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軍隊分為禁軍、廂軍和鄉兵、藩兵四級。
鄉兵其實就是民兵,廂軍則是地方駐軍,藩兵則是非漢人組建的軍隊。
而禁軍和別的朝代的禁軍不同。
因為大宋重文輕武,皇帝收攏軍權,把大宋軍隊中戰斗力最強的軍隊都編成了禁軍。
如今大宋有超過百萬的軍隊,光是禁軍就超過了八十萬。
禁軍不僅負責守衛皇宮,還負責對外戰爭平叛等等。
簡單來說,宋朝的禁軍其實就是正規軍。
因為燕云十六州丟失,北方無限可守,因此拱衛京城的兵馬就有近五十萬。
除了駐扎在皇城守衛皇宮的兵馬外,其余四十萬都駐扎在城外的西郊大營。
西郊大營只是一個統稱,共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個大營,每個大營八萬兵馬,分為四軍,每軍兩萬人。
西郊大營的統帥就是英國公,除此外英國公還兼任著樞密院副使的職位。
當然了,英國公只是名義上的統帥。
西郊大營的兵馬調動有著嚴格的規定,沒有官家圣旨,任何人都調動不了一兵一卒。
除此外,西郊大營還有文官擔任監察使,太監擔任監軍,相互制衡。
更本不擔心有人會擁兵自重。
南大營的建安軍就是由吳興的父親吳忠統領。
不過只是統領而已,大宋兵將分離,統兵的只有練兵權,戰時根本不會讓統兵將領領兵出征,而是把兵馬調給別的將領,戰后再回原來編制。
這天,吳忠正在校場上觀看將士訓練,南大營其余幾位和他同級的將領共同前來找他。
吳忠得知消息后,甚是奇怪,雖說他們都是同僚,但是平常為了避嫌,其實很少相互接觸,各自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畢竟大宋對武將防范太嚴了,他們自然要小心謹慎。
等見了三人,一番寒暄后,吳忠才知道來意。
三人竟然是找他買茶具的,一開始吳忠也有些懵,聽到他們一番解釋才明白。
笑著應下,把三人送走,吳忠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把副將叫了過來,安排好軍中的事務,便帶著親兵離開軍營往汴京而去。
進城后他恨不得立馬去國子監把吳興揪出來,最后還是忍住了,回了家。
程氏正在后院盤算著兒子成親要邀請哪些人,準備哪些菜式。
得知吳忠回來,有些疑惑,迎了出去。
來到正堂,就看到臉色難看的吳忠正坐在正堂內喝茶。
“官人,可是出什么事了?”程氏見吳忠臉色難看,有些疑惑道。
“你說出什么事了?那個逆子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么?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慈母多敗兒,你這樣縱容他,等他成了和那顧二郎一樣的紈绔子弟,有你后悔的。”吳忠冷著臉說道。
在他看來,吳興搗鼓賣茶具的事,程氏不可能不知道。
“興兒最近很是老實,連續幾個月月考都得了優,官人這是聽了什么謠言,發這么大的火?”程氏說道。
“老實?謠言?”
吳忠怒聲道:“你那好兒子,搗鼓出什么新茶具賣,如今都風靡汴京了,人家都求購到我頭上來了!而且那個逆子之前弄了一個茶會,還邀請了兗王世子前去,那是他能接觸的么?你要是再這么縱容下去,遲早給咋家引來塌天大禍!”
若是吳興只是賣茶具,他不會生氣,他最氣的是吳興竟然邀請兗王世子前去。
朝廷對武將防范雖嚴,但是防范最嚴的還是宗室。
平常吳興作為小輩,和兗王世子接觸一下,也沒什么。
但是如今可是敏感時期,兗王和邕王離官家血脈最近,也是最有可能成為儲君的,別說是世子了,就是兗王家里的一個奴仆都要保持距離。
今天那三人來找他買茶具,其中一人就故意試探了他。
要不然吳忠都還不知道這事。
“我最近一直忙著張羅林兒的親事,真不知道啊。”程氏聞言也是一慌。
吳忠雖然生氣,卻也沒有氣糊涂,程氏既然說不知道,肯定不會有假。
深吸來一口氣,說道:“這個逆子膽大妄為,等回來我要好好收拾收拾他,到時候你別攔著。”
“官人這話說的,興兒犯下如此大錯,應當受罰。溺子如害子的道理我還是懂的。”程氏說道。
身為伯爵府當家主母,程氏自然明白牽扯進立儲之爭中有多兇險。
文臣參與立儲之爭中去,即便支持的人失敗,無非就是不得重用罷了,不至于有生命危險。
但是勛爵武將不同,只要稍微沾點邊,可能就會萬劫不復。
就拿忠勤伯爵府來說,先帝時期只是因為一些捕風捉影的事,就被直接奪了爵。
也就當今官家寬仁,登基后為其平反,給復了爵位。
……
吳興還不知道父親已經怒氣騰騰的等著他回去收拾他,散學后同劉青寧和胡六郎有說有笑的出了國子監,道別后,各自上了馬車歸家。
等馬車在府門口停下,吳興下了馬車,進了府。
進門后,吳興總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仔細一想,又想不出這種預感出自哪里。
吳興搖了搖頭,覺得應該只是錯覺,正準備回自己院子,一個丫鬟走了過來,行禮道:“大娘子請三公子去正堂一趟。”
“知道了。”
吳興打發阿九把書箱送回他書房,自己前往了正堂。
進入正堂,剛準備行禮,看到和程氏端坐上首的父親一愣:“爹,您怎么回來了?”
“你還有臉問我怎么回來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吳忠怒聲道。
“孩兒沒干啥啊。”
吳興一臉茫然,他最近雖然在搗鼓茶具的事,但是讀書也算認真,沒有偷懶,夫子還夸他進步很快。
就算賣茶具的事被父親知道,也沒道理生這么大的氣才是。
“逆子,到現在都還不知錯!來人,請家法!”吳忠喝道。
吳興一聽要請家法,瞬間慌了,有種想跑的沖動。
轉頭就看到兩個大漢,堵在門口。
吳興:“……”
原來是有埋伏,難怪他進門后總有不好的預感。
“爹,孩兒知錯了,不該販賣茶具賺錢。但是孩兒都安排好了,不會被人抓到把柄的。”吳興見跑不掉,只能老老實實認慫。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聰明?上次我就和你說了,不要自作聰明,看來你根本沒聽進去,這次非要給你長長記性才行!”吳忠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