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兒，你過來，娘有事和你說。”

蘇寒點點頭，走到床前。

此時，一道混雜著寵溺、仇恨……等多種情緒的復雜目光掃過，落在他手腕上裸露的些許青色鱗片上。

沉默良久，母親開始講述自己的過往。

平民女子，出門經商……蛇人劫掠，慘遭玷污……懷孕誕子，元氣大傷……

“在塔戈爾沙漠，這樣的事情并不少見，唯一不同的是，其他人類蛇人混血的孩子很難活過兩歲，而你至今仍在茁壯成長。”

“所以，那些與蛇人有著深厚仇恨的人，會因為這道血脈而排斥厭惡你，這并不是你的錯。”

蘇寒垂下眼簾，并沒有感到多少意外，聰慧如他，早通過平日里的蛛絲馬跡猜到了真相。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這本就是是他自己的選擇。

只是……

他注視著面前命不久矣的年輕女子，心緒不寧，不斷思考若是自己當初不選擇‘碧蛇單花瞳’的天賦，是不是就不會發生眼前這一幕？

她會嫁給一個忠厚老實的丈夫，生下一對聰明乖巧的兒女，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度過沒有遺憾的一生。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病死在這間小小的石屋里。

“不要露出這么難過的表情……”

一只干枯乏力的大手慌忙伸出，撫摸著蘇寒的臉龐，這個女人在生命最后的關頭，想的仍是如何安慰自己的孩子。

“既然生活在這片蛇人肆虐的沙漠，總要有人遭遇這樣那樣的不幸，娘只是命不好，怨不得旁人。”

是啊，就算自己不選擇這項天賦，難道如此遼闊的塔戈爾沙漠就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了嗎？

曾經面臨的諸多惡意，不過是多年來積攢在人們心中累累血債的些微折射罷了。

恨之深，罪之重。

他沒錯，她也沒錯，有錯的只是名為‘蛇人’的骯臟種族。

“蛇人……”

蘇寒低聲念著這個族名，語氣如往常一樣毫無波瀾，但那雙猶如綠玉般晶瑩剔透的碧綠眼瞳中，卻閃著令人心悸的幽光。

他雙拳緊握，心頭情緒激蕩，憤怒、殺意等負面情緒交織，突兀間竟喚醒了身體里與生俱來的隱藏天賦。

只見，碧綠瞳孔旁，一個綠色的小點突兀出現，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散發著強大神秘的氣息。

碧蛇單花瞳，覺醒！

蘇寒撫摸著自己的眼眶，本能地感知到這雙天生異瞳的主要能力。

【蛇類契約：強制與幾乎所有蛇形魔獸產生一種單方面的聯系。】

【幻覺制造：以視線為媒介，投射靈魂力量，讓目標精神恍惚，產生幻覺，甚至陷入自身意志主導的幻境。】

【身體操控：短暫接管敵人的身體控制權，接受多方面的視角，甚至操控他們進行攻擊或防御。】

這些能力都十分出色，潛力很強，某些方面甚至不弱于原版的天下第一奇瞳——碧蛇三花瞳。

蘇寒隱隱猜測，或許是因為這雙眼瞳的本質主要來源于詭異、陰寒、靈魂等方面，與其他兩大天賦相輔相成，方才有所強化。

果然，一個好的天賦搭配是可以產生1+1+1＞3的效果，當初自己選擇的思路沒有問題。

‘待此瞳大成之日，便是蛇人滅族之時！’

蘇寒在心里默默立誓，略顯妖異的眼睛閉上又睜開，原本眼中清晰無比的綠色小點瞬間消失。

僅是片刻，他已然對這項天賦收放自如。

說來諷刺，這種對蛇特攻的獨特天賦，卻偏偏只會誕生在蛇人與人類的后代中，像極了某種宿命。

【幾天后，處理完母親的后事，你開始了獨自一人的生活。】

【靠著她留下的遺產，你只要省著點用，至少五年內都能不愁衣食住行，每日只需修煉斗之氣和開發碧蛇單花瞳，倒也過得自在。】

【不知是實力太弱，還是天賦開發度不夠，你發現自己這雙碧蛇單花瞳現階段不太好用，除了基本的蛇類契約，幻覺制造和身體操控的使用效果都只能算是勉強能用。】

“嘶嘶～”

石桌上，是一條普通的小蛇，身長不過數尺，周身鱗片雪白，額頭上印刻著的綠色花朵，昭示著其身份——蘇寒強行契約的第一條寵獸。

此時，它正本能地遵循血脈深處的指引，微微抬起頭部，吐出分叉的舌尖，輕輕舔舐著空氣中的能量微粒，妄想他日能魚躍龍門，進化為尊貴強大的一階魔獸。

蘇寒面無表情地來到桌前，碧蛇單花瞳中綠色小點悄然浮現。

下一刻，一道幽光爆射而出，照耀在小白蛇軀體之上。

小白蛇受此一擊，瞬間精神恍惚，三尺蛇軀僵硬在原地，黑珍珠般的眼睛里一片死寂。

十數息后，它清醒過來，晃了晃橢圓形的腦袋，有些疑惑地打量四周，眼中滿是清澈的愚蠢。

看樣子，這條蠢蛇完全沒意識到剛才遭受了攻擊。

蘇寒見狀有些沉默。

連已經契約的普通蛇類，都只能勉強使其精神恍惚，無法陷入幻境，更別說真正的魔獸了。

這天賦，前期不給力啊。

他不死心，選擇繼續嘗試。

這次是一道奇異綠芒如波紋般自眼中涌現而出，飛速擴散，籠罩方圓一丈以內的所有生靈。

小白蛇首當其沖，迅速失去了身體控制權，隨他心意不斷扭動身體，左左右右上上下下……

同樣十數息后，它奪回身體控制權，瑟瑟發抖地盤成一團，終于發現了異常。

“幽光奪魄，綠芒控體，效果是有的，但是強度不夠，該怎么解決呢？”

蘇寒陷入沉思。

說實話，這些能力挺強的，與自己實力相仿的小白蛇都能控住十幾息，利用好了堪稱同階無敵——僅限蛇類。

但始終受限于境界，達不到他想要的越階殺敵。

除非，繞開斗氣！

但在這片以斗氣為唯一主調的大陸，想要做到這點又談何容易?

即使放眼諸天萬界，也很難找到適合現在自己的選擇：真氣、靈力、氣血、查克拉、霸氣、魔力、精氣……神?！

蘇寒腦海忽然靈光一閃。

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