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虛幻境
- 火影:從嬰兒開始掌控法則
- 筆墨獸
- 4198字
- 2024-04-22 09:00:00
綱手似在有意無意地趁機耍酒瘋,雖然話都說不利索,卻不斷嘟囔著“不回家,還要再喝”之類的瘋話。
“好,不回去也行,那我帶你吹吹冷風,明日若是凍感冒了,可怨不得我。”
看到他無奈妥協,綱手癡癡一笑。她這時力乏腿軟,不愿挪步,狀似撒嬌地展開雙臂,呢喃了一句“背我”。
無名見她這副憨態可掬的樣子,暗覺好笑,這時也只能依她,上前一步,半蹲下身子。
“上來吧。”
綱手老實不客氣地撲在他背上,順勢摟住他的脖子。綱手的身體很輕,幾乎感受不到重量,無名起身后,往街上打量了一眼,飛身躍上屋頂,再隨意尋了個地勢開闊的方向,御風飛去。
綱手本想閉著眼睛小憩片刻,忽覺涼風習習,睜眼一看,注意到頭頂的月亮似比平日大得多,四下昏黑一片,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她忽然覺得有些冷,環住無名的雙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冷嗎?”無名感受到她的舉動,立刻放緩速度。
“我們這是在飛嗎?”綱手輕聲在他耳邊問道。
“還行,沒有徹底糊涂。”無名笑了一聲,這個姿勢下,他的背部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兩處柔軟,他努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旖旎的輪廓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讓他止不住地耳熱心跳,飛出一段距離,看到前方不遠有一座平緩的山坡,當即俯身降了下去。
落地之后,他把綱手從背上摘了下來,剛一松手,綱手便順勢躺下,整個人呈大字型癱在地上,連胳膊都不愿抬了。
“今晚月色不錯。”無名坐在綱手身旁,抬頭望向星空。
綱手一言不發,若不是能感受到她平緩的呼吸,無名還以為她睡著了。他轉頭望去,只見綱手默默地凝望著頭頂的星空,絕美的側臉上罕見地顯出幾分憂郁,微蹙的眉間仿佛凝著化不開的愁緒。
一路上,她都沒怎么說話,無名下意識地伸出指尖,在她眉心處惡作劇似的輕戳了一下。
這時,綱手本能地突然出手,捉住他作怪的右手腕,使勁一拉,無名不防她醉中還能施展怪力,身子微一失衡,猛地跌入她的懷里。
剎那間,二人變成四目相對的姿勢,身體貼得極近,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呼吸。綱手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臉上閃過錯愕,她此刻神志不清,一時沒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罕見地露出一臉呆萌的樣子。
然而,在她醉意恍惚,未能察覺之際,無名可陷入了極為不妙的境地,在他身子失衡之時,下意識地用手撐了一下,左手好巧不巧地按在了一處極為尷尬的地方,觸感滑膩,渾圓飽滿,柔軟驚人,偏偏他還本能地揉捏了一下,雖然立時止住唐突之舉,可畢竟已屬冒犯。
“臭小子,你為什么總要礙我的事?”綱手沉吟半晌,還是忍不住道出心中疑惑,話音剛落,突然發現他神色古怪,臉上一片通紅,倒是首次見他露出這般窘態。
綱手陡然恢復了幾分清明,也明顯感受到一股異樣,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什么,秀靨迅速泛起紅暈,猛地將他一把推開。
無名直起身子,當即背過身,勉力穩住心神,左手似乎仍殘留著清晰的美妙觸感,一手無法掌握的驚人輪廓實在令人印象深刻,他只能盡量止住心猿意馬,摒除綺念。
另一邊,綱手也不由感到一陣心慌意亂,瞬間酒便醒了大半,懊悔不迭,撫額默嘆,拼命想忘掉適才的荒唐之舉,兩人好一陣都沒開口,氣氛便愈加尷尬。
良久之后,無名幾番糾結,還是輕咳了一聲,率先打破沉默:
“綱手,你剛才好像問了我什么?”
綱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此刻已勉強恢復了鎮定,只能假裝適才的事沒有發生。
“我問你為何總是陰魂不散!”
無名愣了一下,好像受到了無端指責,臉上閃過幾分委屈,旋即又恢復了平素的云淡風輕,不覺笑了起來:
“誰讓某人總是讓人放心不下呢?半夜喝得爛醉,若不把你背回去,在外受人欺負了怎么辦?”
聽他此言,倒像是自己的不對,綱手一時理屈。
“那也用不著你管,我可是傳說中的三忍,豈會因為喝了幾口酒便受人欺負?小屁孩就會瞎操心!”
無名見她開始強詞奪理,愈發感到好笑,心想她口口聲聲說自己一把年紀,可這般任性妄為之舉又哪里像個成熟的大人。
“就當我是多管閑事吧。若某人能夠成熟一點,好好照顧自己,我也就不必徹夜奔波了。”
綱手再度陷入緘默,這么多年,還沒人敢這樣當面教訓她,讓她一時有些心情復雜,隱約也意識到自己的確有些任性。
當她失去最親的弟弟那一刻起,她便不愿接受這殘酷的現實,無論飲下多少杯酒,她也改變不了失去至親的事實,孑然一身的孤獨讓她渾噩度日,自甘墮落。
想到此事,綱手不覺低垂著頭,神色黯然。看到她落寞的側臉,無名實在不能坐視不理。
猶豫片刻,他忽然俯過身,在綱手尚未反應過來時,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上一吻。
綱手怎么也料不到他會突然做出此舉,臉上一片詫異,呆呆地望著他。發現無名的雙瞳在月色下亮得驚人,仿佛輝映著月色,散發出蠱惑人心的妖異光芒。
綱手只覺眼前突然間一陣恍惚,世界霎那間變得亮如白晝。
不,是真的白晝!她驚異地瞪大眼睛,發現面前的無名不知何時消失了,而眼前身處的環境既熟悉又陌生,她心里咯噔一聲,浮現一個荒謬的想法,這里是木葉!
“姐姐!”一道無比熟悉的嗓音驀然自身后傳來。
綱手以為出現了幻聽,愣在原地,一張稚氣的臉蛋突然自它身后探出。
“姐,你在發什么呆啊?”
那曾無數次在她記憶中浮現的面容正是她的弟弟——繩樹。
綱手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稚嫩的面容,一時百感交集,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觸碰他,卻又頓在半空,怕眼前只是一場夢。
見她反應古怪,繩樹皺了一下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帶著歡快的表情笑著說:
“走啊,姐,陪我一起修煉好不好?我最近練會了新的忍術哦!”
他帶著炫耀的語氣大步邁開步子,綱手驚訝于自他手中傳來的觸感如此真實,下意識地跟隨他的腳步,不經意間低頭一瞧,發現自己身著舊日穿過的衣服,身形也恢復十幾歲時的模樣,而眼前的一草一木,乃至陽光空氣都仿佛充斥著往日的味道。
她好像一瞬間穿越回少女時代,回到繩樹仍在世的那段時光。
“繩樹。”
“嗯,怎么啦?”前方的繩樹邊走邊回頭望來,臉上漾起熟悉的可愛笑容。
綱手忽然用力拉過他的身子,緊緊擁他入懷,直至真切地感受到他的體溫,才稍稍安下心來,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繩樹,繩樹……真的是你嗎?”綱手低聲呢喃,愈發用力地抱緊他。
“姐,有點痛啦!”繩樹好像的確顯出有些辛苦的樣子,試著掙脫,費力地喘了口氣。
綱手當即松開懷抱,歉然一笑。
“姐,你的力氣好大。”繩樹有些委屈地抱怨了一句,忽然看到她臉上的淚,頓時慌了,“姐,你怎么哭了?”
“沒事,我沒事。”綱手趕緊抬手抹去臉上的淚,可一時卻怎么也止不住。
她從未想過還能親眼看到弟弟,看到他依然健在,天真爛漫的和自己對話,此情此景,仿佛從未失去過他一般。她已不去糾結眼前是真是幻,只想盡情凝望著弟弟的身姿,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充分感受和他相處的每一秒鐘。
“哈哈,姐,你下次可不準笑我哭鼻子了,你看你自己也很愛哭啊!”繩樹毫不留情地開懷大笑,一如往日般天真,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姐姐的異樣。
綱手憐愛地揉著他的頭發,也跟著揚起嘴角,笑了起來。
接著,她跟隨繩樹重游了一遍過去的木葉村,隨著往事一幕幕浮現,記憶中許多久已模糊的場景也逐漸變得清晰。她見到了很多故人,很多早已魂歸九泉的故人。
若說這是幻境,可這份觸感又無比真實,絲毫感受不到破綻,綱手暗自咬破舌尖,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腔彌漫,如果自己能夠一直留存在此,是否便能挽回失去的一切?她不禁生出這個念頭。
“姐,你今天為什么老是發呆啊?”繩樹在她眼前揮了揮手,試圖喚起她的注意力。此刻已是傍晚時分,夕陽如血,時間仿佛細沙一般自指尖傾瀉,飛快流逝。
綱手深深地望向他的眼睛,瑰麗的夕陽映著她秀美的面龐,晚風揚起她的淡金色秀發,濕潤的眼眸寫滿了不舍。
“因為我太高興了,忍不住就會胡思亂想。”她呢喃道,微微哽咽。
“亂想什么?”繩樹歪了一下頭,好像有些不解。
“想象假如這是真的,該有多好。”
繩樹現出思索之色,好像在努力理解她的意思。
“繩樹,對不起!”綱手忍了許久,此刻淚水再度決堤,她隱約感受到時間的流速正在加快,天上的星辰仿佛在緩緩移動,“姐姐沒能保護好你,你會原諒我嗎?”
“原諒?”繩樹好像非常吃驚似的,握起她的手,“笨蛋姐姐,繩樹從來沒有怪過你,又談何原諒呢?”
綱手情難自己,猛地俯身,再次將繩樹抱入懷里,雖然依舊是真實的體溫,可綱手總覺得下一秒便會失去他,一時心痛如絞,若能挽留此刻,她情愿付出一切。
繩樹靜靜地趴在她的肩頭,瘦弱的胳膊環住她的肩膀,默然良久,忽然在她耳邊輕輕問了一句:
“姐,你有照顧好自己嗎?”
雖然依舊是繩樹的稚嫩嗓音,可這個口吻異常平靜,仿佛是長大后的繩樹在對她發問一般,綱手一時無言以對,淚水愈發洶涌地滑落臉頰。
該怎么開口,說你已經不在人世,徹底離開了我?綱手滿心酸楚,失去了最珍視的家人,她根本尋不到生命的意義。也許在很久以前,她的人生便畫上了終止符,往后的余生,不過是乏味的循環。
“姐,我永遠愛你。希望你能帶著我的祝福,過好每一天。”
繩樹最后的叮嚀久久回響在她的耳畔,不知過了多久,綱手才意識到眼前再度恢復到現實的場景,依舊是星光下的靜謐夜晚,此刻她枕著無名的肩頭,似乎哭了很久,淚水都已將少年的胸前衣衫打濕。
她遲疑地抬起眼簾,凝視著面前的少年,明白是他用了某種神奇的手段,讓自己久違地見到了死去多年的弟弟。無名的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憐憫與同情,柔聲說道:
“你終于醒了,想必是個很長的夢吧?”
綱手一言不發,緩緩合上眼簾,似乎仍沉浸在回憶里,這樣的她顯得格外柔弱,與平日大相徑庭,過了半晌才幽幽說道:
“無名,謝謝你。我已經快要忘記弟弟的模樣了。”綱手的神色非常憂傷,聲音輕得像一陣風。
“忘記也沒什么不好,人都要學會忘記,否則就無法前行。”
“是么?可身為姐姐,逐漸忘記弟弟存在過的痕跡,如此也值得原諒嗎?”
“你心里其實已經有答案了吧?”無名微笑著反問,抬手輕撫她的臉頰,“我只知道,倘若繩樹還活著,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自暴自棄。振作起來吧,綱手,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在意你的人,就算不為自己,你也必須好好活著。”
必須好好活著?綱手默默思索著這句話,心里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如此簡明的道理其實每個人都懂,只是由于性情各異,每個人的感受都會不一樣。倘若未曾經歷過失去至親的痛苦,便永遠無法領會那種刻骨銘心的絕望。
一個陷入深淵的絕望之人,有時候缺的只是一個愿意伸出援手的人。
綱手不覺微微牽起嘴角,似乎終于從失去至親的陰霾中略微釋懷,也許她自始自終都明白,只是不愿接受。
無名正在幫她拭淚,動作輕緩溫柔,指腹摩挲著她濕潤的臉頰,仿佛在安慰一個傷心的小女孩。綱手意識到他的曖昧舉動,突然感到一陣心慌,雖想斥他沒大沒小,可胸口又不斷涌現一股陌生的異樣暖流,飛速蔓延至全身,讓她不愿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