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聲中，霧團之下，走廊地板上墜滿一層厚厚的冰霜。

冰面如鏡，將亞倫和伏地魔的動態完整記錄下來。

奇洛（伏地魔）抬臂抵墻，魔杖前端那黯淡的光，在黑霧的擠壓下，像被風吹動的燭火，左右搖擺。

“塞...爾...溫...”

終于發出可以聽懂的音節，伏地魔既驚又怒。

驚的是亞倫·塞爾溫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大。

面對這極似默默然的魔咒，要不是施咒者有意克制，殘魂狀態下的他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怒的是亞倫·塞爾溫明顯把自己當成了練習魔法的工具，這可是鄧布利多都沒有做過的事情。

巨大的屈辱和痛苦交織，伏地魔劇烈抖動身體帶出更加濃烈的大蒜味。

皺鼻響指泡頭咒，亞倫沒有理會沒鼻子。

因為他之前已經說了免責聲明，“詛咒”發作，他就失去理智了。

伏地魔現在可是個寶，相當于一個不會死的蠱王加快樂制造器，他可要多玩一會，好好補充快樂。

先前快樂將盡時，那種理智與暴虐交織的狀態，他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失控后的悸動。

不同于連續使用索命咒等黑魔法的副作用，那種感覺更難以描述。

沒有回應，伏地魔也沒有繼續發聲。

不是認命，而是他在忍痛思考一個他懷疑“從奇洛那個蠢貨腦袋里鉆進來”的想法。

那就是，要不要為亞倫·塞爾溫不自量力的計劃加速。

作為最頂級的黑魔法大師，從極似默默然的黑霧，伏地魔便推測亞倫可能想要把自己變成一個默然者。

英國巫師界幾千年都找不到一個活到成年的默然者案例，所以亞倫的想法在伏地魔眼里當然是不自量力的。

這種年輕的天才巫師把自己變成未知生物、試驗新魔咒把自己炸死的戲碼，伏地魔可見得太多了。

雖然有點搞笑，但他的加速計劃，真的就是主動充當亞倫練習魔法的工具。

畢竟，即使控制奇洛的身體，他現在也不是亞倫的對手。

這個計劃要付出兩樣東西，奇洛的命和自己的痛苦屈辱；能得到的是亞倫·塞爾溫的死亡。

想到另外幾個魂器，下定決心，伏地魔索性開擺。

亞倫·塞爾溫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詛咒的心思，他暫時不敢動了，亞倫施法的速度要比他快太多了。

為了亞倫·塞爾溫死，黑魔王可謂忍辱負重。

他這么恨亞倫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是魂器毀滅之恨，但更重要的是第二點。

伏地魔的腦回路里，自己被哈利·波特擊敗消失的那年，亞倫·塞爾溫入學。

自己受盡屈辱重返霍格沃茨，結果亞倫·塞爾溫也回來了。

而且，亞倫·塞爾溫和斯內普一樣，懷疑上奇洛了。

這不是特別的緣分，伏地魔是不信的。

篤信命運預言的伏地魔，必殺名單上，亞倫·塞爾溫的位置大概是特別高亮那種。

至于自己暴露的可能，伏地魔真沒考慮過。

鄧布利多都沒發現，亞倫·塞爾溫怎么可能發現？

魚兒不僅自己咬鉤，而且還自己往岸上游。

伏地魔開擺帶來的最直接后果就是亞倫的快樂一下子減少了。

畢竟，當你的對手開始掛機，游戲也就失去了樂趣。

于是停止施法，正打算開口，伏地魔速度卻更快。

“塞爾溫，下次再來，你這個詛咒不是一次能解決的。”

嗯？

亞倫愣了兩三秒，伏地魔又有什么壞心思？

扶著墻，伏地魔擠出笑，又強調了一次。

“一定要來啊！”

亞倫瞇起眼睛，這伏地魔，他有點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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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松林別墅，已近拂曉，亞倫沒有睡，而是在羊皮紙上寫寫畫畫。

回來的路上，他突然想到了一些東西。

對快樂這種正面情緒的需求、之前一樓的氣溫下降后產生的冰、還有外溢的黑霧。

魔法界另一個能一次集齊這三大特征的生物，叫攝魂怪。

而且，攝魂怪的殺招“攝魂怪之吻”也是直接作用于靈魂的，所以亞倫回來的路上就在思考一個問題——默默然和攝魂怪有什么關系么？

魔法界的主流認知，攝魂怪是被居住在北海的古代黑巫師艾克斯蒂斯折磨而死的麻瓜水手化成的。

而默默然是小巫師身上誕生的，兩者沒有任何關系。

亞倫之前也是這樣想的，但在回來的路上，他發現攝魂怪的產生完美符合厭惡極化的機制。

厭惡的極化需要內心最厭惡痛苦的記憶，那些被折磨的水手難道會少這些東西？

而且，這些“水手”其實應該是巫師，只是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恐慌，魔法部才說成水手。

因為，對一個黑巫師而言，巫師才是最好的試驗品。

只有斯萊特林那些腦子里都是純血論的家伙，才會張口閉口麻瓜。

這就衍生出一個問題，為什么阿茲卡班是都是攝魂怪而非默默然。

亞倫的猜測是攝魂怪很可能是厭惡極化失敗的產物。

想到這，他又想起先前的異常狀態，忍不住激靈一下。

如果快樂耗盡后那種怪異感覺會導致厭惡極化的失敗，那一切就能說得通了。

那些被艾克斯蒂斯折磨漫長歲月的巫師們，一定一絲快樂都榨不出來。

告誡自己，一定不能耗盡快樂。

亞倫又想到行為反常的伏地魔，如果沒有從他那里補充快樂，現在亞倫可能就要面對一個大麻煩了。

想到快樂，就想起尋找快樂替代品的計劃，亞倫要先抄抄老學長的作業。

將復活石戒指放置工作臺，自上次擱置混合情緒極化的研究后，亞倫再一次取出一塊伏地魔的靈魂碎片。

一圈圈黑色霧氣想擠進亞倫的身體，卻被更加凝實的氣團阻擋。

而且，就像剝雞蛋一樣，靈魂碎片外層的黑色霧氣一片片掉落，漸漸顯示出一圈刺眼的綠色。

就像獨角獸血液中的厭惡能占據亞倫插到瓶子里的氣棒一樣，亞倫的厭惡氣團將伏地魔靈魂碎片上的厭惡吸了個一干二凈。

顯而易見，伏地魔對厭惡的研究并沒有亞倫這么深刻。

但另外一邊，亞倫之前的猜想也被證實，伏地魔是真的涉及到了混合情緒極化領域。

黑色厭惡下面那一層綠色的殺戮要比厭惡強太多。

現在，亞倫終于知道有兩種壓制默默然的方法。

第一種是伏地魔的混合情緒極化，用另一種更高極化的情緒來壓制。

這條路亞倫走不了，因為厭惡就是他極化程度最高的情緒。

第二種就是獨角獸的快樂療法。

打定主意先用第二種維持，亞倫總是覺得他是能走出第三條路的，就像之前他改良的那么多魔咒一樣。

也許，他的默默然，和所有人認知的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