。三弟弟剛剛說的雖然有些不妥,卻也有點道理。爹,您以后別老是把三弟弟當孩子,有什么事可以先嘗試和他說說道理。”
“怎么,你真覺得為父錯了,規勸為父來了?”吳忠撇了吳林一眼說道。
“孩兒不敢!”吳林躬身道。
吳忠看著吳林,微微搖頭,抬步離開了。
……
汴京作為大宋國都,十分繁華,常住人口就有一百五十萬左右。
加上流動人口,基本維持在兩百萬左右。
汴京城分為皇城、內城和外城。
皇城是皇宮和六部衙門的辦公之所,而內城居住的都是皇親國戚勛爵豪門達官權貴。
如今大宋已經立國近百年,內城基本很難買到宅子了。
偶有出售,也是很小的宅院。
新晉官員豪門,只能在外城安家。
其中外城靠近內城的地方,自然是首選,因此房價漲的飛快。
城東靠近內城的地方有個積英巷,這里居住的大多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員,還得是家資豐厚的人家才能在此置辦宅院。
其中一個宅院,占地十余畝,乃是由兩個宅院打通而成,在積英巷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宅了。
這套宅院無人居住,只有幾個老仆留守照看。
這一日,一輛馬車在宅院門口停下,盛纮從馬車上下來,理了理衣服,打量著有些老舊的大門。
“沒有賣掉宅院,倒是做對了,來到汴京倒是不需要去住驛站。”盛纮微微一笑,吩咐冬榮前去叫門。
這套宅院是盛家老太爺買下的,雖說盛老太爺寵妾滅妻,把家業幾乎敗光,卻給子孫留下一套價值不菲的宅子。
這些年不少人聯系過盛纮想要買下宅子,盛纮開始也心動過。
畢竟他很難會成為京官,與其留著宅子,不如賣掉換錢,打點鋪路,讓自己仕途更加通暢。
不過盛老太太卻不同意,還說汴京房價日益增長,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賣宅子。
盛纮也覺得盛老太太說的有道理,加上這宅子賣了,再想買回來就難了,萬一以后能成為京官,也有地方住不是。
很快冬榮叫開了門,留守的老仆,打開門把盛纮迎了進去。
宅子多年沒有人居住,只有老仆打理,沒有修繕,顯得有些破舊。
盛纮對此也不在意,反正只是暫住沒有必要浪費錢修繕。
洗漱吃了些東西,盛纮便帶著冬榮出了門。
他這次來汴京是述職的,作為一州通判,任期將滿之時,被召來汴京述職,也就意味著他任期滿后將要升遷。
具體去哪尚不可知,要等述職后才能定下。
盛纮提前幾天來到汴京,也是為了提前打點打點,謀個好去處。
官員升遷取決于政績,一些繁華的地方,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出成績。
在盛纮忙著四處送禮打點的時候,吳家也收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