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兇器的出處
- 吳越咒
- 藍澤
- 3070字
- 2013-09-23 11:15:00
大殿里聳立著十二根半米來粗的石柱,頂上是閃閃發(fā)光的水晶,地面是黑黝黝的玄武巖,上面還鋪著紅色的絲綢,精美而光鮮。
王瓊踏上絲綢,但絲綢卻在她的腳下化成了灰粉,飄散開去,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樣。
“絲綢早就炭化了,你還亂踩?”蔡子安無奈地一聲嘆息。
大殿的最深處有一副巨大的石雕,雕著一只展翅欲飛的大鳥。
“鳥圖騰。”陳沖明白這只鳥的含義。
“陳教授,你的意思是?”王瓊不解地問。
陳沖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根據(jù)學術界的說法,圖騰崇拜是祖先崇拜,自然崇拜,還有動植物崇拜相結(jié)合起來而形成的一種宗教信仰。
“鳥圖騰在吳越地區(qū)很普遍,可以追溯到遙遠的古代,至少在7000多年前的河姆渡文化中就出現(xiàn)了。
“因為鳥對吳越先民的稻作文化的起源和發(fā)展有積極作用,所以,吳越先民將鳥看作是自己的祖先,經(jīng)常祭祀鳥圖騰,以保護水稻的豐收。”
說完這些,陳沖的注意力又轉(zhuǎn)移到了大殿的四壁,因為大殿的每一面墻壁上,都連接著兩個房間。
他們一個房間接著一個房間地看過去——第一個房間的地面上攤著六七把銹跡斑斑的青銅短劍,長度都不超過20厘米。
“好家伙,果然是刺客用的。”蔡子安拾起了一把短劍,將拇指放在劍柄頂部的劍墩上,其余四指抓住劍柄,在空氣中揮了幾下說:“這是最有力的殺人方式。”
第二個房間里的武器就更加罕見了,有拐杖中藏入短劍的杖劍,有爪狀的兵器,有飛鏢,有圓形的拋環(huán)等等。
這個房間的最深處還有一張桌案,桌案上放著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
蔡子安覺得有點意外,就情不自禁地看了陳沖一眼。
陳沖笑笑說:“沒什么好意外的,中國古代也曾有用水晶球來占卜的習俗,在山西長治分山嶺就曾出土過一枚戰(zhàn)國中期的水晶球。”然后走上前去,蹲下身仔細地盯著水晶球瞧了起來。
蔡子安他們在旁邊等著,但好半天過去了,陳沖都沒再站起來。
“陳教授。”謝逸好心地上前拍了拍陳沖的肩膀。
陳沖緩緩地回過頭來,眼睛通紅通紅的。
蔡子安看了謝逸一眼,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果然,陳沖立刻跳起來,同時手里還拿著地上撿的青銅鉤——一種有點像曲劍的兵器。
蔡子安的身手很好,本可以一拳把陳沖打翻,但陳沖畢竟是師長,他又哪敢動手。
而陳沖卻已經(jīng)把他手里的青銅鉤扎了過來。
蔡子安側(cè)身讓開了陳沖的青銅鉤,然后跑出了第二個房間,跑到大殿里去了。
“我叫你跑!”陳沖拼了命地追著他,好像瘋了一樣。
蔡子安很快就跑到了大殿的盡頭,也就是那副石雕鳥圖騰旁邊,眼看著無路可逃了。
陳沖撲過來又是一擊。蔡子安腦袋一側(cè),青銅鉤把鳥圖騰磕掉了一塊,他再咬咬牙,一腳飛踢在陳沖的右手腕上,把青銅鉤飛踢了出去。
哪知陳沖不依不饒,伸手掐住了蔡子安的脖子,拼命地把他往墻上亂撞。
還是謝逸大膽,一看不對,也不顧得長幼尊卑,直接一手刀敲在了陳沖的后腦勺上。
“咕咕!”陳沖怪叫著倒在地上。
王瓊則趕緊扶住了蔡子安,但臉都嚇白了。
蔡子安摸了摸脖子,只覺得滿嘴苦味,眼睛也有點花了。
好一會,陳沖才從玄武巖地板上爬起來,揉了揉眼睛問道:“我怎么到大殿里來了?”
謝逸呼了口氣道:“陳教授,剛才,你看水晶球看得發(fā)狂了!”
陳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啊,竟然是這樣?”
王瓊心有余悸地問:“到底怎么了?”
“真對不起,我被可能是被水晶球催眠了。”陳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水晶是一種引人注目的奇妙石頭,而圓形的水晶球更容易引人注目,因此成為絕佳的催眠工具,使容易受心理暗示的人產(chǎn)生了幻覺、幻聽。”
“這不是您的錯。”蔡子安微微一笑,又帶頭進入了第三個房間。
第三個房間的墻壁上布滿了一個個凹陷進去的小格,格子里放著各種各樣的小瓶。
陳沖仔細地看著這些瓶子,喃喃自語說:“有的是陶制的,有的是原始瓷制的。”
“原始瓷?”這下謝逸也有點不懂了。
“瓷器的前身是原始瓷,它是陶器向瓷器過渡階段的產(chǎn)物,最早出現(xiàn)于四千多年前,在中國分布很廣,黃河流域、長江中下游及南方地區(qū)都有發(fā)現(xiàn)。”
王瓊正要拿起一個瓶子來看,卻被蔡子安拉住了手臂:“別亂碰,里面可能裝著毒藥,比如水銀什么的。”
第四、第五、第六、第七個房間都很大,而且這四個房間里面還套著小房間,但無論是大房間還是小房間,都空空蕩蕩的,只是地上堆積著一些殘碎的,腐爛不堪的木塊。
“可能是刺客們睡覺的地方吧。”蔡子安喃喃自語。
等走進第八個房間的時候,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三個被打開的黑漆劍匣。
而劍匣的東西,卻早已經(jīng)被先來一步的盜墓賊拿走了。
“為什么那些盜墓賊什么都不拿,單單拿走了這三件東西呢?”蔡子安很不理解。
“可能是這三件東西最值錢吧。”陳沖雖然這么說,但也是一頭霧水。
謝逸走到了中間的黑漆劍匣旁邊,蹲下來,翻看著劍匣的蓋子,然后喃喃自語般說:“劍匣上面用大篆寫著兩個字……純鈞?”
“什么,你說什么?”蔡子安一下子目瞪口呆了。
謝逸見蔡子安如此激動,也馬上想到了關于他爸爸蔡建波的謀殺案,根據(jù)報紙上的報導,那把兇器的名字……也叫純鈞!而且報紙上還說,《越絕書》記載這把劍由鑄劍大師歐冶子承天之命,嘔心瀝血十年方才鑄成,之后,歐冶子也力盡而亡。
“給我看看。”蔡子安沖到謝逸旁邊,拿起劍匣左看右看,但劍匣上面刻的的確確是“純鈞”兩個字,也就是說,曾經(jīng),這里放著一把叫純鈞的劍。
“這么說,難道,殺死你爸爸的兇手是個盜墓賊?不僅拿走了這個遺址里的名劍,還用名劍殺了你爸爸?”王瓊也震驚得張大了眼睛。
“看起來,的確是這樣……”蔡子安的雙手都在不停地顫抖著。
這個故事聽起來雖然離奇,但現(xiàn)實很可能就是這樣子了。
陳沖琢磨了一會,忽然說:“蔡子安,我想,殺掉你爸爸的刺客可能不是一個人!哦,我的意思是,殺可能是刺客一個人殺的,但她肯定有同伙。”
蔡子安轉(zhuǎn)向陳沖:“您的意思是不是說,盜墓賊很少是單槍匹馬的,如果那個刺客真地是從這個遺址里拿走了純鈞劍,那么,她肯定有同伙?”
“我就是這個意思。”陳沖點點頭。
蔡子安呆立著,現(xiàn)在,有一團亂糟糟的線索在他腦子里打架,無法整理了。
而王瓊和謝逸卻把注意力轉(zhuǎn)向了另外兩個黑漆劍匣。
那兩個劍匣上,一個刻著“雄劍,坤晉”,另一個刻著“雌劍,明夷”。
“居然是一對雌雄劍!”謝逸站在“明夷”旁邊驚呼出聲。
“雌雄劍?”蔡子安馬上沖過去,腦海中卻不禁浮現(xiàn)出了趙曉夕所畫的東西……
“怎么了?”王瓊見蔡子安的表情有點古怪,就關切地問道。
“王瓊,你那個叫趙曉夕的朋友,她可能有問題哦。”蔡子安說完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一會,他才抬起頭問陳沖說:“陳教授,我本來以為純鈞劍毫無銹跡、光潔如新是因為它被浸泡在地下水里,但現(xiàn)在看起來卻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陳沖摸了摸自己的胡渣子,點點頭說:“之前你也看到了,根據(jù)光譜檢查,純鈞劍的表面有一層鉻!”
蔡子安又是一驚,他這時才想到了這點:
鉻是一種極耐腐蝕的稀有金屬,同時還是一種耐高溫的金屬,溶點大約在4000攝氏度。既然純鈞劍的表面有一層鉻,那么它千年不銹也不足為奇了。
就在這時候,突然,大家聽到大殿里傳來了一陣低沉的“隆隆”聲。后面的幾秒鐘里,第八個房間的墻壁也搖晃了好幾下,灰塵從頂上掉下來,掉得他們滿頭都是。蔡子安他們相互望了望,然后就飛快地跑出了第八個房間。在“隆隆”聲消失之前,他們感到一陣氣浪從身邊疾沖而過,接著,就看見大殿的入口處有一塊巨大的石頭跌落下來!
“轟”的一聲,巨石堵在了入口外面,把蔡子安他們都封在了大殿里。
王瓊走到入口旁邊,仔細地觀察起來,用頭盔上的探燈上上下下地照著。
巨石堵在那兒,堵天衣無縫。
其他人開始在大殿的四壁上搜索起來,然后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黑暗冰冷的地面和光芒閃爍的水晶殿頂。
“我們會不會缺氧?”謝逸很擔心地問。
“先別慌張,也許很快就能找到出口的。”蔡子安安慰他說,然后打開了手機,卻發(fā)現(xiàn)這個遺址里收不到信號,心臟不禁一陣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