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
王游走在大街上,看著周圍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與往常相比,心里卻開心不起來。
雖說得到了一筆珍貴的資源,可以給母親買藥了,小妹上學堂的錢也不用愁了,未來一片光明,按理他現(xiàn)在應該仰天大笑才對。
但懷璧其罪,王游反倒是更緊張了,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
妖獸材料中能夠吞噬的基本都被蜀道南吃完了,畢竟他只看的造化之炁的含量,而不看材料具體的作用。
比如那根毒蝎的尾巴,在王游眼中是很值錢,是非常珍貴的武器材料,但在蜀道南眼里,那玩意就只是個甲殼罷了,撐死只能提供十點造化之炁。
與其吞噬了,還不如讓王游置換些錢財。
“等等,后面有人?!?
蜀道南扯了扯王游后腦勺的頭發(fā),示意他注意背后。
“唉,這位小兄弟,請留步?!?
果然,背后一道陌生的聲音傳入耳中。
王游連忙回頭,發(fā)現(xiàn)背后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人,還真有人盯上了他們!
只是對方?jīng)]有藏在暗處,反倒是大大方方站了出來。
王游不由后退了幾步,皺眉道:“你是誰?我和你不認識吧?!?
說著,他一邊打量著對方。
對方是一名中年人,穿著一身華麗的綢緞長袖,腰間還掛著一塊明晃晃的玉佩,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更重要的是,他是個沒有任何修為的凡人。
蜀道南看了幾眼,對方的生命力只是普通人范圍:“難道是神通者?”
他們可是聽說了,神通者平日與凡人無異,但他們的手中掌握著各種奇特的神通,誰要是小瞧了他們,必然會生不如死。
看到王游緊張的模樣,男人陪出了一張笑臉:“這位公子不必緊張,在下是天云商會人士,王義興?!?
天云商會,王游當然聽說過這個名字,甚至談得上廣為人知!
天云商會可謂是天下第一商會,交易買賣的范圍橫跨大周與大離,甚至就連那些不起眼的小國都會有一兩間分會。
上至天材地寶,下至柴米油鹽,都有他們的影子。
但是…
“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和天云商會并無任何交集,也不認識王掌柜啊。”
王游認識天云商會,但也僅僅是認識了,他可不想和這些人扯上太多關系。
王義興臉上露出笑容:“以前不是認識,現(xiàn)在不就認識了嘛,這位…”
“王游。”
“喲,原來是本家的王公子啊,幸會幸會?!?
王義興壓低了些聲音:“我看王公子身懷寶氣,定是福澤連篇,收貨頗豐吧,有沒有考慮與天云商會一敘?
每每看到諸如公子這般大氣運者,王某都想結識一番,如果公子實在不便,那也只能怪我運氣不好了?!?
翻譯一下,就是王義興看中了王游的收獲和未來的運氣,想把他拉成一筆長期客戶。
從他熟練的說辭來看,王義興也曾經(jīng)拉攏過很多王游一樣的人。
別管未來有沒有用,先拉到一艘船上再說。
王游皺了皺眉,他的心理狀態(tài)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嗎,就這么被人看出了端倪?
說到底王游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縱使這段時間獲得了機緣,卻沒有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還需要多多的磨煉。
王游也陪出一副笑臉,委婉拒絕道:“過些日子吧,當下我還有要事在身,等我忙完了,一定回去天云商會找王掌柜的?!?
王義興點了點頭:“那就不耽擱王公子了,日后如果想要加入天云商會,在下必然歡迎。
而且天云商會有生肖丑牛前輩坐鎮(zhèn),實力擁有保障,閑雜人等也不會招惹咱們。”
丑牛。
王游瞳孔微張,自從他知道生肖者的強大之后,就對于這個詞非常在意。
怪不得天云商會能發(fā)展成為第一商會,原來是有一名生肖在背后撐腰。
“那就…多謝王掌柜了?!?
這一刻,王游是真正動了心,背靠一個勢力,必然會比一個人要安全的多。
“我要傳播李道玄的消息,天云商會說不定就能幫到我?!?
天云商會涉及了眾多領域,情報一類的交易自然也有,家大業(yè)大的勢力,多多少少避免不了這種事情。
王游決定先觀察一天,打探打探天云商會的風評,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就同意王義興的邀請。
蜀道南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反正加入的是王游而不是他,而且還能靠天云商會來獲得天材地寶,穩(wěn)步發(fā)展。
走在路上,王游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突然間一道微弱的聲音傳入耳中。
似乎是…從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子里傳出的。
……
陰暗潮濕的小巷里,兩名滿臉橫肉,兇神惡煞的壯漢站在中央。
而他們面前的地上,則癱坐著一位身著華服的少年。
“漬漬,你說你是長空縣的林家獨子,怎么的,大少爺難不成連三兩銀子都拿不出了嗎,要知道你交了銀子,我們血手幫才能庇護你啊?!?
面對著壯漢的刁難,名叫林飛麟的少年只能苦苦哀求:“兩位大人行行好,我真的沒有銀子了…”
“哼!”其中一名壯漢冷哼一聲,不屑道:“我聽說這長空縣不久前被邪祟給屠了,我看這小子就是逃難來的,家里人估計早死完了!
管他什么林家不林家的,來了云離城,就得聽我們血手幫的規(guī)矩!和他廢話什么,我看他這袍子的料不錯,居然是絲綢的,一個流民穿這么好做什么,直接給他扒了!”
“不要…不…”
林飛麟苦苦掙扎,可他哪是兩名大漢的對手,直接被扒得只剩下了薄薄一層裘衣。
“嘿,果然藏著東西,有塊玉!”
大漢摸了遍袍子,從袖口摸出了一塊璞玉,玉質(zhì)上佳,一看就價值不菲。
但除此之外就沒有什么東西了,只有半塊發(fā)硬掉渣的餅子。
“你也只配啃這個了。”
大漢厭惡地將僵硬的餅子摔在地上,又踢了林飛麟幾腳,才終于離開了巷子。
臨走前,還不忘扔下一句話:“三天后,我再來收錢,你這玉先押著吧?!?
“咳…咳咳!”林飛麟劇烈地咳嗽著,鮮血從口中噴出,幾天來逃難的奔波勞累加上寒冷,他的身體早已岌岌可危。
意識昏迷之際,他只能將那半顆餅撿回放在胸口,蜷縮在巷子的角落,靜靜等待著死亡。